正文 第十二章:冷清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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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常常想,以俠落的眼力和武功,他肯定早就發現了冷清,隻是心有不忍,想放我們一馬。冷清逃走了,我很安心,不管我能不能被救出去,都不希望冷清冒險。
俠落沒有對我進行任何審問,而是直接把我關押進一個全封閉的車籠中,車籠有個透風口,我不至於一時三刻便被悶死。被密閉在那麼狹小而且昏暗的空間裏,我隻覺得渾渾噩噩,事情的起因和經過我無從知曉,甚至連一點可以賴以分析的線索都沒有。
我才發現我對冷清竟是如此的依賴,除了飲食起居,所有的決定都是他幫我拿主意,朝堂中所有的風浪也一直是他在幫我抵擋,我活的就像一個天真的孩子,對人心的險惡不明就裏。隻是如今我真的很厭惡自己這個包袱,冷清背慣了我,怎會如此輕易放下。我每天豎著耳朵傾聽,生怕外麵傳來打鬥的聲音,最害怕的就是冷清為我隻身犯險。
車籠在不斷的行進之中,我隻能在送飯口打開的時候勉強分辨出是白天還是黑夜,時間對我來說變得毫無意義。不知道過了多少天,車馬終於停了下來,被關這麼久我幾乎憋瘋。車籠打開的一瞬間,我根本睜不開眼睛,把頭伸出臭氣熏天的籠子,我大口的呼吸著外麵清新的空氣,被人拖著走了好久才適應了重新有陽光的日子。
通過士兵的交流我知道了這裏竟然是漠北的榆木川,這是朱棣曾經找我和徐和子共同商議征伐的地方。當時他和徐和子明顯意見一致,我看過地勢圖,這裏山高路遠,易守難攻,不建議出兵討伐。朱棣當時隻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做任何決斷。
我回去後跟冷清討論此事,冷清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隻告訴我以後當著朱棣的麵再不可提榆木川之事,如若朱棣再詢問我的,我說的一切都要附和他和徐和子意見。沒想到的是,再次提到這個名字,我竟然已經置身此地,而且是如此狼狽的身陷囹圄。
我被壓著走了大概一刻鍾的時間,便又被帶到地下。我不知道是怎麼進入地下的,隻記得穿過一片榆樹林,就被蒙住了頭,便什麼也看不見了。之後的日子,我被關押在一間獨立的石鑄牢房裏,每天都有人定時送飯,但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事情發生,如此又是數日。
當我再次被帶出牢房的時候,我才真正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這裏竟然是一處地下宮殿,鱗次櫛比的建築龐大到讓人吃驚的地步。我沒有太多機會仔細觀察,便被帶到了朱棣麵前。
“葉韻,好久不見。”徐和子站在一旁,滿臉的奸詐,朱棣一直很厭煩他這種小人得誌的態度,隨即瞪了他一眼。
“參見皇上。”我勉強支撐著身子站著,給朱棣行了君臣之禮,直到這一刻,我仍舊抱有幻想,朱棣可能會顧念情分,放我一馬,後來才知道我如此天真,該有死劫。
“冷清果然還是放不下你,不過單憑他一個人,哼哼,”朱棣的語氣生冷,提到冷清的時候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暮的抬起頭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想看出他是否隻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端上來!”徐合子拍了拍手掌,朝著我們所在的殿外喊了一聲,隨即有個士兵著裝的人端著一個木盤進來。
我堪堪的掃視了一眼士兵手裏的東西,整個人震驚的幾乎昏厥過去,當我再三確認自己並非眼花,那木盤上分明就是冷清的人頭時,我後腦勺像炸開了花,踉蹌的朝後倒了去,木訥的蹲坐在地上,久久不能清醒過來。
“冷清!啊,啊,啊!”痛苦從心底發出迅速燃遍全身,我仰麵朝天,控製不住的怒吼,想把自己從這噩夢中叫醒過來,眼淚順著眼角彪飛。
朱棣和徐合子就這麼冷靜的看著地上的我,像是早就預料到般並不急於逼問我什麼,任由我發出惡魔才會發出的怒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