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回溯前夜』
    卻說常音自宮外回來，見屋門虛掩著，不覺便提高可警惕，輕手輕腳捱過去，隔著門縫朝裏麵觀望了兩眼，見無異常後用手扒著門邊緩緩推了開。剛探了半個身子進去，就聽屏風後有動靜。
    “尹以川？”常音狐疑問道。
    “可不是我麼～”小引伸了個懶腰，從屏風後麵搖搖晃晃走了出來，踱步到茶桌旁，用力甩了甩手中的火折子，湊近燭台點燃了蠟燭。
    “你來做什麼？”
    “小爺我自個兒的屋子，我想來就來。”懶懶在圓凳上坐下身，打了個哈欠，含糊說道，“我是找不著小不點兒～我把這長安裏他以前去過的地方都尋遍了。”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送到嘴邊抿了口，“呸！涼的！”
    “宮中可有人看到你？”
    “有啊…小宮女小太監的，多了去。”
    “…”
    “怕什麼，”很不見外拍了拍常音的肩，“反正你現在與我一張麵孔，誰知道是你還是我呢。”
    “…”常音思忖片刻，“你可知薛三兒死了？”
    “薛…”小引微愣。“薛三兒死了？什麼時候的事？他是怎麼死的？”
    “大致是上午，被利物從正麵劃穿了喉嚨，一招斃命。”
    “嘶～”小引倒吸了口涼氣，“他早上才進的城，還不到午膳的時辰就死了…”鬼兮兮看向眉頭微皺的常音。“也就是說在你與我分開之後？”
    “應該。”忽察覺到異樣，“你盯著我做什麼！又不是我殺的！”
    “我…我也沒說是你殺的…”悻悻收回目光，“再說就算是你殺的，葉襄也絕對不可能懷疑到我…”
    常音兩隻手抱團簇在嘴前，雙目緊盯著燭火。
    小引看他許久不再開口，覺著無趣，在屋裏轉悠了兩圈，腿一抬，正要出門，冷不防一小石塊從眼前掠過，正擊中他扒上門的手。他吃了一驚，“你你你！人贓並獲，還敢說人不是你殺的！”
    “過來！坐著！”
    “你還想再殺我滅口？！”警惕搖了搖腦袋，手悄悄背向身後，緊緊抓住了門。
    “尹老丞相怎會有你這麽窩囊的兒子。”
    “哎！你…等等，你丫的叫什麼？”
    “常音。”
    “常音？！常音，我尹以川怎的就窩囊了！”小引氣衝衝躥近常音。“我是拳腳功夫不怎麼樣，有本事你與我比比射箭，不輸得你哭爹喊娘小爺我跟你姓！”
    “你會射箭？”
    “那是！”得意洋洋，“整個禁衛軍裏小爺我若自封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常音簇緊了眉頭。
    “沒話說了吧？”跨坐在圓凳上，摸過一隻蘋果啃了口，艱難咽下了肚。“沒洗…你是有多懶，屋兒後的薄荷也給我整死了…”撇撇嘴，“你好歹稍微維護下我這屋兒啊。”
    “我不大會養花草，以後賠你便是。”拽住人在身旁坐下。“你說過，薛三兒當時走的方向並不通往宮城？”
    “是啊，我猜測他察覺到被跟蹤了，故意與我周旋。”
    “那條巷道極深，但盡頭卻是個死胡同。”
    “看吧，就是故意與我周旋的。”
    “他進城之後可有接觸過什麼人？或者，你可有看到什麼人？”
    “大街上都是人，你說誰啊？”小引用衣擺細致擦了擦蘋果，吧唧咬了口。“再說，你不也跟蹤他來著麽。”
    “你…你真是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喂！你丫的別得寸進尺啊！我可是因為小不點兒才給你麵子的！”三兩口啃完了蘋果，又抓起一個，“你們這些刺客才是一點兒情義都不講。”
    “噗！誰跟你說我是刺客。”
    “難道不是？”小引賊兮兮上下打量了番麵前的人。“哎，能不能給我看下你本來的麵貌。”
    “有什麼好處？”
    “我留在長安幫你應付葉襄，”啃了口蘋果，含糊道。
    “轉過身去。”
    “噢。”
    常音一手掩在額前，另一手在發際處摩挲了摩挲，輕輕揭下敷在的臉上的一層薄皮麵具。
    “好了麼？”小引抓著蘋果的手僵在了嘴邊。“你你你，你不會是那什麼…”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問道，“男寵…吧？”
    “自然不是！”狹長的雙目半眯，狠狠瞪了眼小引。
    “我說小美人兒，你都不怕我是騙你的麼？”饒有興趣將胳膊肘搭上常音的肩，卻被對方抓住反扭到了身後。
    “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活著出去。”鬆開齜牙咧嘴的小引，“我困了。這屋子允你暫住。”
    屋外，抱臂斜靠在門框旁的葉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常音…”

    作者閑話：

    尹以川：毛毛鷹說我是那什麼“哈士奇”，還特別純的那種(′◔‸◔“)可有人知道“哈士奇”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