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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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邰竹態度這麼堅決,瞿燁也沒有在說什麼。邰竹的脾氣秉性瞿燁也是略知一二的,且不說這喜怒無常的性格,就是整天達拉著那個臭臉,都會讓人拒之千裏。若不是瞿燁跟邰竹從小一起長大熟知邰竹的這些“缺點”,恐怕這兩人也很難成為朋友吧!
瞿燁默不作聲,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多嘴”會讓邰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萬一自己再為那姑娘求情,恐怕邰竹這個家夥現在都會讓她離開將軍府。想到這裏,瞿燁深深的歎了口氣,接著露出傷感的神情凝望著手中的折扇。而邰竹呢?聽到瞿燁的歎息聲沒有任何的表情與動作,依舊是冷著臉靜靜的張望著石橋的另一頭。好似這裏剛才發生的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兩人都默不作聲。這種緊張陰森的氛圍圍繞在邰竹身邊令瞿燁喘不過氣來,所以瞿燁才會凝視手中的折扇,無視邰竹的存在。
“呼呼呼呼!”幾聲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呼吸聲在石橋上回響,隻見一個體型微胖的男子跑到邰竹麵前,行禮叩拜。“所為何事?”邰竹不慌不忙的說。輕蔑的眼神四處打量著男子,看得男子有些驚恐慌亂。“回稟少爺,瞿少主,老爺,老爺有事命奴才傳喚少爺,請少爺移步正堂。”(正堂就是正殿的分堂。)瞿燁一聽這話連忙起身,微笑著說道:“不知小生可否告訴本少主,將軍傳喚邰少爺所為何事?又有何人在正堂等著邰少爺?”“這,”男子露出糾結的神情,緊張的說道:“回稟兩位少爺,奴才是被張管家差遣來請邰少爺的,至於瞿少主所問的,奴才也不是很清楚。”男子一邊說一邊用右手擦去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小小奴才,竟有些機靈靈敏,不錯不錯!”瞿燁在心中暗暗想到。剛想要說什麼,倒是被邰竹給插了一句。“你先下去吧,我隨後就到。”“是,奴才告退。”男子說完便小跑前進,一邊跑一邊抱怨著張管家。“這個張管家,我說他怎麼不來呢?說什麼我是新人應該熟悉熟悉主子,要知道邰少爺是這麼陰森古怪,我才不會來呢?”不一會男子的身影便消失在石橋之上了。瞿燁走到邰竹身邊,柔柔的問道:“你真要去?我看邰將軍此番叫你,必是為了那位姑娘。依我看,,”“該來的總會來,該躲的躲不掉,我去正堂的這段時間,你要盯緊陸玄殳,切勿讓她再得罪什麼人,辦錯什麼事。”“好!我知道了,你放心的去吧!”瞿燁堅定的說。邰竹揮動衣袖剛要踏出一步就聽到瞿燁的聲音“你之所以要我看緊她是為了保護她吧!難不成你真的?”隻見瞿燁挑動著修長的眉毛“叛逆”的向上揚,嘟起像玫瑰花花瓣一樣的粉嫩嘴唇詫異的問道。“多事,我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邰竹什麼事情不能跟我說說,你!”邰竹一聽這話,瞬間消失在了整座石橋之上。“這是?瞬間移動?沒想到他連這招都學會了?看來自己想要超過他,就必須更加努力了!”
正殿之外,幾個婢女在那裏竊竊私語。“你說明明是乞巧姐不好,再怎麼樣也不能在那位姑娘麵前打人呢?更何況那位姑娘又是少爺救下來的,難道她不知道跟那名姑娘作對就是跟少爺作對嗎?”婢女明心抱怨道“噓!”“你可小點聲,萬一讓別人聽見傳到乞巧姐的耳朵裏可就不好了。”森悅小聲說道。“我說的不對嗎?雖說乞巧姐在老太君身邊伺候多年,可是你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她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成她的好姐妹,天天對我們呼來喝去的,有沒有想過我們是什麼感受呢?”“明心,不管怎麼說,她畢竟在將軍府多年,我們之所以會跟著她無非是不想讓別人欺負我們,我們想有一片屬於自己的立足之地呀!倘若你現在跟她撕破臉,恐怕後果不堪設想。”森悅擔憂的說道,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十分小心謹慎。見明心不說話,森悅接著說道:“現在我們來這是為了驗證將軍是否是因為少爺帶那名姑娘回府才大動肝火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便依照乞巧姐的計劃行事,如若不是,到時候在見機行事吧。”明心望向森悅,她無法忘記乞巧那時恐怖的臉龐,如同野獸般猙獰凶狠。“為什麼?乞巧姐會那麼生氣?難不成?她喜歡邰少爺?”這個念頭在明心的腦海中閃過,好在明心留了個心眼,並沒有口無遮臉的大聲說出來。否則,誰知道森悅會不會說漏嘴傳到乞巧姐的耳朵裏呢。
“明心快看!是少爺,邰少爺來了!”明心比劃著剛才森悅對她做的“噓”的表情,高冷的說道:“邰少爺早晚都會來的,乞巧姐說了一切靜觀其變坐山觀虎鬥。”“好!”森悅有些心虛的看向明心,不知這份心虛是來自於明心冷漠的眼神還是來源於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波折。
正堂中有一男一女正坐在正座上,等待著什麼人一般,正襟危坐。“兒臣參見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女子微笑著看向邰竹。而男子卻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揮了揮右手,隨後下人們便消失在了正堂中。女子緩緩站起,走到邰竹身邊,微笑著說道:“竹兒我們都是自家人何必行如此大禮呀!快快起來!”說完便伸出手來趕忙去扶。邰竹見狀身體向後傾,胳膊向左移,冷冷的回答道:“謝過母親大人。邰竹不但身為將軍與夫人之子,更是天子的臣民。於公於私邰竹必須行禮叩拜。”“這?”徐氏有些難堪,不知如何抉擇。但那兩隻白皙透亮的手臂依舊懸於空中,不肯收回。
“竹兒說得對!不過,竹兒,你還想讓你的母親伸到什麼時候!”男子嚴厲的說道,一邊說一邊走到邰竹身邊,伸手握住徐氏的手臂,把手臂給拉了回來。隻見男子大概三、四十歲的模樣,頭上有少許白發,但絲毫不影響男子的強大氣場。那雙似鷹般鋒利刺骨的眼睛給人一種怪異的緊張壓迫感,被他牢牢困在他自己所偽造的虛擬世界裏,不得動彈。濃密的峰靈眉不顯淩亂反而增添了幾分厚重之意。暗黃的臉龐,沒有絲毫清雅細致的感覺,看起來有種滄桑操勞之感。在右臉靠近顴骨的地方有一條不是很深的疤痕,看著疤痕的大小模樣應該是早年間被什麼鋒利的銳器割到所致,傷口雖已痊愈但疤痕還在,看來想要徹底治愈怕是難上加難了。更為引人注意的是那雙膚色暗淡滿是傷痕的雙手,有些幹枯消瘦,像是幾近枯萎的枝幹令人心生不忍。
邰天成見邰竹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默不作聲的跪著氣的牙直癢癢,隻見他揮動右手的長袖,拉著徐氏一起回到座位上,淡淡的說:“哎!邰竹呀!邰竹!為什麼我們做了這麼多換來的卻是你的冷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人稱讚我的好兒子懂事文雅,不像那些官宦子弟一般終日沉醉於花天酒地之間。又得聖上青睞將龔琪郡主相嫁於你,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哭著求著這門親事,可你呢?你是答應了?但現在又收留一個陌生女子住在府上。你何時考慮過我們做父母的感受。你可知你的母親因為你多少次的冷漠以淚洗麵。你可知你的父母多希望你能像普通人家的兒女一樣高興快樂!你不會懂得!哼!你不會懂得!因為你從來就沒有拿我們當做你的父母,你終日隻會唯唯諾諾的完成我們交代給你的事,你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一般,沒有思想,更不善言語。試問誰能走進你的心裏,試問誰能讓你敞開心扉?為父為你以後的道路感到可悲與擔憂呀!”“將軍,不要再說了,竹兒之所以這樣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錯!是我沒有給竹兒一個好的未來,是我,都是因為我!!!”
邰竹見到父母這般自責,心中竟起了一絲漣漪。確實這麼多年,自己跟父母並沒有言語上的溝通與交流。有時候邰竹時常在想,自己活了這麼長時間身邊竟有瞿燁這麼一個朋友,想想自己還不算失敗。“或許,是時候了!”邰竹看向自己的父母心中暗暗想到。緊接著語氣稍微柔和的問道:“父親,母親,請問傳喚竹兒所為何事?”兩人皆是愣了一下,而後對視相望了一眼。“將軍我沒聽錯吧!竹兒第一次這麼柔和的跟咱們講話。”徐氏滿心歡喜,喜出望外的說道。邰天成沒有說什麼,徑直走到邰竹身邊,命邰竹起身坐下,語重心長的說道:“想必你也應該猜出來了吧,再過兩日龔琪郡主就要來了,到時候,我會讓下人們管住嘴巴,對外宣稱那位姑娘是你母親的侄女。以便保住我兗州城百姓的性命,你意下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