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 186.浮生雲夢之續忘斷(忘)純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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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清幽的山穀,靜得有些忐忑生畏,陰晦的墓穴時而發出“咚咚”聲響,隨處傳來的凜風讓人愈發毛骨悚然,洛淳麵色蒼白的躺在地上,全身已然被水打濕,濃鬱的秀發如同枯柴般捆扭冷澀盡失光澤,雙手雙腳略有浮腫,身上的衣衫被水浸泡,遺留了淺淡的血跡。
“自古仙者是靠精氣維持仙力,精氣於凡人而言乃是生之根本血脈所在。如今洛淳所傷之處淋淋鮮血,怕是洛淳已無仙人體質,同凡人無異了。”
“嘰嘰喳喳,嘰嘰。”洛淳被鳥叫聲拉回現實,她起身望著鳥雀,小家夥們在洛淳指尖活蹦的跳躍。“你們來了!還好你們沒事!”鳥雀們站在洛淳肩上,示意洛淳往前走“是有弘真的消息嗎?”鳥雀們唧唧喳喳的叫了幾句,“真的,謝謝你們!他在哪,快帶我去!”洛淳好不容易恢複了笑顏,她忘掉疼痛失聲大喊,餘光不經意瞥向手腕。“果然用逝去的鳥靈填埋我體內精氣的缺失,堅持不了多久。”
原來在化煙入口之時,女媧神力消散,墮仙之血蔓延滋生,迫使洛淳被水流淹沒流至此地。“好在我保留一些精氣,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洛淳一轉身從悲傷變為喜悅,追逐鳥雀飛舞,“我們走吧!”
“弘真,話說你身邊這些鳥是怎麼回事?那裏冒出來的?甩都甩不掉哄都哄不走!”弘真用扇子敲打鳥雀的頭部,“看來它們的眼光不錯。”“切!看把你神氣的。”士兵掐著腰高傲的說道“我方才環視一番,知曉此墓易守難攻的原因。”
“哦?願聞其詳。”“告訴你,此處墓塚是匈奴第一代首領單於的靈柩,我曾聽聞他的墓穴堅不可摧牢不可破是山中最厲害的,七星北移之術根深蒂固固若金湯。內側又有絕頂厲害之物鎮守,想要攻破難於青天。”
“哎!”士兵心裏小聲嘀咕道“這厲害之物竟是巫熊,還讓自己碰見了。”想到昔日讀羊皮古文的自己,士兵歎氣,“真是世事難料啊!”
弘真用手掌摩挲繩子,“愣著幹什麼!趕緊!”“好好。”士兵舉手回歸,“真拿自己當大爺了。”
抓捕巫熊的陷阱還未布成,曾料巫熊率先打開機關從洞中走出。一時間兩人紛紛藏匿,士兵躲在石頭後屏住呼吸,弘真則在河流內靜候時機。按照弘真所講,應是士兵將巫熊引入陷阱內,但現今計劃有變,士兵又不敢走出上前,計劃瞬間終止了。
“隻要他不動,我自辦法製服這頭凶獸。”弘真在水下拿起匕首,巫熊嗅著空氣中彌漫的氣味一步步向岩石走去。見巫熊大爪入水,弘真遊到別處蓄勢待發。巫熊對著岩石大吼,士兵嚇得自亂陣腳跑出岩石。巫熊追趕士兵,“蠢貨!”弘真沒辦法隻得先刺入熊腳,河水擴散黑紅血跡,巫熊大叫前爪撲騰在水中探尋。
“弘真!”見弘真與巫熊搏鬥,士兵嚇得楞在原地“快找機關!”少頃弘真的一句話令士兵快跑進洞,“啊!”一進洞士兵跌坐在地上,不斷向後退。“骷髏,全是骷髏!”
“你給本皇子快點!”弘真將帶血的匕首射到士兵麵前,用輕功跳入岩石。“啊,啊!”士兵瑟瑟發抖渾身抽搐的拿起匕首,巍顫顫的向洞中走去。
此時的巫熊驀然轉身跑向士兵,弘真揮舞繩子試圖套住巫熊的手掌,兩次的脫落沉重的腳步聲震耳欲聾。“該死!”弘真露出邪異綠瞳,迎空飛起跳在巫熊的身上撕扯著,“快!”“呃,呃!”士兵扒拉骷髏賣力尋找著。“這些都是我的同伴呢!可我若逃不出去下場跟他們無異,我要認真找,認真查。”
巫熊的硬殼讓弘真毫無勝算,一次一次的無情扔出,弘真口吐鮮血,隻有那鬼魅的綠眸還在散發著詭異。“我大明的子民寧可站著死也不願跪著活!”弘真用移形換影之術閃現在巫熊四周,“兩麵人居然對這怪物不管用。”弘真蔑視慌忙的士兵,“算了,多說無益。”
巫熊熊掌一擊,耐不住重力擊打弘真掉落在岩石上,從岩石滾入預先埋伏好的陷阱中。巫熊再次向士兵走去,“休想走!我還沒盡興呢!”弘真釋放全力將上衣震碎,徒手擊碎巫熊的右眼,綠色的血跡噴射到弘真的臉上,巫熊徹底被激怒,弘真倒地想將吸入口中的渾濁液體吐出,“可惡,吐不出來。”
“找到了,找到了。”士兵執匕首插進機關,一股澄瑩之光恰好飛出無數鳥雀啄向巫熊。“弘真!”洛淳哭喊著弘真的名字,“淳兒,你怎麼會在這裏?我,我終於見到你了,我不是在做夢吧!”弘真撫摸洛淳的臉頰,不由得眉頭一皺,“怎麼這般冰涼?”“是我,是我。你沒事吧!”洛淳扶起弘真,兩人向洞中走去。
士兵起身想要離去,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一般,轉身看著弘真洛淳,一扭頭將匕首拔走,準備舍棄二人獨自逃脫。洛淳施法跑到士兵麵前,“你在做什麼!弘真救了你,你就這般對他?”“我……”“淳兒,你不該為我涉險!”弘真的眼就快睜不開了,可說話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溫柔,是唯有對洛淳的深情。“許你闖就不許我進嗎?我倒要看看是他凶猛還是我狠厲!”
洛淳在機關關上的一刻,將弘真交付給士兵,與巫熊決一死戰。“淳兒!”弘真用力呼喊。“快走吧,這機關一旦開啟,就會改變位置。等到戌時來臨,七星北移之術會令整個墓地交錯輪替,到那時……”弘真拽著士兵的衣領,“我就不該救你!”弘真用力抵住石門關閉,“淳兒!過來!”“你這是何苦呢!”士兵轉身便走,頭也不回的離開。
洛淳無法使用過多法術,支撐幾個回合下來有些吃力。看著地上死傷無數的鳥雀,洛淳使用通靈之術將鳥雀彙聚一起形成展翅雀翼。“呀!”巫熊一躲閃洛淳從後麵襲擊,巫熊大爪一出鳥雀盡散,洛淳落在地上顯出了蛇尾。
“淳兒……”“弘真,這就是我的真麵目,你怕嗎?”洛淳從弘真的眼神中知曉了答案,“我明白了。”弘真畢竟是大明世子,將來會繼承大統成為新主主宰天道,無論是為公還是為私,洛淳必須讓他活下去,直到他應死亡的那一天。
即便最後一刻,縱使愛無果,洛淳也要搏一搏。巫熊的步步緊逼觸發了事先設下的機關,幾顆大石向巫熊砸去,均被巫熊以蠻力震碎。就在弘真準備放棄生命的一刻,“弘真!”匈奴士兵搬來一大塊岩石,接替了弘真的位置“我來,你快去!”“多謝!”弘真跑到洛淳麵前為洛淳接下了巫熊的一掌,“弘真!”“我說過我會帶你回大明的!”
“啊!”洛淳化作蛇形,纏繞撕咬著巫熊。巫熊咆哮不已,洛淳趁機化煙從口進入攥碎了巫熊的心髒,弘真露出綠瞳用繩子攥緊巫熊的脖子,兩個人裏應外合,巫熊徹底被擊敗。粉末的心髒中飄落一顆五彩瑩珠,“這是什麼?”洛淳擦著嘴角的綠色鮮血,飛到弘真麵前。
此時的弘真早已不省人事,“弘真,弘真。”“快點,我要支撐不住了。”士兵哀嚎道。洛淳施法將百鳥的遺體收入盒中,帶著弘真跑出墓道。
匈奴部落,幾名匈奴人正連夜審訊初蒙,阿魯寒從隗啻的營帳中走出,途經於此呼嘯寒風拂過,躊躇詢問“她怎麼樣?”“回稟少主,該用的都用了,依舊無所獲。”阿魯寒聽著軟鞭抽身的聲音,下令讓眾人退下。待裏麵的掌刑人帳外的看守兵盡數撤離時,才緩緩走入帳內,看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的初蒙,不禁落寞起來。
“你不該如此。”初蒙抬頭輕視,沒有作答。“初蒙,你是我見過最隱忍頑強的女子。”如此慘無人道的酷刑非但沒有半分喊叫求饒,而且初蒙仿佛沒有痛覺般不痛不癢的閉目嘲諷,無疑讓阿魯寒欽佩。“酷刑的程度即便換做是任意男子,都不能有著現今初蒙的做派。”
“你們就這隻有點能耐嗎?”初蒙吐出口中的鮮血,“還是說你們真想從我口中探聽出什麼?”“捕獲你之時並未察覺你的武功,更未發現你有驚人的定力。”阿魯寒走到初蒙麵前,撣撣初蒙身上的灰塵“初蒙現在說出來,你或許會少受些皮肉之苦。”初蒙的出現絕非偶然,阿魯寒很難從初蒙的神情中發現什麼。
“你是在嫉妒!”初蒙冷不丁的一句話讓阿魯寒措不及防。“啊?嫉妒?”“弘真,你嫉妒弘真。最想忘掉的事往往是最記憶尤深的事,最怕提起的事確實最害怕的事。”初蒙的透徹分析好似阿魯寒耳中塞進一簇棉,縱使輕若塵埃眇乎小哉,但依然令阿魯寒不勝其煩抓癢難耐極不舒服,他揪住初蒙的衣口,想要辯解。
卻忽然停止掌摑的動作,放下手,“我阿魯寒從不打女人,也不會跟女人計較。你變著法的恥笑我,說我不如弘真,我不傻聽得出來。我跟你彼此彼此吧,一樣得不到所愛之人的心。”阿魯寒走出大帳,斜長的身影逐漸消散的一刻,他背對初蒙“我已說服單於,如果明日你沒有起到誘餌的價值,我會親手了結你。你記住,到那時我會找個替死鬼,命信任的人帶你離開。倘若你再次出現在匈奴,我會履行我的承諾,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