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那時花開 21 另一個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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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小工睜大了眼:“那怎麼行?我們還沒有遇過這樣的事呢!再說又怎麼能找得回買花的人?你若是不要,不妨簽過單把它扔了。要退回,那是不可能的。”
梅飛飛猶豫了一下:“那好吧!”說著接過單子簽名。
小工看著她簽,又對她笑道:“就是嘛,這麼漂亮的花幹嘛不收?美女啊,你不是和男朋友鬧矛盾了?其實他對你挺有心的呀!這束花可是他盯著我們老板親自包的,絕無僅有的一束啊!”
梅飛飛連是誰送的花都還沒弄清,隻好尷尬地一笑:“你誤會了,我還沒有男朋友呢!謝謝了啊!”說著也不理會那小工有什麼反應,抱著花趕緊進去了。
要扔了嗎?把這麼美麗的花扔了,她可真做不出這種事來。然而,這會是誰送的?難道又是他?
果然,回宿舍沒多久,電話又一次響起了。
“喂,你好!”
“你好,飛飛!”安迪甚至隻聽了一句,就知道是她。
梅飛飛也聽出來是他,但她仍然問道:“請問你是哪一位?”
他好像怔愣了一下,很快便答道:“我是安迪。”
梅飛飛似乎在這聲音裏聽到一點點失落的味道,她不動聲色:“哦,是安師兄。請問有什麼事?”
“收到花了嗎?”果然是他!
她沉默了一會,答道:“收到了,謝謝你!可是,為什麼?”
安迪輕輕笑了一聲:“你好像很喜歡問為什麼。”
“……”
“你知道雙色鬱金香的花語嗎?她代表:‘美麗的你’。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話。你昨夜的表演非常精彩,作為學生會主席和晚會導演,我想對你表示一下感謝,所以就送了一束花給你,如此而已。”他的話裏似乎聽不出什麼破綻。
梅飛飛隻好再說了一次:“謝謝!”卻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安迪頓了頓,又道:“飛飛,今晚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要開慶功宴,你來嗎?”
梅飛飛想了想:“我不去了。”
“不來嗎?你可是昨天晚會的主要演員,你不來,很多人會失望的。”
“很多人會失望?也包括你嗎,安師兄?”她神使鬼差地問出這一句。
電話那一頭靜了一下,旋即響起熟悉的笑聲:“是啊,也包括我。”
“那麼對不起,隻能讓師兄失望了。”梅飛飛平靜地道,“明天要開始軍訓,我想好好休息。這兩天我真是累壞了。”
似乎沒想到她會不答應,安迪又沉默了。這一次,隔了好長一會兒,他才說:“這樣的話,那你好好休息吧!”
梅飛飛剛準備掛電話,他又說:“等軍訓結束了,師妹願意賞臉讓我請你吃頓飯嗎?就當,是這次慶功宴的補償。”
她淡淡地道:“這個到時再說吧!師兄,我要去吃午飯了,同學在催呢!”
“那好,再見!”
“再見!”
宿舍裏就她一人,當然沒有什麼同學在催她,梅飛飛掛了電話,看著那束美麗的鬱金香出神。
雙色鬱金香——美麗的你!這個花語,她當然知道。可是雙色鬱金香還有另一個花語——很高興與你相遇,安迪,他又知道嗎?
**
宿舍的人都對這束花驚歎不已,但梅飛飛不敢說是安迪送的,隻推說不知道是誰。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陣子打趣的話,也便就此作罷。
令人聞而生畏的軍訓很快開始。雖說梅飛飛前世有過一次,但那一次的軍訓,遠不如今生這回來得苦不堪言。原因在於,九月的B市氣候幹燥,秋高氣爽,冷暖宜人,而G市卻仍在盛夏時節,天氣又熱又濕又悶。尤其到了下午時分,太陽底下站上五分鍾,保管全身濕透,而那些嚴厲的教官,還專找沒樹蔭的地方訓練。
而梅飛飛站在三點鍾的太陽底下已經半個多鍾了,隻覺得全身酸疼不說,長褲長袖還紮緊了袖口的軍裝,濕熱粘膩得直想讓人立刻脫光了裸奔。這一堂課是練習站軍姿,教官在一旁拿著秒表,非得讓他們站足一個鍾。
她一動不動地挺著,感覺到汗水一滴一滴地沿著臉頰往下淌,淌到下巴,又流進了領口,或者直接滴到身上或是地上。她專注地盯著遠處那一片誘人的綠蔭,無比懷念自己放在休息處的水壺,極力幻想自己現在其實是浸泡在遊泳池裏……
中文係四十五名新生都齊刷刷地,紋絲不動地在烈日下暴曬,看起來真頗有些軍人的模樣。也許此時此刻支撐著他們,使他們即使在心裏用所有能想到的髒話把教官問候了不止一遍的情況下,也沒有一個人退出的,正是他們身上的軍裝——雖然這還不算是真正的軍裝。
堅持,直到一個鍾!這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即使他們在家是嬌滴滴的小姐,寵壞了的孩子,無法無天的少爺,但在這裏在這一刻,他們是軍人。誰也不願意讓別人看扁,他們要用行動向他人證明,自己已經是長大的成年人!
軍訓的意義,就在這裏!
然而,精神上能不能堅持是一回事,肉體上能不能堅持卻是另一回事。
教官報出四十五分鍾這個數的時候,梅飛飛感覺到左側的胳膊被人輕輕地靠了一下,又很快離開。因為隻是站軍姿,大家都挨得很緊,幾乎是肩並著肩,她的左邊恰好站著李麗雅。
既然是軍姿,自然得盯著正前方,連頭也不能亂動,她不敢轉頭去看。但是,又隔了幾秒鍾,胳膊再一次被碰了一下。梅飛飛瞄了瞄,教官似乎沒注意她,於是偷偷地側了側臉去看李麗雅。
這一看嚇了一跳。隻見李麗雅臉色極其蒼白,眼睛似閉非閉,正自站立不穩,似乎隨時就要倒下。似乎印證了她的擔憂,還沒有來得及出聲,李麗雅又晃了晃,一下子癱倒了。
梅飛飛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想扶她,但她已經完全暈過去,身子沉重,根本扶不住,兩個人同時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