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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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就是皇上的生辰了,林子矜在房間內抓緊著最後的時間練習古琴,反反複複地彈奏著紅姬教給他的琴曲,到了夜深人靜也是渾然不知。比起初次彈奏的時候,林子矜已是大有進步,雖不是出神入化,可已能成調,曲子也變得莞爾悠揚。
"娘娘,你歇一歇吧,昨晚就沒怎麼睡,今天也彈了一天了,你看你手都磨出血了。"
"明天就是皇上二十五歲的生辰了,我得趕緊多練練,不然到時候出醜了怎麼辦?"
"唉……那我給你包紮下手指吧。"碧清見拗不過自家主子,隻好由他去了。
"不過,娘娘,你這進步真大!原本還咿咿呀呀的難聽死了,如今卻有了大家風範~"
"你這丫頭!什麼叫難聽死了?看來是我平時太寬容你了!敢這麼和我說話!"
"呀~奴婢知錯了~"
相處久了,碧清越來越了解林子矜的性子,寬容大度,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雖然會佯裝生氣來嚇唬自己,可自己從沒被主子責罰過,反而還會時不時的陪主子一起吃糕點,能陪在如此溫柔的娘娘身邊,碧清真覺得三生有幸。
第二天清晨,所有的下人們都在不停地忙碌,宮中也因為來了許多賓客而熱鬧了起來。
"娘娘,娘娘,該起床了,一會所有的妃子都得隨皇上去打獵,你不是最喜騎馬了嗎~"
"打獵?!"
林子矜一聽打獵二字頓時睡意全無,而碧清更是被這喜慶的氣氛感染得自己也高興了起來,為林子矜挑選了一件用金絲繡有大朵海棠花的衣裳,伺候著林子矜穿上了身,還精心的為他塗抹了胭脂水粉,做了漂亮的淩雲髻,這樣的盛裝打扮讓林子矜有些受不了,按照碧清的意思,她一定要讓娘娘在諸多妃子中脫穎而出。況且這樣盛大的日子,打扮得隆重些是對皇帝的尊重。
林子矜也沒好再說什麼,想著忍受完這一天就好,重要的是可以去打獵,比起來這點犧牲便算不上什麼了~
在碧清安排好了一切後,陪著林子矜出門上了馬車,在去往獵場的路上,林子矜百無聊賴,於是他掀起一旁的小簾子,看向外麵的風景。
當馬車駛向一片樹林中時,林子矜覺得有些不對勁,周遭太過安靜,與今日本該有的熱鬧氣氛全然不符,於是喚來一旁的碧清。
"碧清,為什麼四周都沒有人?獵場不應該是在這邊嗎?"
"我也沒去過獵場,不太清楚……"
"不對勁……停車!我要下去。"林子矜掀開簾子大聲對馬夫喊話,可馬夫根本不理會林子矜,心中不好的預感越加真實,他覺得如果自己再不下去就會有不好的事發生,於是也顧不得馬車的速度,帶著碧清跳下了車。
果然,馬夫見林子矜跳了下去,立即吹哨向周圍潛伏在暗處的同伴示意,雖然林子矜當機立斷地跑走,可是畢竟帶了個碧清,沒跑好遠就被四處出現的蒙麵人包圍了起來。
"你們是誰的人?"
"無可奉告!"
蒙麵人全都拿著刀向林子矜衝了過來,他讓碧清躲在自己身後,然後閃開了迎麵來人的攻擊,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向後使勁扳去,疼得那人拿不穩刀,掉在了地上,接著林子矜一腳把他踢開,撿起了剛掉落的刀,揮向右邊正準備偷襲自己的人,對方有六人,對於林子矜來說解決掉他們本不是什麼難事,隻是今天穿的衣服實在不利於自己施展拳腳。
而後,對方拿著刀與林子矜糾纏不休,不停地向他揮刀砍去,一旁的碧清見勢不對,立馬撿起旁邊的石頭扔向蒙麵人,一瞬間吸引了蒙麵人的注意,林子矜趁這個空子,立馬一刀刺中對方,卻不料背後突然出現一人,林子矜來不及躲閃,隻好左手防住,右手用刀揮去,手臂被劃中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而那人則倒在血泊中。
碧清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臉色嚇得慘白,最後是在林子矜的拖拽中才逃離了出來,回到寢宮,碧清趕緊為林子矜包紮了傷口,包紮的時候淚珠一顆顆往下掉。
"嗚……奴婢沒用,還要娘娘來保護我,求娘娘責罰……嗚嗚……"
"好了好了,別哭了,這點小傷,礙不了事的。"
"可是……"
"咚——咚——"對話被敲門聲打斷,碧清起身去開門,是遂安。
"遂安公公,您怎麼來了?"
"皇上讓我來問問靜妃娘娘怎麼還沒到?"
"公公您不知道!剛在去獵場的路上娘娘遭……"
"我不小心摔倒了,麻煩公公稟告皇上,我怕是去不了了,不過並無大礙,請皇上不要擔心。"
"是,娘娘好生歇息,奴才告退。"
"娘娘!你明明是被人襲擊了,幹嘛不要我說?"
"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況且今天是皇上的生辰,不要壞了皇上的興致。"
在這種熱鬧非凡的日子裏,所有嬪妃都忙著打扮,想著怎樣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誰會花精力來對付自己呢,林子矜仔細想了想自己近來在宮中的舉動,最後能想到的隻有前段時間否定了工部奏折一事,一定是宮中的下人泄露出去的。當初林子矜就感到奇怪,工部為何會在那個時候提出邊防建設,加之今天遭人刺殺,如今一想,定是工部為了報複自己擋了他們財路一事。
而今天大宴上工部的人肯定也來了,如今林子矜的身份實在不宜惹出什麼糾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避著些,不見麵為好。
就這樣,自己苦練了那麼久的古琴也沒能彈奏給虞蕭聽。林子矜有些苦悶。
夜晚,宮廷中歌舞升平,走廊上紅燈高掛,與南苑安靜的氛圍形成強烈的對比。林子矜爬在窗前,與明月對飲,現在的虞蕭定接受著大臣們的祝福,宴席上妃子們肯定爭先恐後的為他獻舞,或許他正樂不思蜀的在與他人談笑風生,若是哪怕一刻,他能想起自己該多好。
就在林子矜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人推開了,看著進來的人,林子矜有些微愕。
"你怎麼來了?"
"朕難道不能來嗎?傷到哪兒了,讓朕看看。"
從遂安那裏聽到林子矜受傷的消息後,虞蕭恨不得馬上趕過來,可是自己是一國之君,不能丟下一旁的臣子們自己離開,於是一直在宴席上喝著悶酒,忍耐到能退場的時候。
"我沒事兒~來的正好!我有東西送你~"
"什麼東西?"
林子矜沒有回答,徑直走到古琴前坐下來,按照紅姬教給他的手法開始撥弄這琴弦。散起、入調、入慢……琴聲漸漸如水墨般散染開來,虞蕭在微醺的狀態下被林子矜專注的神態所感染,這琴聲在他聽來真有"弦弦掩抑聲聲思"之感。琴聲隨林子矜手的起落而悠揚,虞蕭注意到了他的手指被包紮著,想必定是為了自己而刻苦練習,還未待林子矜彈奏完,虞蕭便撫住他的手,讓他停下。
"我彈的不好聽嗎?"
"不,好聽,隻是我心疼。"虞蕭把林子矜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