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美人遲暮英雄老去
    衝洗頭發身體，坐在板凳上才能穿上內褲，琢磨著去睡吧，明天還要去醫院呢，左腿往前一邁卻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整個人往左邊摔過去，趕緊去抓身邊的洗手台，想用右腿支撐身體，還不等穩住身形，右腳又是一滑，額頭重重的磕在洗手台的邊角，砰地一聲，人也摔倒在地。磕了洗手台的額頭再一次磕在地板上。
    祁北望是被凍醒的，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天旋地轉，想了好幾秒，猛地記起來，哦，我摔了。
    臉側的白色瓷磚上一灘已經變成淺色的鮮血，動了動手摸了摸，頭發邊緣的地方有一道小口子。
    看流血量，應該不是大問題，站起來洗個臉貼個創可貼吧。手臂一撐地板，右腿用力，可他拖不動左腿，左腿就像失去知覺了一樣，感覺不到疼痛，也不會動，就像假肢根本不受大腦控製。
    祁北望臉色一變，用力掐了掐左腿，錘了錘。
    沒知覺。是別人的腿，他感覺不到疼！
    被地上的水泡得發白的左腿，蒼白無血色的就這麼拖在地上，隻有膝蓋變成了黑紫色，腫得更大了，膝關節腫得那麼粗，掐，打，錘，感覺不到。
    祁北望閉了閉眼，深深的呼吸，不要慌，沒事的，隻是暫時失去知覺！去醫院，很快就會好的！
    左腿已經不受控製了，祁北望看看自己濕漉漉的右腳，拖鞋，他沒把握單腳跳著不摔倒，他要在摔倒左腿會不會受傷更嚴重？
    還好他摔倒的地方就在浴室門口，在部隊的時候學過匍匐前進，這下真是學以致用了。
    祁北望自我安慰，看，不當兵不訓練這麼久了，還會標準的匍匐前進呢。還匍匐前進的很快呢、
    用胳膊肘的力量拖動全身，一路爬到臥室，去拿手機，快速的撥打急救電話，冷靜地告訴急救中心，他住在哪裏，一個人在家，左腿有疾病，摔倒以後站不起來了。請急救醫生把他送去醫院。
    打完急救電話以後，掙紮著到床邊，從窗縫裏拿出一隻拐杖，這才站起身，扶著牆，拄著拐杖，右腿用力支撐身體，拖著沒有知覺的左腿前進，去書房坐在了電腦椅上，渾身又是水又是汗濕透了，喘了幾口氣，右腳撐地，電腦椅掛輪子的，可以前進了，至少前進的方式不再像個下半身癱瘓的人。到門口打開門。等急救的來。
    回頭看看一地的水漬，他從浴室爬到臥室再從臥室幾次摔倒的到書房，再從書房艱難的到門口，一百一平米的房子，他花了十幾分鍾才做完這些事情。他在地上掙紮爬行！
    祁北望抬起胳膊擋住眼睛。
    美人遲暮，英雄老去，胸有大誌，可現實如當頭棒喝，再一次把他打回原形。
    他沒有老，他殘了。
    那些曾經的驕傲，那些戰功，那些胸章，那些他一次次驍勇善戰幾乎傳奇一樣的事件，都是過去了。
    很多部隊的領導戰友同事在知道他的腿廢了都很惋惜，怎麼是他呢，那麼有前途的一名校級軍官，怎麼就這麼毀了呢。
    他把希望寄托給醫生，骨科的權威，軍醫院的專家，甚至是呂辰。他不能回部隊了，也不能健步如飛，他隻想要一條能靈活活動的腿。
    不會每次出門都得到別人異樣的眼神，有嘲諷的，有同情的眼神。
    不會每次和上級打報告調到反貪局想辦案的時候，上級領導都會說你腿不行，還是選擇一個沒危險安穩的工作吧。
    不會遇上以前認識的人都會驚訝的說你怎麼這樣了，太可惜了吧。
    很無奈呀，很悲愴啊，很，很不甘心啊。
    他接受現實，可他痛恨這種情況。
    摔在浴室裏隻能等自己清醒掙紮著爬出來打電話叫救護車在過去開門等醫生來救他的情況，他恨得要死！
    自尊，驕傲，意氣風發，早就離他而去。他是個左腿廢了的瘸子。
    呂辰督促爺爺去練五禽戲，六點多了，給祁北望打電話。起來吧，收拾收拾，在醫生沒上班之前趕緊排隊拍片子。
    電話響了很久，祁北望才接了電話。
    “起來吧去醫院拍片子。”
    祁北望的聲音頓了頓。
    “我在醫院呢。”
    “你怎麼了？”
    呂辰馬上收起悠閑緊著追問。昨天他走的時候祁北望還很好的呀。這怎麼到醫院了？
    

    作者閑話：

    望哥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