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了什麼？”
    “小侯爺說，要把辛飽的父母妹妹接到這個莊子來，將來……將來辛飽如果有出息，就放了他的奴籍，讓他變回良民籍。”
    紀管家一愣，平安這話，他也是明白的。奴仆能夠變回良民，誰不喜歡？頂著奴籍，就沒有自己的私產，外麵房子買不得，良田買不得，但凡有些積蓄的奴仆，誰不想贖身。
    但是簽了賣身契，隻要主人不放身，自己就沒有贖身的資格。
    “這事兒小侯爺哪裏能做的主？”紀管家道，“小侯爺也才五歲，辛嬤嬤一家又是老夫人的人，來不來這裏，還是老夫人說了算。”
    “可小侯爺是會長大的。”平安道，“爺爺，我從小讀書寫字，自是不想再當下人。便我是個下人，我也隻能當自己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可是，入了奴籍，就算再不一樣，也隻是自個兒心裏自以為是，到頭來還不就是個下人。”
    “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隻效忠小侯爺，小侯爺會放我奴籍嗎？”平安問。
    “你的賣身契可是在小侯爺的手中？”紀管家反問。
    平安搖頭。
    可是她又不死心的道：“可是小侯爺也是會長大的，爺爺，我不想以後配個小廝，我想找個有擔當的人，跟他一起住在外麵的房子裏，那裏不管破舊都沒有關係，最起碼是我們自己的家，隻屬於我們自己的家。”
    紀管家歎了一聲氣，拍了拍平安的手：“你沒有這個時間等小侯爺長大了。”說完這句話，紀管家上了馬車離開了。
    李忠銘和下人一起，把那些家禽圈養了起來。可是他不知道李洛要這些家禽是為了什麼：“侯爺，你這是圈養起來給自己下菜嗎？”
    李洛彎著嘴角，笑的別有深意。
    李忠銘搖頭，這小侯爺跟老侯爺，真是一點都不像。小侯爺看著就像個小狐狸似的，可老侯爺不像老狐狸啊。
    “李叔，你知道齊王的身體情況嗎？”李洛突然問。
    齊王的身體？李忠銘搖頭：“這個不知，侯爺為什麼這麼問？”
    “昨天在宮裏，我聽到齊王跟三皇子在說，他活不過二十歲。”李洛解釋，“今日齊王來給我祝賀的時候，我看了他的病情，也請他放了一些血。我懷疑他是中毒了，他之所以活不過二十歲，是因為這種毒如果不處理幹淨，長期下去會使人視力和聽力損害，反應遲鈍，腦子變傻，內髒損害，昏迷至死亡。”
    李忠銘聽了，大吃一驚：“小侯爺怎麼知道這種病的？難道禦醫檢查不出來？”
    重金屬在古代是沒有規劃的，甚至古代人連什麼是重金屬都不知道，又怎麼解？要知道這並非一搬的毒。並不是一顆解毒丹下去就能好的。
    “這天底下禦醫檢查不出的毒多了去。而且這種毒一旦在身體裏久了，會進入血液裏，又稱作血鉛中毒。”
    血鉛中毒？李忠銘聽不懂。
    “其實我並不確定。”李洛又道，“我今日在齊王放血的時候，舔了一下，才有這個懷疑。”
    什麼？李忠銘嚇了一跳，要知道大叔的心髒不是很堅強，齊王雖然身份尊貴，但是在李忠銘的心中，萬萬沒有李洛重要的：“那少爺可是中毒了？少爺，你怎麼那麼不小心？”
    一個心急，侯爺少爺已分不清楚。
    李洛心中一暖：“還是喜歡李叔喚我少爺。”李洛知道讓李忠銘喚自己名字是不可能的，“不過李叔放心，這種毒隻是舔一下不會中毒的，這種毒分為慢性和急性兩種，慢性的話量很少，急性的話量很多。但量多又沒讓齊王死，可見對方對這藥還是很了……”說到這裏，李洛頓時愣住了，如果有個人，這麼了解鉛中毒的話，那麼對方……
    沒有這麼巧合吧？難道在穿越中，他還能遇見老鄉……甚至同行？
    “侯……少爺這些東西都是怎麼知道的？”李忠銘問。在那以往的四年裏，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暗中去看李洛一次，他知道少爺聰明，開蒙的早。每次聽到少爺朗朗爽口的念書聲，他都為老侯爺高興。
    李忠銘是知道李旭的，雖然是武將，但是骨子裏很想懂文人的那些東西。因為李老太爺喜歡李暉，而不喜歡李旭這個嫡子，不就是因為李暉念書念的好嗎？所以看到李洛，李忠銘覺得老侯爺此生應該沒有遺憾了。
    “是長誠哥幫我準備的那些醫術上有寫著。”李洛道。
    “啊……那些個醫術啊……”李忠誠看不懂。
    李洛知道他是文盲，因為是個乞兒，後來又去了軍營，也就在後來認識幾個字。“李叔放心，我便是再自信，也不敢拿齊王的性命去開玩笑的。”
    “少爺有自己的想法，又穩重，我跟少爺相處的這段時間，我早已明白。”如果不是李洛確確實實是個五歲的孩子，李忠銘都要以為他早已是個弱冠的人了。
    “我所求不多，我信任的人能夠無條件的信任我。”李洛握住李忠銘的手，“李叔，你於我如同父親般，你是父親的兄弟，亦是我的親叔叔。在這偌大的京城，我能信任的唯有你。”
    “少爺。”李忠銘是個武夫，說不來那麼感動的話，可是他眼眶紅紅的……好感動。不行，不能在少爺麵前流淚。
    堂堂五品侍衛，初見李洛時還是個得體又威嚴的漢子，原來情到感人處，也是柔軟的一塌糊塗。
    李洛在莊子上住了下來，並不知道侯府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住在莊子的這幾天，李洛唯一的活動就是養家禽，他用顧郡辰的血伴在那些家禽的食物裏，給那些家禽吃。動物的器官跟人體的器官是不同的，沒有人體器官那麼堅強。大約過了兩天，有一隻雞首先出現了狀態。
    這幾天家禽每頓的食物，元末都清清楚楚的記載了下來，他被李洛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記載這些家禽的狀態。雖然大家都不明白，但是瓊極院的下人，對李洛的話是絕對的服從。
    直到兩天後的一天早上，粗使丫頭放了早餐，元末在一邊看它們狀態的時候，有一隻雞出現了狀態。
    “快去找小侯爺過來。”元末馬上道。
    “是。”粗使丫頭馬上下去。
    等李洛來的時候，進了圈養圈，元末馬上陪了進去，一起的還有李長誠、李長實和辛飽。李忠銘則是帶著小廝巡邏莊子，負責莊子的安全。
    圈養家禽的地方是很髒的，又臭，很不適合元末這種姑娘給進去。所以李長誠道：“元末姑娘，不如把本子給我，我來記載，你在外麵等著？”
    元末微微一笑道：“小侯爺金尊玉貴般的人都不嫌這些，我一個丫頭又怎麼會嫌棄？而且跟著小侯爺能學到的東西很多。”
    李洛走到趴在地上的那隻雞麵前，看著雞的眼睛，眼神有些散，注意力根據不集中，而且在不停的叫，表現出很煩躁的樣子。甚至嘴角還流出東西，這是嘔吐物。
    “把這些情況記載下來，然後將這隻雞單獨拎出來養。”李洛道。
    “是。”
    可是當天下午，這隻雞的情況更加嚴重了，走路的樣子非常的緩慢，而且身體抽搐的，像是非常難受的樣子。再看它的排便物……
    “元末，吩咐廚房準備蝦皮炒豆腐、大蒜炒木耳、牛奶。”
    “是。”
    這些食物都是這兩天李洛讓廚房準備好的，所以很快，這些東西就上來了。李洛讓粗使丫頭喂這雞把這些東西吃下去，不管雞要不要吃，都喂一些進去，加些牛奶。
    “長誠，去把我們買的河豚魚拿出來，給我一把剪刀和小刀。”李洛又道。
    “是。”
    長誠把河豚魚拿來的時候，辛嬤嬤也跟著來了：“小侯爺，這種魚都是有毒的，您……您真的沒問題嗎？”辛嬤嬤心裏都提了起來。
    這是李忠銘特意去附近的漁民地方買來的，這種有毒的魚，平時漁民捕魚捕到了，也是扔掉的，她真的不知道侯爺買來幹嘛。這不，整顆心都是提心吊膽的。
    李洛道：“就是碰到了，沒有吃下去也不會死人，嬤嬤不用擔心。”
    一邊說著，一邊他把河豚魚小心的解剖，河豚魚有毒的地方在筋肉、皮、卵巢三個地方。李洛把這些東西取解出來，留下了筋肉和卵巢。“剩下的去燒掉。”其實肉還是挺好吃的，但是李洛不想嚇破他們的膽子。
    “是。”
    接著李洛又把筋肉一小塊一小塊的割下來。然後親自喂了那隻雞一小塊，因為動物的器官特別的脆弱，他不知道這隻雞是不是受得了，但是死了也就死了。如果救活的話，就代表顧君辰的血鉛中毒是毫無疑問的。
    第二天，又有三隻家禽中毒了。而同時，昨天的那隻雞死了。其實河豚魚的毒對人類而言，吃了也就是中毒，並不會嚴重到致死，除非吃了很多。可是雞實在太脆弱了。
    李洛的處理方法跟第一隻雞的處理方法一樣，古代沒有太多有用的材料，隻能用這種最簡單的方法。
    可是當天，這三個試驗品也死了。這下，四隻試驗品沒了。才過了三天。對於沒有出現問題的試驗品家禽，李洛繼續喂參合了血的食物。
    李洛身邊的人都覺得這種方法是沒有用的，而顧郡辰的一碗血，四天後，已經用光了。一碗血用的再小量，隻是家禽也是不夠用的。不過這四天後，剩下的六隻家禽也都出現了狀況。
    這六隻家禽能熬四天，也說明了它們的抵抗力比前麵死掉的四隻要好。
    接下來，就是期待這六隻被治好了。
    直到第八天，元末興奮的大叫：“小侯爺，活過來了，鴨子活過來了。”
    李洛還在睡覺，被元末叫醒了。他揉著迷糊的眼睛：“鴨子還沒死呢，難不成還能死而複生？”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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