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胡蝶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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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天已擦黑,空氣的溫度還是未曾降下去,僅是待在這有綠意遮擋最裏麵的院子,還是讓人覺著透不過氣來,更肖說是外麵了。
肖逢是在去年年底的時候的被這門大戶買進的小奴,因是從北方過來的,還是第一次經曆這南邊似是待在一燜鍋當中的沉沉夏日。所幸的是,今天他又來看管這個小院,也不用跟大家一樣,一副似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模樣。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自己來到這裏以來,就一直被“分配”到這裏看管,好幾次,自己都忍住不想問為什麼,因著在這裏,從來都未曾出現過那個人以外的其他人,恩,除了自己。為什麼大家都不願來這兒勒,但每次話還沒出口,大家均是一副青白臉色,弄得他都沒機會問出口。想想在這裏,隻是看管著這個院子,其他的都不用做,加之這裏被青竹包圍,是夏日難得的庇涼之所,大家都不願來,還真是可惜來著,難道還是因為,哎,來了,肖逢的背後傳來一陣熟悉的涼意。
“嘿~~你又來了。”
肖逢轉過身去,不出意外,那襲青衫的男子又無聲無息的出現的在自己的身後。
“額。”肖逢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男子,真是一個俊美的人,從自己第一次來這裏被他嚇個半死,到現在肖逢很是淡定的應聲,雖被嚇得習慣了,但這張麵孔,還真是百看不厭。
那青衫男子看著對方呆呆的模樣,挑了挑眉毛,很是傲嬌道:“我渴了。”
聞聲,肖逢放終於放下手中的鐵鏟,去到廚房裏了,自己料想到這人差不多會在這個時間出現,不久前熬好的酸梅湯溫度剛好,這可是他的最愛,那人的嘴一向是很挑的。
果不其然,那男子將手中的那碗湯一飲而盡,很是愜意。
“啊,還是你好啊”,那人將碗放下,咂著嘴道,“以往的那些人,隻會用些井水來敷衍我。啊,真是些壞家夥。”
肖逢還是怔怔的看著對方,楞不妨,與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怎麼了,說話!。”
“你笑起來真好看。”肖逢對著那男子道,“要是每次都能看到的話,就好了。”
那人望著肖逢眯起的雙眼,正待說出的話不由的被憋回了肚子。慢慢的轉過頭來,不去看那人的帶著笑意的雙眼,男子將頭低下,道:
“是嘛,原來我笑了。”
“不過,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蝴蝶,快來了吧。”
此時的肖逢並不懂那男子的話語,隻是迷惑的看著對方。緊接著,隻覺著頭頂一沉,那人摸上了自己的頭。
“你還是這樣的好”,就這樣,什麼都不會多想、什麼多不會多知,就這樣懵懂的活下去吧,這樣,於誰都好,“記著,明天一定要到這裏來。”
哈,自己不是每天都會來這裏嘛。
“那是因為你每次見著本大爺都一副色眯眯的模樣,我怕你忘了,特地的提醒你,呆瓜。”
哈?我承認自己很是想看到他,但是,有這麼嚴重嗎?肖逢不覺的摸了摸臉,真的很呆?
那對麵的男子看著肖逢望過來的雙眼,不覺著掩著嘴笑了。
“明天是特別的,過了明天,我就要走了”,柔軟的細語傳進耳際,“明天,會來,是吧。”
肖逢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的願望是什麼?我親愛的翠竹。”
“我的……願望……”
“是的,你的願望,無論什麼都可以實現,不過,作為代價,我得拿走你最珍貴的一部分。”
“什麼都可以實現?”
“什麼都可以實現。”
“好,那就請實現我的願望吧。”
通體烏黑的蝶紛湧而來。
“那麼……”
烏骨鎮,這個位於南邊的偏僻小鎮又迎來了一年一度最重大的日子,“避神節”。這是除卻春節以外最盛大的日子,每年的這個時候,周圍家家戶戶都會聚集在這個鎮中,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以祈的祖先庇護。再加上,這個被青竹擋住夏意的南方小鎮位於辛國與南邊少數名族的交替之際,由來,這個時節,入駐的避暑之人也是出其的多。
“聽說,今年的廟會請來的可是一位大美人啊,在中原尤為的出名。”
“是了,是了。聽說是姓胡來著,叫什麼,額,胡蝶。”
“光聽著名字,就肯定是位美人來著。”
“恩恩。”迎來送往的人們紛紛議論著,無關其他,每年的這個時候,族長都會重金請來鎮外之人,用於祭祀典禮。說來也是奇怪,山神節中最大的活動是祭祀之舞,但曆來都是由外麵的人來支撐著,這不免引起族人的苛責。且,以往也不是沒有有族人自告奮勇的想去表演祭祀的舞蹈,但是都遭到的嚴厲的斥責,說是不吉利,但是問起這緣由,負責的祭祀的人隻說,得讓外人將這其中的規規條條給散播出去,讓外麵的人都得知道有這麼個日子,這樣,才利於這裏的發展。聽起來挺別扭的,但是,隨著族人越來越好的日子,也就沒人說什麼了。
而路人口中的“胡蝶”,這個故事中的主人公,現在正靠在窗邊,一搭每一搭的嗑著“瓜子”,順手的把瓜子殼仍在灰色的磚瓦之上。
一隻路過的蝴蝶停在那瓜子殼上,煽動著彩色的翅膀,兩隻細細的觸角不停的點點伸縮觸動著,不久,越來越多的蝴蝶靠了上來,五花八門的,似是被亂了一地的七彩繩。
終於將手中的最後一粒瓜子嗑完了,倚著看了會停倚靠過來的蝶,終於,轉身,將一直擱在屋子角落的琵琶拿了過來。
隨意的撥了撥手中的鉉,清脆的聲音傳出,不錯,的確是把好琵琶。隨即一抬腿,整個人便閑散的靠坐在了窗簷上,稍稍的支起起腿,曲住琵琶,右手動了起來。
汝熙是今天才進入這個繁華的小鎮的,將接應的人耍將去之後,便隨意的溜達了起來。不愧是傳說的中那大妖的藏身之所,可真是,不一般啊。忽而,耳邊傳來絲絲的音動之聲,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動了動,心中不由一動,身體不覺的動將起來。
而待到秦悟一行進來之時,整街道已是空空如也,如不是周圍鍾鳴雞犬之聲,都會讓人覺著是誤闖無人知境。終於有人向著這方走來,不過來人的神色很是恍然,腳步躊躇。
“大人,您來了。”來人站定,向著秦悟施禮道。
“這是發生何事了。”
“蝶仙出現了。”
一路上,偶爾見到的一兩人也是神色匆匆向著同一方向前行。隱約聽見人言:“哎呀呀,快點,再慢一步的話,就看不見蝶仙了。
秦悟不覺的皺了眉頭,這些人,是怎麼回事,真的周身遍布鬼氣。如不是雙眼已確實這些個是人,光憑氣息,還真是與厲鬼無異。
蝶仙,越靠近那“碟仙”出現的地方,秦悟的的臉色也沉將了下來,果然,在這裏。
至此,人山人海,蝶之舞紛亂開來。
汝熙選擇了最靠近的一棵樹,雖是離得遠些,但不妨礙他看到那彈奏之人。細細的開來,那人,還真算的上傾國傾城,但,比起真正的傾城,還是差了些。不過,還真是一副好風景。
那人,就那麼倚在窗邊,微微的眯著眼彈奏的琵琶,稍稍的魅惑著,蝴蝶暈染這這四周的空氣,恍然間,那身著紅衣之人也是其中靈動的一隻胡蝶,還真是漂亮。
“那就是今年的‘胡蝶’呀。”周圍似有有人道,轉瞬即逝。
確實是一羽美麗的蝶,汝熙就這麼看著那位美麗的女子彈奏的琵琶,額,姑且說女子吧,曲終,忽而聚來的蝶紛紛四散開來。那女子終於睜開的眼睛,眼睛直直的望著汝熙的方向。
汝熙冷不防與那女子對了個正著,對方,看見了他?好看的眉微挑,有意思。來了~
“大膽妖孽,居然如此的放肆!!”音止,一道結界布開,白衣道人的聲音傳來。
“嗬。真是掃興”,那女子清將撥了下手中的琵琶,一根輕絲便輕巧的擋住了道人的攻擊,“姓秦的道士,你一路追至我至此,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追情人勒,哈哈。”
“妖孽,再敢胡言,我定不饒你。”道人的臉龐飄上了一絲紅雲。
“今日我可不想被濫殺無辜。不送了。”
手指再次微動,被掩住的房門遮住那女子的身影。而那道人的結界被破開,人也被擋在的外麵,道人,不應該說是秦悟,站在房簷,拾起一粒散在磚瓦之上的細碎紅粒,終離去。
汝熙的嘴角不覺的牽動起來,秦悟,怕是有所察覺了吧。
那人,隻是利用妖氣來掩蓋自身的氣息罷了。不過,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究竟是意欲何為?還真是有點意思,一旁的汝熙也隨即離去。
蝶仙,道人握住手中之物,眼卻向那不遠處鬱盛的樹看去,是錯覺嘛,從一開始,那裏似乎是有什麼人一直盯著這方。
“啊,你是問那位碟仙大人啊。”人滿為患的店中,小二再一次堆滿笑意道:“那是族裏的族長從外麵請來的舞姬,今晚會在廟中表演祭祀舞蹈。”
舞姬,原來如此,又一波來人聞言,笑眯眯的離去。
“殿下,請看。這妖氣的結晶。”一人向著道,攤開手,淡紅色的粉末從手中飄出,“這是從那房頂上發現的。”
披著黑色鬥笠的人了然的點了點頭。
這是從那女子的的房房簷上發現的妖氣結晶,但卻又不是那女子的。
妖氣雖然蠱惑了人心,混淆的氣息,但是,這股妖氣卻不屬於那彈奏琵琶之人,而是,七日前被道人斬殺的蝶妖。
“大人,是不是需要我們……”
來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瞬間便化為了飛灰。
“就憑爾等,也妄圖染指與他”,冷酷的聲音在鬥笠中傳出,“爾等暫不要妄動,等待我的命令。”被遮蓋住的紅目死氣去沉沉的看著眼前空無一人之地,“要是讓吾知道,爾等膽敢妄動。”
暴戾的風掀開,似是為了將隱匿在空氣之間事物層層的分割開來。周圍終化為平靜。
“終於要見著你了。”
任你如何掩蓋自身的氣息,也休想逃開。
尋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