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 205.浮生雲夢之續忘斷(忘)取斷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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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沒事吧!”“我們被困在這裏了!”張稷不敢傷及凡人,帶著楚玉躲避眾人的進攻,“師兄。”看著麵色蒼白的楚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需要趕快找到陣眼,方能解除眾人的控製!在哪?陣眼到底在哪?”“陣眼必存陣中,會是那名小女孩嗎?不對,她是虛體,不可能是。那在哪?”張稷既緊張又慌忙的抱著楚玉躲避。
“師兄!”楚玉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張稷,攥緊衣衫抿嘴喊著張稷。“師妹!”張稷將楚玉放於自己所創屏障之內,縱身飛躍尋找陣眼。“師兄!當心啊!”楚玉的眼神從張稷身上落下,隨後她的目光哀傷的盯著麵前猙獰的眾人,幾顆晶瑩淚珠滾落,楚玉蓄力聚氣奈何體內的精力寥如晨星,顧盼回眸睛含千舍,期盼張稷平安。“師兄,唯有你能使我安心。”
昭朔二年,塞界軍營。“謔謔謔,謔謔!”將士們在木頭圍成的柵欄內演戰操練,指揮者的示範,眾將士的領悟,一收一放一抬一刺,訓練有序整齊紮實。偶有蜻蜓從中掠過,被雨大的汗水淋濕瑩膀,失衡落地。同伴的遭遇令成群飛蟲惶恐不安,就在一隻巨腳來襲之時,數十隻飛蟲展開營救。
“啊!”一聲溫和且帶有幾絲尖細的喊叫讓眾人停止演練,隨後一個接一個的湧向倒地,忠誠自信堅定熾熱的目光正逐步減少。
指揮將軍找到了始作俑者,把他帶到隊前大聲詢問,見小將士支支吾吾不願吐露,一氣之下給了懲戒。
一襲黑影趁著動亂闖進,諸多高聳的營帳在眼前一一閃過,最終他停留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帳前,用嚴峻敏銳的眼神環顧四周待伺機而動。少頃,軀身躡腳試圖靠近帳門,從帳中一探究竟。
營中火可透半丈之光,帳之深可擋百尺人心。天上輪月高懸,黑霧盤繞。地上熊燚烈焰,矗立其裏,滾滾濃煙騰空化形伴隨陣陣嘹亮雄厚的嗓音直衝九霄,增添了陰鬱,削弱了潔白。灰暗了山河,隱沒了希冀。
黑衣人站於門側,躊躇再三,伸手觸碰,未等拭帳,卻先聞凜音。
“生人入營,竟無人可知。”黑影當即要躲,但餘光瞥見出窗邊人妍容,黑影強咽口水,呆呆的躲在窗下。燭光折射出營中人的驚歎絕貌,她正在窗邊旁的銅鏡內打扮,柔順的青絲嬌小的豐唇,柔嫩的臉蛋稀美的雙眸,這一切足矣讓窗下之人淪陷。
女子放下手中的金絲梳,幽暗的眼中滲出一股狡黠,“歘”的一聲,女子僅用衣帶使得黑影喪命。“情報中的精衛?不堪一擊。”女子輕蔑的瞥了一眼血泊蠻荒人,而後胸有成竹的說道“邊關之戰大捷將至,很快便能回去了。”
“多日不見,你的脾氣還是這樣。”女子並未找尋聲音來源,隻是大笑幾聲。“我說蠻荒人怎會如此輕易進來?原是你的協助?”
“協助不敢當,我隻想測驗你武功有沒有長進罷了。”男子冷冷的回應道。“既是師父傳授,我怎敢怠慢呢!”女子這才回過頭來,走向所謂的“恩師”。
“徒兒謹諾拜見師父。”“豈敢行此大禮?你趕緊起來。”男子扶起謹諾,“你是仙者,若非不能濫用仙力,礙於反噬之力,你如何會喚我一聲師父。”
謹諾緩緩起身,觀察四周,“就你一個人嗎?”“恩。”男子似乎知曉謹諾的問題,微微點頭,而後稍有憂愁的說道“你的另一個師父他讓我轉告你,他不來了。”男子說完便要離開。“靖!初曉!初曉為何?為何又?”謹諾的話音摻雜著委屈,一句比一句低,最後不願說出。花容的臉上充滿質疑與驚詫,她的目光也從這一刻變得呆滯恍惚。
“謹諾,曉有要事絆住了腳,不方便前來。”“又是這樣的說辭,自那日在承乾殿一別,我們已有五年多未見。你每次見我,都會帶著他“下次定會相見”的爛話,你知道每每期待又跌進深淵的絕望感嗎?你了解多年來我隻能靠著與他書信來往的痛苦嗎?”
“謹諾!”“是你們騙我了!”謹諾失控的大吼,扯下頭上的發簪,脫去絢麗的衣裙,“這些有什麼用呢!”“謹諾”靖極力阻止,“別鬧了,你連你的清白都不顧了嗎!”“用不著你管!”“謹諾!”
“啪”的一聲,謹諾感到了火辣辣的酸疼,靖為她整理好衣衫,愧疚的擰擰眉“不然夜間會著涼的。”靖心虛的看著謹諾,別過頭吐露道“這是,初曉讓我帶來的信,隻怕是……”“哼!”謹諾推開靖,“念及師徒之恩,我不會記恨你,可我不想在看到你,虛偽的你們!”
謹諾施法逃出營帳,隻剩下靖孤苦的站在那裏,看著被謹諾抬入帳中的屍體,“還是這般莽撞。”靖蹲下準備幫謹諾處理屍體,這才發現手裏的信已不翼而飛。“恐怕會是我帶來的最後一封信了。”
謹諾飛往一處人跡罕至的叢林,二話不說打開信件。誰料居然是初曉的絕筆信。此時的謹諾猶如晴天霹靂,她對著樹林想要大動肝火,但看著滿叢林的生靈,她不忍心。
雖說征戰沙場多年,可心中的那份美好善良依舊存在,那時候的隱忍自責謹諾至今難忘。如今她已擁有卓越的本領統帥的地位,手刃萬千的鮮血保衛大明江山。但她的內心始終得不到滿足,自始至終她對全村人的死耿耿於懷。
“我這樣跟千機變有什麼兩樣!”“不,謹諾,你殺的都是對大明虎視眈眈蠢蠢欲動企圖撼動皇權生靈塗炭的亂臣賊子心懷不軌的小人。你沒錯你沒錯!”“謹諾你有錯,你真傻,為了一個男人甘願女扮男裝成為嗜血忠臣,替他洗去罪孽保住性命。如今他絕情在先,你也沒有理由為他一直贖罪!”“別說了,別說了。”
善與惡的思想在謹諾身邊來回徘徊,謹諾本是異靈族人,而今舍仙緣換曉安好。揮利劍開疆擴土,披盔甲斬殺敵軍。倘若不是異靈族人遭上古事變慘遭毀滅一脈稀少,謹諾是無論如何都要背負棄神與殘暴的雙重代價。
“別說了,不要說了!”“成神,”白光溫暖的謹諾“還是成魔。”黑暗暴戾的謹諾“僅在你的一念之間。”由於傷心過度,謹諾的三魂氣魄被正麵及負麵的謹諾引出,從體內抽離,謹諾最終引魂魄離體,脆弱倒地。
“曉,你囑咐的事我辦妥了。現在的謹諾即便沒有仙力,也依舊能保護自己,已具備在困境中全身而退的能力。”靖手指緊握仿佛那封信並未脫離自己的掌中,以身靠帳惆悵的沉思,腦海回憶起初曉一聲長歎。
那是個幽靜的夜晚,夜未似現在的涼,月較此刻的亮。山腳下清溪旁,兩重劍般輕盈狹長的身影,映照於聖潔的白光之下,澄澈湖麵之上。錯綜複雜一閃一現,刀劍相鋒各勢互抗,刹那間水波蕩漾山抖石滑,兩人皆受到衝擊掉落一方。其中一人離地數米,愕然回神,暗器揮動,纏腰射樹,並無大礙。“該死,還是低估曉了!”靖利用來回擺渡使身體騰空,找準時機收回暗器,輕功跳躍停落至樹梢,輕緩的鬆了口氣。
“喂!靖!我贏了!”遠處傳來幾聲愉悅鬆弛的喊叫聲,靖沒有回答,初曉也沒再說話,二人心中始終有所顧忌。
山間恢複了原貌,一切靜得出奇,靖站於葉麵沉默不語注視遠方。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隻稍微用一條白帶把前麵的頭發束在腦後,陣陣微拂,略顯柔美。孤傲的眼神充滿了平靜,似乎早已猜到了結局。
“靖!你在聽嗎?”靖這時才回過頭來,清冷的夜幕為靖渲染了一股神秘的色彩,全身的黑色夜行服與夜色融為一體,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片刻,靖抬起雙眸正視初曉,問道“你決定了嗎?”初曉傻嗬嗬的一笑,卻慘遭靖的無視,靖接著說道“我自知打不過你。這場賭局從一開始我就不應加入。”
“勝負已分,無須多言。”初曉也被靖弄得寡言起來,靖見狀飛躍山下,當即持劍便要刺向自己,好在初曉用飛石彈斷,“說了誰先到山腳誰就去,你這是做什麼?”“我們兩個隻能活一個。”靖自殺未果看著初曉接著說道“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隻有我死了朱家人才會放過你,你才能活著出去與謹諾團聚。”
“靖。你我是共患難的兄弟,在我心裏早已立下同日死的誓言了!我不許你做傻事!我們誰都不會死!”初曉咬牙切齒的吼道。“曉,當日我瀕臨死亡氣絕歸天之際,是你救了我。那時我的命就是你的了。朱家人在戰役中獲得勝利成為王者,昔日的明國已經不是任君榷彧的後代掌控了,視為前君晉帝的殘黨餘孽的我們,死的死逃的逃,剩下少數人因保命歸於他的麾下。曾經在朝堂上的忍氣吞聲唯唯諾諾竟會是絕處逢生千鈞一發的反擊。”
“他敢賭,一場賠上全家性命的遊戲,我很欽佩他的智謀與膽識,成敗在此一舉,我還是那句,誰又能保證會安好的見到明日冉冉升起的太陽呢?這種氣魄不正是晉帝所缺少的?無法成為真正王者的弊端嗎?”
初曉平靜的說著,漆黑的雙眸隱約透出一股憂慮,散發著與往日不同的危險氣息。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質疑晉帝嗎?曉!”靖抓緊初曉寬厚的臂膀,“他的嗜血殘忍不亞於前君,你信他?靠卑劣手段登位稱帝的小人嗎!”
“靖!”初曉掙脫靖的雙手,此時的他真想讓靖清醒一些。雖說遠離皇城,但殺氣仍在,看來新王不打算放過他們二人。“誰為帝,誰的本事便強。況且,我認為新王或許會改變明國內憂外患的局麵,令百姓安居樂業也未可知!”
“初曉!”初曉此言讓靖大失所望,“你不配是晉帝悉心栽培的精銳!”邊說邊猙獰的跑向初曉,與初曉廝打在一起。“你的命是我救的!”“呸!你淪為朱賊子的走狗,忘記我們當日入晉帝旗下的誓言,你天理難容,我今日就要好好打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