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那時花開  70 對策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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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的群毆,因為參與的人數眾多,又涉及到偷竊事件,而且還是發生在公眾場所的課室樓,中文係已經做不了主,隻能提交Z大學生處處理。
    現在唯一不能定下來的,就是周子易的處罰。張凡一口咬定是他偷的手機,雖然沒有旁證,但手機確確實實是在他書包裏找到,這一點當時有很多人可以證明。相反,周子易雖然拒不承認,但卻沒有任何人證物證能夠直接表明他的清白。若照此看來,偷竊加上帶頭打架,起碼也是個留校察看,如今周子易又態度強硬,如果再不能證明他的清白,隻怕真的可能被開除。
    梅飛飛回到宿舍時已是晚上。她好不容易將周子易安撫了一番,勸得他回宿舍休息,說萬事總有解決的方法,其實自己卻毫無頭緒,心亂如麻。
    譚小冰自修去了沒回來,江玉容在宿舍裏,見到她立即打聽情況。梅飛飛大概說了一下,聽得江玉容也是直皺眉頭。
    “我打個電話再說。”梅飛飛沉吟著道。
    “打給……安迪?”江玉容試探著問。
    “嗯。”她點點頭,拿起電話撥了個手機號碼。這號碼已經許久未曾撥過,誰知還是熟悉得不需要猶豫。
    “飛飛。”安迪很快地接了,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聲音裏帶著貫有的笑意。明明仍然是同樣輕柔的笑,梅飛飛以前聽來覺得溫暖,此時卻覺得直泛冷意。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打這個電話?”她冷冷地問。
    安迪笑了:“當然,你還能記得我的電話,我很開心。”
    “那麼,今天的事,你是不是也可以給我解釋一下?”
    “有這個必要嗎?你這麼聰明,知道給我打電話,還需要我解釋什麼呢?”
    “果然是你!”梅飛飛咬牙道,“是不是張凡?你讓他故意栽贓,又故意激怒周子易,惹得周子易先動了手!”
    安迪沒有回答,但她完全能想像到他但笑不語的表情。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讓周子易被開除嗎?這就是你的目的?”
    相對她憤然的語氣,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悠閑:“不,這當然不是我的目的。我想要怎麼樣,飛飛,你很清楚,不是嗎?”
    “安!迪!”
    他的語氣忽又鄭重起來:“飛飛,隻要你肯回來……”
    “你做夢!”梅飛飛斷然地道,“啪”地掛上了電話。
    “真的是安迪做的?”江玉容在一旁聽了個大概,再看看梅飛飛一臉惱怒,已經明白過來。
    她正要回答,電話鈴卻又響起,於是也沒想地拿起來,語氣極其惡劣地道:“我告訴你,別以為你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就能讓我屈服!我梅飛飛向來最討厭受人威脅!……”
    “飛飛?”疑惑的聲音傳來。
    “呃……”梅飛飛愣住,一時語結,氣勢頓減,“哦,是你……”
    “你以為是誰?”傅遠有點好笑地道,旋即又斂了笑意,認真問,“怎麼了?誰威脅你了?”
    “這個……”她原本並沒有想將這事告訴他的,畢竟遠在天邊,又幫不上什麼忙,知道了也徒增煩惱不是嗎?
    “是安迪?對不對?”他的語氣嚴肅起來,“怎麼回事?”
    她還在猶豫,傅遠又果斷地道:“我明天去買機票!”梅飛飛嚇了一跳,急忙道:“不用不用,別這樣,我說就是!”
    傅遠沉默著。她不由得暗歎了口氣,無奈道:“我知道你有錢,可有錢也不是這麼揮霍的吧?”
    “一張機票算得了什麼?你要是有事,我不過去的話怎麼放心?”傅遠有些煩躁地說,似乎低低罵了句髒話,又道,“早知還是複讀然後去G市的好!”
    後麵這一句說得含糊,梅飛飛沒有聽清,不由追問道:“什麼?”
    “沒什麼,”傅遠很快地道,“說說你的事。”
    “是安迪……”她頓了頓,組織一下語言,盡量言簡意賅地把整件事說了一遍。傅遠聽得認真,時而詢問一點細節,最後沉默了一會,歎口氣:“這個周子易,也太沉不住氣。”
    梅飛飛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不由有些不悅地道:“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義?”
    傅遠一愣,隨即輕輕笑了一聲:“飛飛,怎麼生氣了?我隻是就事論事,沒有別的意思。”
    梅飛飛也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太好,歎了口氣:“對不起,我隻是覺得,對他有些……”
    “飛飛,這不是你的錯。”他認真地道,“他在安迪麵前放了話要追你,安迪一定會設計他的。倘若不是他,也可能是其他與你有關的人。安迪可能不會直接對你用強,他隻是想用這樣的方式逼你。”
    “我寧可他直接對我用強!”梅飛飛不由提高了聲音,“有什麼事直接衝我來就好,為什麼要傷害我的朋友?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如果周子易真的被開除,我……我……”說到最後,聲音裏居然帶了點哽咽。
    在他麵前,不知為什麼,她總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心中最真實的情感。現在她實在是不知要怎麼做,才能幫上周子易的忙。這一切看似與她完全無關,但又確確實實是因她而起,此時此刻,她實在是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飛飛,別這樣。”傅遠似乎很明白她的心情,柔聲勸道,“處分畢竟還沒有發文下來,不是嗎?隻要還沒有發文,一切都還有轉寰的餘地。隻是打架的話,處分應該不會太重,重要的是要證明他是被誣陷的。如果能夠證明,那麼他後麵的動手,也算合了情,更加會從輕處罰。”
    “話是如此,但現在……”梅飛飛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課室裏沒有攝像頭,怎麼證明周子易沒做過這事呢?”
    “飛飛,你讓我想想。”傅遠沉吟著道,隨即沉默了。
    聽筒裏變得安靜,梅飛飛卻突然覺得像是找到了依靠,原本慌亂的心,也鎮定了許多。
    “有沒有辦法,能夠證明張凡對周子易的誣陷呢?”傅遠沒有想太久,斟酌著問,“畢竟當時課室裏還有那麼多人在,難道他的動作就沒有一個人看見?”
    “這……這我也不是沒想過。但我怕這事他還有同黨,例如說,如果當時坐在周圍的,都是他們的人,那確實有可能一切動作都不被其他人發現。”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但至少應該去試一試。”
    “不錯!”梅飛飛點頭,心中有了一線曙光,“這是一個法子。我想,班上的同學能夠相信周子易清白的並不在少數,如果有人看見,總會有人願意站出來說話的。中文係也不完全就是他安迪說了算。”她想了想,思緒忽然不再那麼混亂,“總之,若是不能從周子易這邊找證據,那麼能找到其他證據推翻張凡的說辭,那也是好的!”
    傅遠聽到她說話的語氣,微微地有了一點笑意,又道:“對,這是反向思維。若不能證明論點是對的,那麼就證明論據是錯的!飛飛,作為文科生,你的數學還算是學得挺好的!”
    梅飛飛終於流露出今天以來第一個輕鬆一點的笑容:“那當然!雖然不能和你比,好歹在班上也還算排得上名次!”
    “嗯,知道不如我,還算是有自知之明!”
    “嗬,你還是那麼討厭!”梅飛飛仿佛回到了從前的高中時代,不由自主地嗔了一句。
    傅遠不答,隻是發出輕輕的笑聲。
    梅飛飛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有許多年沒有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不覺有些出神。
    傅遠卻又道:“飛飛,我還要提醒你一點。如果,我是說如果……”他頓了頓,語氣又恢複了嚴肅,“如果,到了最後,確實沒辦法證明他的清白,你可要勸勸他……”
    梅飛飛輕輕地“嗯”了一聲:“我明白你的意思。到那時,我會勸他認了……”
    如果確實無法證明清白,落實了罪名,那麼態度將是決定到最後受什麼處分的重要關鍵點。如果態度強硬惡劣,說不準就是開除。倘若態度能夠好一點,主動低頭認錯,表示改過的意思,也許隻是留校察看。雖然,留校察看也已經是極嚴厲的處分,但至少能留下來。而隻要留下來,表現良好,那麼處分還可以撤銷,畢業也不會受影響。開除,那可意味著一輩子就毀了!
    這個道理,梅飛飛怎麼會不懂?她畢竟也算是“出來混過”。所以,傅遠隻是稍稍提了一下,她立刻明白。
    在明白這一點的同時,她心中突然又有了點疑惑,不禁問道:“傅遠,你怎麼會想到這些?”
    傅遠不動聲色地笑了:“敢情我就比你笨嗎?唔,不過你好像確實還不了解,我也是學校學生會的人,對這些遊戲規則,怎麼會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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