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那時花開 66 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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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梅飛飛再未去過醫院。鍾燦華打過電話來,她隻推說自己太忙,安迪的電話,則一律不接。終於,在數日之後的一個傍晚,她下了課,與周子易正一起向飯堂方向走,冷不防被安迪堵在了半路。
“飛飛。”他低低地喚了一句之後不再說話,隻是直直地盯著她。
梅飛飛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他手臂上的紗布,隨即轉開目光,臉上的表情淡漠得像是完全不認識他。
周子易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安迪,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將梅飛飛護在身後。
安迪完全無視他的舉動,目光越過他,仍然落在梅飛飛身上,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飛飛?”
梅飛飛深吸一口氣:““安迪,有些事,彼此心裏有數就好,何必非要擺到台麵上來說,平白失了臉麵。”
安迪聽了這話,半晌不語,麵色陰晴不定,許久才道:“我不明白。”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明白了,這就足夠。”梅飛飛冷聲道,說著一扯周子易,“我們走!”
周子易雖然疑惑卻沒出聲,點點頭,兩人就要一同離開。
“把話說清楚!”安迪橫跨一步,伸出沒受傷的左手攔在她身前。
梅飛飛搖搖頭,要繞開,卻被他一把扯住。
“幹什麼!別動手動腳的!”周子易捉住安迪的手,正要甩開,誰知安迪力氣不小,周子易使勁一扯,他居然紋絲不動。
隻是兩人這一較量,安迪握在梅飛飛臂上的手驀然加大了力,她不由痛得皺了皺眉。
周子易怒道:“放開,你弄痛她了!”
安迪也見到她的表情,一怔之下,情不自禁地放了手。
“你沒事吧?””周子易甩開他手,逕自去看梅飛飛。梅飛飛摸了摸剛才弄痛的地方,搖搖頭,低聲道:“沒事。”
“我們走!”周子易怒瞪了安迪一眼,護著她再次要走。
“等一等!”安迪驀地大喝一聲,“到底為什麼?那天在醫院,你明明不是這種態度!”
梅飛飛本不想再理會他,這時見他糾纏不休,不免也怒從心起,咬牙道:“為了什麼你真要來問我?我倒想問問你,到底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你在說些什麼?”
“裝的什麼傻?這一次的事,你敢說不是你一手策劃?!故意找人攔劫我,然後來一出英雄救美,最後演上一出苦肉計!安迪啊安迪,你不去拍電影還真是可惜了!”梅飛飛冰冷地諷刺。
安迪聽了前兩句,便明顯地一愣,隨即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最後化為一片陰沉:“這是誰說的?”
“誰說的不都一樣?你既然做了,還怕被別人知道嗎?”
“什麼?”周子易在旁大吃一驚,“飛飛,你說的是真的?”
梅飛飛冷哼一聲,不作回答。
周子易憤然看著安迪:“安迪!我原本敬你是學生會主席,也還算個人物,沒想到卻是個人渣!早就想揍你,但之前還想著這畢竟是飛飛和你的私事,現在,你卻連這種事也做得出……”一邊說,一邊上前兩步,看來就想要動手。
梅飛飛知道安迪背景不凡,生怕動了手反是周子易吃虧,急忙拉住他:“別和這種人動手,平白髒了自己。”
安迪一直麵沉如水地看著,一語不發,這時終於冷然道:“不錯,這事是我策劃的。隻要能讓你回來,做什麼我都願意!何況隻是使點手段,受點小傷!”
梅飛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真相從顧佳怡口中說出來是一回事,聽到他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想起之前為他受傷的擔憂與不忍,忽然覺得十分可笑,想到他這人的不擇手段,又覺得十分可怕。這時隻能搖搖頭,拉過周子易,繞過一旁,逕自往前。
才走兩步,身後安迪又是一聲呼喚:“飛飛!”這一聲呼喚裏卻不複之前的冷然,充滿了某種深沉的痛苦。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隻聽安迪緩緩地問道:“一隻手換一隻腳,你可滿意?”
梅飛飛心頭一緊,臉上卻不動聲色,沒有回頭,咬著牙道:“你想說什麼?想說你是故意傷了自己一隻手,以平衡心裏對我的虧欠感嗎?那麼,我告訴你,我滿意,十分滿意!這樣夠了嗎?這樣可以放過我了嗎?”
“我不會放手的!”身後的男人一字一句地回答。
梅飛飛終於忍耐不住,回過身朝他大喊:“安迪!你以為我是什麼?是你的私有物嗎?”
安迪反而笑了,笑得輕柔卻又流露出一種冰冷的味道:“飛飛,你大概還不清楚,在Z大,我安迪看中的女孩,還沒有別人敢動的!”
梅飛飛隻氣得混身發抖,卻說不出一句話。
忽然一隻大手落在她肩上,沉穩而有力,無言地傳來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安迪,Z大不是你家開的,我周子易今天就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要追求梅飛飛!”
梅飛飛呆住了,扭頭看他。隻見他朝她微微一笑,隨即轉向安迪,目光堅毅。
安迪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冷:“好!那麼,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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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飛飛怔怔地看著安迪走遠,忽然覺得肩頭沉重,驀然想起周子易的手還搭著,不由往旁邊一跳,臉立刻紅了。
周子易見她如此,剛才的豪氣萬千忽然也沒了,訥訥地收回手,有些尷尬地笑了。
“那個……”梅飛飛有點不知道如何措詞,“謝謝你……”
“呃,我……我剛才的意思……”
“我明白!”梅飛飛急急地道,“你隻是想幫我解圍,沒有其他的意思……”
“我……我……”周子易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一時之間,剛毅的臉龐居然也紅透了。
梅飛飛心頭小鹿亂撞,低聲道:“呃,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也不待他反應,回身便走。
“我是認真的!”周子易忽然在她身後大喊一聲。
她的腳步頓了一下,終於沒有再回頭,就此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