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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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就像是在蒸籠裏一般,讓人熱得喘不過氣來。
金碧輝煌的的皇宮,擁有上千個宮殿卻也難抵這炎熱的氣息,冰窖庫房內的人早已經忙碌得不像話了,一盆盆冰塊被有秩序地兩排在外等候的各宮丫鬟們給領走,這讓發送冰塊的管事人可著急壞了,奈何這個大個皇宮就建立了這麼一座冰窖,皇宮上下上萬人的用量都擠在了一起,好不忙活。
張子看了看排著兩條長龍般等候的人們,再抬頭望了望天,這天氣,比前兩天更熱了,他們是有得忙了。
“快點!”有幾個丫鬟早已經被曬得眼冒金星了,她們都在此等候了多時,越是排在後邊的,等得也就越久,可她們又不得不等,有的等了半天了也不見得會往前挪一步,為什麼這麼說呢?看看就知道了。
這會,又過來了一個年輕的公公,走到了管事的旁邊,小聲說了句什麼,隨後兩人有說有笑的在談論著,過了不一會,那個公公招手來了精致的兩個丫鬟,隨後兩個丫鬟便走進了庫房,她們再出來的時候,兩人手裏已經多了兩個盆,顯而易見,盆裏是什麼東西,那是她們等了大半天都渴望得到的東西,不少丫鬟會投過去一個既羨慕又憤恨的目光,可她們能說什麼呢?能做什麼呢?深宮中,人命如螻蟻般不堪一擊,至少若娟是這樣想的,那個公公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人聊了一會他便帶著那兩個丫鬟走了,唉!這世道,哪來的公平可言。
“皇上,今個天熱,奴才去冰庫取了點冰塊過來去去暑。”那個公公給後邊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丫鬟便把盆放置在了兩邊的盆架上。
禦書房內,一名男子正批閱著大批的奏章,可能是在書房,男子穿著並沒有他上朝時那麼威嚴,雖是穿著藍色的衣裝衣裝上卻也雕刻著一隻龐大的龍,那龍爪顯得異常的顯眼,他的發簡單的被束起,黝黑的長發中夾帶的白發成了鮮明的對比,從他那飽經風霜的臉上看得出來歲月經過的痕跡,皺紋也爬上了他的眼角與額間,他正專注地看著手裏剛批閱好的奏章,仔細地看過奏章中的一字一句,跟他批閱的話語。
“事辦好了了嗎?”許久,跪著的人聽見了台上批閱奏章的人,他冰冷的聲音充斥在整個房間散開。
“皇上,奴才聽說在這炎熱的天氣中喝碗綠豆粥能讓人涼爽些,要不奴才吩咐禦膳房做些給皇上嚐嚐?”小桂子膽戰心驚地給他回了話,沒了之前在冰庫的硬氣,難怪師傅不願意去,讓我去抓人呢,這兩頭,那一頭他得罪得起。
“小桂子,朕養了幾年,膽肥了?”
“皇上恕罪,小桂子哪敢呀!”底下的太監邦邦地磕頭聲重重地響起,嘴裏還不停地在求饒。
“說吧!是不是他又不放人了”看他空手回來這副樣子他就知道了,就他的性子,哪那麼簡單。
“罷了!既然他……”見底下的人兒沒了聲音,他也沒過多的為難。
既然他護著她,那他就幫他一把好了,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向底下的人招了招手,地下的小桂子受寵若驚的起身彎腰低頭趕往書桌旁邊。
“你這樣……這樣……,朕下一道秘旨,事成之後,你懂的。”
小桂子點點頭,似懂非懂地衝著他笑了笑。
隨即男子擬好了秘旨交到了小桂子手上,又揮了揮手,小桂子退出去一半,正好遇上了皇後,他便給她行了個禮,隨即退了下去。
她疑惑地看著走的有點著急的小桂子,她當然知道,這幾年,皇上待他也是極好,她自然也是恭敬了幾分。
“皇上,什麼事這麼高興?”男子嘴角有些許的上揚,平時她是少見他笑的,作為一君之主,有太多的無奈,也隻有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他才能卸下他強大的偽裝。
見來的人是皇後,他便走了下來,走到了她的身邊。
“愛妃……”
…………王府…………
“你怎麼又來了?”正值大中午,天熱的不行不行的,大堂內男子正跟女子融洽地用著午膳,一男子打破了他們的平靜。
“王爺、王妃”小桂子給兩人行了個禮,他身後站著兩排人,他向身後的兩排人揮了揮手,那兩排人便隨即散開來去往房間各個地方。
“小桂子?”本來就被打斷的午膳,讓他心情就不太好了,現在還大張旗鼓地搜府?
“王爺,得罪了,這是皇上給你的秘旨”他起身,彎腰舉著秘旨走到了他的身邊,卻被穆若給拿了去。
“秘旨?”她掀開那封秘旨,……什麼嘛,屁大點事還寫信,她也是醉了。
“這?”手中的聖旨被人拿走,他便抬頭往麵前的人一看,發現聖旨並不在他的手上,他便轉向看向了穆若,穆若已經掀開了聖旨,他想說些什麼,被他給瞪了一下,把剩下的話給咽了下去,不過……這可是聖旨,他們這樣真的好嗎?要是傳到了皇上耳朵裏,那他的小命。。。。可這位,他瞅了瞅坐著悠閑喝茶的男人,這位他更得罪不起了。
“你不看看嗎?”穆若一把丟在了他的麵前,再狠狠刮了那個太監一眼。
她早上好不容易壓下了驚,這會又來禍禍她來了,看這陣仗,分明是老皇帝逮著她不放呀!
“娘子看過了就行。”男子冷不丁地彪出一句話,放下茶杯,給穆若夾了一塊雞肉,隨即給自己來了一大塊雞胸肉。
穆若翻了翻碗中的雞肉,她早已經沒了吃飯的興致,看著周圍來往搜查的人們,她更沒了興致。
他都不管管的嗎?隨意讓人在他的地盤翻來覆去他也可以悠閑地坐著在吃雞肉?
穆若翻了幾下雞肉,煩了,你說你搜就搜吧,那小太監沒事老瞅我幹什麼,搞得她真的犯了多大罪似的,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什麼事你光明正大地說,別暗地裏瞅我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我呢。
某男雖吃著肉,他身邊的人兒的情緒也被他看在了眼裏,依舊安靜地吃著肉,不發表語言。
沒過多久,他們已經吃飽了,上來了幾個丫鬟家丁把桌子跟菜都給撤走了,兩人便坐在了兩邊的茶幾上。
“公公”有幾個人走了進來,看服裝,應該是他帶來的人,那幾人進來之後,帶頭的老大低聲在小桂子耳邊說了些什麼,讓小桂子臉色陰沉了下來。
“把王妃拿下,送往大理寺。”穆若剛拿起茶杯,就被他高聲的一句話給嚇了一下,手中偏熱的茶灑到了她的手上,給燙了一下,她吹了吹手,便憤恨地看向那個始作俑者,你妹的!那麼大聲幹嘛,你拿就過來拿呀!喊那麼大聲是想告訴誰?
“憑什麼?”若此時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她覺得要把這個死太監給抹了,不過,人家貌似跟我也沒那麼大的愁,為啥就是看不順眼呢,估計是他三番兩次要抓我走吧!
“帶上來。”他話落,便有兩人駕著一個丫鬟走了進來,這人怎麼看著挺眼熟?
丫鬟給她行了個禮,便抬起頭來對上了穆若的眼曦。
是她?昨天還想起這人來著,話說那事過了之後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她吧!比之前有氣色多了,雖然是丫鬟的打扮,也擋不住那張漂亮的臉蛋。
“王妃可認識此人?”那個小太監聲音半響才響起。
“認識?”吧!畢竟也算是人家的救命恩人了吧!
“那就行了,帶走!”小桂子理直氣壯地看向茶幾上的兩人,全盤那男的頭都沒抬過一下,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這讓他好辦多了。
他身後有兩人便走了出來,朝穆若她們走去。
“等等!”看著人越來越靠近,穆若還不明所以然,就算是被抓,她也得知道為了什麼吧!
“王妃還有什麼話說?”
“為啥抓我?”
“四王妃穆若涉嫌使用巫蠱之術,證人、證據將一並交由大理寺審理。”
“所以,她就是證人?”她伸出纖細的手單指指著地下的丫鬟。
當他說證人的時候,穆若頓時就明白了,好一個證人,說起來這個證人還是他扔給她的,她看向他,他正有意無意地吹著桌子上的茶,就算到現在他也是沒有要幫她的意思,可他早上據理力爭又是表達著什麼?她困惑了,看不透眼前的男人,對她若即若離,忽冷忽熱的。再轉頭望向那個丫鬟,是她嗎?是她收買了她?還是威脅了她?
“走吧!”沒啥好說的了,看對方燃燒高大的氣焰就知道她是非走不可了。
此仇不報非人類,林曦然,待我歸來之日,便是你入獄之時。
她沒有回頭,她也不想看到他那張沒有波瀾的臉,就像是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會讓她心寒,那種從天堂跌到地獄般的感覺,很無助,很無奈。
穆若被幾個人壓上了馬車,小桂子便匆匆地趕往了皇宮。
……皇宮內……
小桂子顧不得有些淩亂的頭發,便急匆匆地問了一下丫鬟打聽到了皇上已經入了寢宮,他便慌忙地趕往到了寢宮,寢宮門外站著兩個婢女,他正打算跟讓她們進去通報,其中一個婢女便開了口。
“桂公公,這邊請。”婢女便給他打開了門,他看了她一眼便走了進去。
“皇上~”剛進門,還沒見著人,他的聲音就響起了。
皇帝還沒入睡,他也在等著他的消息。
“怎麼樣了?”男子的聲音很鎮定,讓人不知道他是真的在乎,還是真的不在乎。
“回皇上,……”他走到他的身邊,附身在他耳邊說了事情的經過,男子皺了皺眉。
“真的是她?”還是被陷害的?對於這事現在還是個謎。
他本叫小桂子安排一個丫鬟冒充一下指認穆若就是凶手,誰曾料到小桂子還沒出手就真的冒出一個證人,還是貨真價實的。
穆若這孩子,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雖是脾氣大了點,性子急了點,也不想嫁給睿兒,他是不太相信這事是她做的,畢竟是一手看到大的,她什麼品性他最了解了,隻是這事,是誰在背後操縱著?
“你先下去吧!朕乏了!”說罷,他揮了揮手,臉上又多添了一把憔悴之色。
小桂子也示意地退了出去,他還有別的事還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