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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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羽佯裝被打擾般動了動,翻過身去,夢囈了一聲,少年身子一頓,終於停住了動作,老實地躺到了身側,身子緊貼著南宮羽的脊背,手也環到了他的腰上。
不一會兒,背後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南宮羽卻睜開眼睛,望著沒有任何光亮的黑夜,難以入眠。
外頭的雨淅淅瀝瀝的,卻令世界更加安靜。
很多不願意想的事情,如今不得不重新思考。
森帝就像是一個被他養大的孩子。從一個可愛的小baby,變成一名清朗的少年。他沒有親人,所以很願意把這個愛撒嬌的少年看作是自己的弟弟,去疼他愛他。
隻可惜……森帝的想法,似乎與他背道而馳了。
或許這不能怪森帝,隻能怪這個奇怪的世界。
造物主為這個世界剔除了女人,同性之間卻演化出了能變身的獸人與能生育的雌性,於是同性的相愛竟然變成了正常的一件事情。
他無法像逃避陸長卿一樣逃避森帝。或者可以說,他竟不願意逃避。這個小東西明明隻伴他幾十天,卻感覺像一輩子那麼長久。
南宮羽惆悵地歎了口氣,希望森帝長大後能更懂事一些吧,找到他真正所愛的人。畢竟,他不是真正的雌性。
而是一個硬度很高的直男。
第二天醒過來,森帝跟八爪魚似的扣在他身上,南宮羽小心翼翼地動了動,生怕壓到他的傷口。
森帝揉了揉眼睛,也醒了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南宮羽腦袋啃了一口,慵懶地喊了聲:“哥哥~”
南宮羽頭皮直炸,靜止了幾秒思考了一下自己奇葩的人生,他扭頭看向森帝:“今天我做一張木床,你也長大了,我們還是分開睡吧。”
“不準!”森帝當即怒吼了一聲,可他立馬又換上了另外一副表情,垂著頭,淚珠子比外頭的雨還大,好像受到了多大的傷害似的,“我就知道你嫌棄我……”
南宮羽,“我隻是不習慣和任何人睡一張床。”
“說謊!明明之前都沒有嫌棄……自從我化形後,哥哥就不喜歡我了,說是要和我分床睡,其實是想把我趕走吧?反正森帝從小就被嫌棄,我哪個部落的人都不是,哪個部落都不肯要我,沒想到哥哥你也不要我……”
他就是想做張床而已,這家夥是怎麼扯出那些歪理的?!盡管猜到森帝有可能隻是在跟他演戲博同情,但南宮羽最近慈母心爆發,還是忍不住的心疼,忙抱了抱森帝表示安撫。
畢竟這小家夥的傷是因他而受的。
“好了,誰說不要你?之前搶別人山洞的不是你嗎?誰還能把你趕走?”南宮羽不禁懷疑。
森帝輕哼了一聲,尖尖的小虎牙擱到了南宮羽脖子處的皮膚上,任性地說:“就是他們趕我走!哥哥要是也趕我走,我就把哥哥‘吃’掉!”
“……”
獸人的恢複能力確實十分驚人。明明傷的那麼重,才一天時間傷口便開始愈合了,看起來好了很多,至少不像最初那麼血呼啦的。南宮羽學著喬伊給他換了藥,用之前帶來的紗布就他包裹好。
紗布隻剩下一點點了,南宮羽思索著,是不是可以想想辦法,把織布機造出來了?
這個對他來說其實還是有點難度的。
小時候父母死後,他曾跟隨姥姥到鄉下住了一段時間,躲避流言蜚語。那個村莊比較古樸,很多戶人家都還養蠶繅絲,織布繡花,販賣綢緞和繡品。
織娘織布時,南宮羽就站在旁邊看著玩,但從來沒有親自實踐過。他從小有一顆理科生的腦子,線是如何變成布的,織布機的構造是什麼,他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研究了。
不過這畢竟是小時候的事。如今十幾年過去,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了,想憑靠這麼幾絲記憶把織布機造出來,真沒那麼容易。好在,原理他都是知道的。
獸人們縫製獸皮時所使用的線,是一種植物的纖維。這種植物也是大自然給予的神奇饋贈。
“南宮,你在做什麼呀?”喬伊頂著一隻碩大的葉子鑽進了山洞,甩了甩葉子上的雨珠,放到了一邊。
躺在床上的森帝瞥了他一眼,不高興地撅了噘嘴,對這個總喜歡纏著哥哥的雌性表示不滿。
南宮坐在洞口,擺弄著一堆木頭,看到喬伊,他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問:“你覺得這種衣服怎麼樣?”
喬伊的眼睛裏帶著羨慕,“又薄又軟,穿上去一定特別舒服!可是,看上去也不是獸皮啊?南宮,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是你們部落才有的嗎?”
“這個叫布,”南宮羽笑嗬嗬地說,“是用一種絲線織出來的。”
喬伊睜大了眼睛,“怎麼織?”
“需要用一種織布機。”南宮羽抬了抬手裏的木頭,“我還在研究,看看能不能把織布機做出來。”
喬伊也很驚喜,他羨慕南宮羽的衣服很久了。忽然,他蹲下身,神神秘秘地說:“南宮,現在外頭的人都在傳,說你是獸神的使者,這是真的嗎?”
南宮羽冷笑了聲,“不過是一個拿來忽悠狼族獸人的借口,真要是什麼神使,就不至於被那頭色狼按著頭成親了。”
“成親?”
“……舉行儀式。”
“哦~”
森帝手裏拿著之前南宮羽縫出來的皮球,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玩兒,不知怎麼這球就拋到了南宮羽的腿上,成功吸引了南宮羽的注意力。
“哇!這是什麼東西?”喬伊兩眼發光地伸手去拿。
森帝卻在床上大吼一聲:“那是我的!不要別人碰!”
喬伊的手頓住了,尷尬地杵在那裏。南宮羽直接把球送到了喬伊手上,不高興地看向森帝,“是喬伊救的你,把球給他玩玩怎麼了?”
病重的森帝竟然突地從床上躥了下來,把球給奪了回來,凶巴巴地說:“就是不給!我的東西別人都不能動!”
“……”熊孩子!要不是看他生病早一頓踹了!
南宮羽看向喬伊,“沒事,我做個新的送給你。”
“不行!你隻能給我做!”
南宮羽額頭上的青筋直蹦,差點下手抽他。
也不知怎麼,喬伊本能地就對森帝有些害怕,忙小聲說:“那個,南宮,要不我還是先回去吧……”
南宮羽把手裏的木頭往地上一扔,站起了身,“不用,你不是對布感興趣嗎?我們先去森林裏采點兒絲藤,那東西能做織布的原料。”
說罷,穿上用草編織的類似古代蓑衣的雨衣,拿起背簍準備往外走。
被冷落的森帝垂著手腳站在那裏,哀戚地看著南宮羽的背影,“哥哥,你又不要我了嗎?”
南宮羽的腳步一頓,不知道為什麼,他挺受不了森帝這個樣子的。森帝雖然又凶又任性,老是無理取鬧,但在他心裏麵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