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五條街，他才鬆開緊攥著師弟的手腕。
    五個手印在手腕上，江昀揉手生氣不滿。
    “師弟。”
    “……”
    “師弟。”
    “……”
    “師弟，師兄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沒有用。”
    江昀：“為甚沒用！”
    目厲怒喝，很不滿師兄的處理方式。
    當時就應該斥責那些人，然後不許他們今後繼續販賣。
    可師兄呢，僅僅罵了兩句便拉走自己，後續的處理根本沒有，怎叫人心服。
    “那依師弟的意思，當如何？”
    “自然是指責他的行為，令他改正。”
    金昱拉他到一間酒館坐下，不解決了師弟心裏的問題他也不舒服。
    “如何改正？”
    江昀：“以後不得再從事販賣人口，若是被我們再發現就殺了他。”
    金昱：“那麼這個問題又與前麵我們所遇到的劫匪相似，他隻是個管事傭人，按罪行隻能說是從犯，首惡不誅卻殺盡一批批從犯，從犯又何其無辜？而且首惡者非一人，我們又當如何為之，一一誅殺？我們沒有這樣的能力。”
    江昀也明白暫且不可能，隻是實在氣不過，“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嗎？”
    金昱：“不然呢？憑我一個區區練氣九層修士，亦或是師弟？若非我有身份令牌，僅憑師弟衝動下說不得要被亂棍打死啊！”
    江昀：“師兄不能用計嗎？”
    “計？計策？計謀？”
    “對，計策謀劃。”
    “說說。”
    江昀低頭思索，不確定道：“能否用計引發首惡者們的矛盾，他們相互出手互有傷亡在做計較，如此除惡目的也能達到。”
    金昱靜默看他，又是很久不說話。
    “師兄。”
    見師兄不語他心慌，不知道是否自己說錯什麼。
    “……師弟，你能告訴師兄這個辦法是怎麼想到的嗎？書上看來還是自己以為？”
    江昀撓撓腦袋，坦白道：“書上看到。”
    “你覺得挑撥能成功？”
    “我覺得應該一試，總比沒有行動好吧。”
    “可是師弟，你知道如果失敗了會承受什麼嗎？”
    “……不知道。”
    “滅頂之災！”
    說著，金昱突然朝他做出一個五雷轟頂的動作，嚇得江昀後傾直接跌坐地上。
    “師兄。”
    金昱抱起他並排坐，給他水喝才說：“師弟，你想得不錯，可誰來實施？你，或我？要知道麵對的個別人有些是活了上千年，甚至度過整個元嬰期壽命四千年的化神期老怪物，或者算計引出這些人怎麼辦？修仙者中的老怪物們活得久見識足夠，憑你依靠書中計策生搬硬套的執行就能算計他們？天-真！”
    江昀臉色煞白，繼而額頭汗涔涔。
    是啊，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因素，自己現今麵對乃是一群修仙者而非凡人，若是凡人自然有可能。
    金昱緊接著說，要徹底打消師弟愚蠢的想法。
    師弟不知道要麵對的對象是多麼恐怖，在他眼中師弟沒有修煉沒有接觸過修仙界，眼見短淺可以理解。
    但自己清楚，自己哪怕接觸老祖也是如芒在背，任何的想法心思都瞞不過他老人家，更何況師弟欲靠著書中的計策算計元嬰真君甚至化神真君。
    金昱：“師弟，書中知識畢竟是書中知識，如果你不能學以致用融會貫通變成自己的知識，那麼一切都是死知識沒有多大用處。就比如現在，你用書中的計策原模原樣照搬來用在今人身上，那是不現實的。
    因為書中情況與如今真實情況不同，你以書中情境來施展，不考慮如今人物關係、背景等各要素變化，意味著你先天的失敗。同樣，師兄知道你博覽群書，師尊的藏書你全看遍，可你有些觀念更貼切古時候與如今的氛圍有異，師兄希望你以後行事應當更加小心謹慎，切勿操之過急。”
    江昀：“……明白。”
    “你不明白，師兄從你眼中看出你不甘心，但又能如何呢？”
    是啊，又能如何呢？
    自嘲一笑，搖頭晃腦。
    江昀不再多言，他明白多說無益。
    隻是他也受到打擊，沒想到山下的世界如此殘酷現實。
    書中描述世界險惡人心叵測，以為作者描寫過於誇大主觀臆測，原來是自己所想簡單，簡單看待世界和人。
    “……師兄，那你知道他們的來曆嗎？”
    “來曆？那些匪徒身上沒有標誌物件，辨認不出。”
    “師兄，我是說城門口販賣的人。”
    “……師弟，師兄勸你一句，看開些吧。當初師兄下山後與你相似，隻是多了歲月磨礪也漸漸看開了。你是剛下山，不習慣很正常。”
    “師兄，我想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你，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