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 91.琳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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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玄殳就被香妃以“學跳舞”之名請到了琳琅殿。一路上玄殳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香妃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現下是秋季,天冷幹燥怎適合學舞?何況你也說過香妃步伐曼妙婀娜多姿身段如此之好,又怎會不善舞呢?”玄殳看向身邊的兩個小家夥不緊不慢的說道。“你的意思是?”小葵不解的問道。
玄殳看一眼小環,微笑詢問小環的意見。“小環你認為呢?”小環先是沉默一會而後緩緩說著“總覺得並非跳舞這麼簡單,我反而認為香妃之舉實則拉攏並非學舞。”小環在小葵身邊終日聽小葵訴說著天下之事,是非糾葛,早就耳濡目染熟記於心了。“恩。”玄殳點點頭肯定的說道:“香妃做事一向講究眾人皆知。若香妃真想給我個教訓必先來個下馬威,當眾給我難堪,好讓我在這宮中抬不起頭。可今日之舉倒真令我有幾分惶恐。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怕什麼!有我跟小環在,你就放寬心吧!”看著小葵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樣子,玄殳的心一下子溫暖起來。“有時候我常常在想,你和小環就像喬然和秋容一樣,一個魯莽一個穩重,一個俏皮一個成熟。”“喂!玄殳你竟敢拿本大仙同凡人比較,真是太過分了!”小葵一手掐腰一手指向玄殳,鼓起腮幫子大聲指責道。
見小葵這般發怒的模樣,玄殳小環瞬間哈哈大笑。“你們還敢笑,真是氣死我了!”小葵躲在一旁不停的在二人周圍畫小圈圈。“小葵姐,好搞笑!”小環捂著肚子擺手說道。“我要詛咒你們!詛咒你們!”“這些陰氣的小玩意你是跟誰學的?這可是凡間通通不作數的呦!”“哼!”小葵雙手抱胸冷哼一聲,“不理你們了!”說完飛回了玲瓏釵中。
“我還是去看看吧!有些不放心。”小環也相繼飛了進去,想要安慰小葵。
身前的帶路宮女見玄殳如此高興的樣子,膽怯怯的問道:“玄殳小姐,您在笑什麼?”玄殳這才想起她們看不到小葵小環,對自己方才的樣子很是驚詫,便趕緊編個理由。
玄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盛開的百花麵前,聞一聞百花香。“方才就聞到這股香,我還以為是禦膳房做出的美食香呢?不想卻是這些朝氣蓬勃的小家夥們。”玄殳這般回答,讓宮女們認為她是個名副其實的“吃貨。”“玄殳小姐可是肚子餓了?”“有些餓了。”玄殳摸摸肚子,可愛的說道。
“想來也是,小姐早上並未用膳。可香妃娘娘派人傳話說早膳已經備好,請小姐一同用膳。奴婢不好推脫所以才會……”“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並沒有怪你。”玄殳說完拿起繡帕為宮女擦去額頭上的虛汗。“倒是你怎麼這種多汗?”
“奴婢知錯,還望玄殳小姐恕罪!”這話聽得玄殳一頭霧水,湊近些用手抬起宮女的下巴。“你是昨晚?”“是。”沒曾想玄殳這麼一問,宮女更加慌張了,邊磕頭邊說道“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玄殳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宮女,“這麼說你是承認了?”“奴婢失職,沒有伺候好小姐,還望小姐寬宏大量原諒奴婢這一回。”玄殳扶起宮女,“我早就原諒你了,否則又怎會將你留在我的身邊呢?”“奴婢謝過玄殳小姐。”
見小宮女言辭躲閃,目光焦慮,玄殳微笑問道:“你是不是惦記昨晚被趕出珺客院的那個宮女?”“小姐果然聰慧,不瞞小姐那是我的小妹。我們自小父母雙亡相依為命,奴婢很感激小姐以身相救,可我那年紀不大的妹妹就因莽撞打發到冷宮了。”“冷宮?我記得叔父明明是打發她到外麵做事了?這宮裏還真是拜高踩低呀!”玄殳思量一會,承諾道:“好吧,我答應你,會將她平安帶回來的!”“多謝玄殳小姐!”“好了,快帶我去琳琅殿吧!”“奴婢遵命!”
小宮女樂嗬嗬的走在人群前麵,小葵頓時飛出結界,張口問道:“冷宮可是廢妃住的地方名義上稱住,實則就是關押!那裏陰冷無比邪氣異常怨氣諸多。你要去了可是“私闖冷宮”的大罪!你幹嘛要淌這趟渾水。”“你說冷宮會不會就是那黑衣人的藏身所?”
“你可別開玩笑了,冷宮裏住的均是女子。再說了,我們昨晚在李恒身上發現的一條線索,施法追蹤也不是冷宮。難不成你覺得他還會主動送上門嗎?”玄殳望著小葵低頭沉思,少頃,意味深長的吐露道:“你就當我任性一回好不好?我已經答應了她不能食言的!”“那你還同我說什麼黑衣人?你這個性格早晚會吃大虧!”小葵撇撇嘴,看著玄殳小聲說著。沒有方才的大呼小叫傲慢氣惱,聲音越說越低,最後還不忘擺起大仙的架子來。“算了,反正你離開本大仙就是不行,這次我便姑且幫你一把!”“謝謝你小葵。”玄殳激動的說道,眼角流下了兩行熱淚。
身邊的宮女見狀,趕忙拿起繡帕擦去,一邊擦一邊問。“沒事,風大迷了眼睛。”“小姐,過了這禦花園前麵就是琳琅殿了!”領頭的小宮女走到玄殳身邊為玄殳係好披風。“你叫什麼名字?”“奴婢小芳,妹妹叫小文。”“這誰給你們起的?”玄殳見小芳與別的宮女不太一樣,再加上小文的事,玄殳決定鋌而走險,探探香妃的虛實。
“回小姐,這名字乃是我們入宮後所服侍的第一個主子所起的。”玄殳聽完,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幾名宮女說自己的藥忘記拿了,讓那幾名婢女去取。見宮女們不太放心,小芳保證道:“快去吧!出了什麼事我擔著!要是小姐的身子出現了什麼事,不是你我能隨便擔當得起的!”
宮女走後,小芳跪在地上。“奴婢一時嘴快,還望小姐恕罪。”“起來吧。”“我有些無聊,你同我講講你的事,咱們邊走邊說!”玄殳扭扭脖子,伸個懶腰,直接正對主題。
經過方才的事,小芳早已將玄殳看做自己的家人,她拉住玄殳的手,高興的講起了她們姐妹入宮的一切。玄殳也在心中暗暗的了解了每一個人。
“玄殳小姐,我們到了!”“這麼快就到了?我還沒有聽夠呢!”玄殳覺得意猶未盡不願進去。“玄殳小姐,我知道的隻有這麼多了。若您還想聽,下次便換小文講。按照規矩,我隻能送您到這了。不過您放心一會她們要是來了,我就按您說的把藥煎好,給您送過去。”“多謝!”
玄殳走進琳琅殿,“聽小芳說,明帝對香妃寵愛有加。不惜耗費人力物力財力,為她建造著華麗的宮殿。我記得《神州界彧》上記載著凡間皇宮多以“承”字命名,有擔當繼承之意。但這香妃寢宮卻喚“琳琅殿”?隻有上古仙者賢者才會稱得上“琳琅”二字,莫非明帝真的已經無可救藥到這種程度了嗎?”
看著宮殿四處用白色大理石鑄成的鏤空圍牆,圍牆上雕刻著血色鳳凰,栩栩如生入木三分。玄殳伸手觸碰,依稀能夠感覺到雕刻者的鬼斧神工。“鳳凰?隻有皇後才配得上血鳳。既然明帝如此寵愛她,為何遲遲不肯立她為後?”“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明帝最喜歡的女人是敖權的親娘。所以才……”“難不成他做的這些都是給外人看的?”玄殳冷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人家可是皇上,心思豈是你一介民女能猜得透的嗎?”
玄殳順著圍牆走去,眼前的景象無疑令她驚呆了。一眼望去,一座噴泉屹立而上,噴泉的水一道道灑在兩旁開得正豔的百花上,玄殳走到噴泉邊與花朵們共同接受清水的洗禮。水晶瑩的滴在玄殳手心中,“小葵,你看到了嗎?是碧色的水。這水如同昆侖山上的一般清涼銘心。”“都說禦花園的花四季不凋永生不謝,沒曾想香妃這裏也同樣令人歎為觀止呀!”小葵說完進入結界將正在運功修煉的小環拉了出來,“看看美不美!”一同欣賞。
玄殳望著池麵映照的身影後,冷靜下來。“參見玄殳小姐。貴妃以及郡主均在前廳等候。”“給我帶路吧!”“小姐請跟我來。”玄殳邊走邊望向四周的景觀,穿過噴泉,繞過假山,走過獨木橋,越過藥爐書畫院習舞館等地,輾轉各處這才來到了前廳。
“玄殳小姐請。”玄殳瞥了宮女一眼,“你不進去?”宮女微笑示意玄殳上前。玄殳走上前,所謂前廳便是兩層樓,一樓待客二樓品茶。朱紅色的柱梁襄立左右兩側,慕桐色的樓梯扶手掛滿了金色的鈴鐺,風一吹陣陣悅耳音聲浮現耳旁。樓頂上,幾隻金雀鳥吟叫不停,好似在歡迎玄殳的到來。
見玄殳止步不前,宮女有些著急,走上前去催促道:“玄殳小姐,貴妃娘娘還在屋裏等著呢!您還是快點進去吧!”“我初來這裏,見如此美景有些沉醉了。”宮女暗地嘲笑“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女子!趕緊走吧!”但還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玄殳小姐,請!”
宮女扶著玄殳的身子往前走,依稀間玄殳看到一條紅繩還有宮女竊喜的笑臉,心想:“還是來了!”玄殳趕緊向後仰,用手輕點宮女的後背,宮女身子向前傾,一盆臭烘烘的冷水直接澆在了宮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