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其實,情感世界是這樣的小啊,小到隻有一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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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其實,情感世界是這樣的小啊,小到隻有一個選項
清涼的海風夾雜著淡淡的水汽婆娑著路旁林立的樹木和花朵,散發著馥鬱綿長的清香,遲紹林百無聊賴的走在街頭,清爽的短發有些三七分,穿著白色短袖襯衫,深藍色的西褲,襯衫被束進褲腰裏,那微微隆起的發福肚腩,顯得他比較富態,他用右手食指頂了一下鼻梁上的近視鏡,嘴唇微微繃起,皺著眉頭望了一下遠處的藍天。
說他百無聊賴也不是完全正確,他是從台裏偷偷溜出來的,不為別的隻是想看某人一眼。這個遲紹林是本地交通廣播晚八點檔主播,是個同誌,在婊圈裏也摸爬好多年,現三十二歲,和大多數大齡同誌一樣被家人逼婚,各種安排相親。他已經厭倦了同誌那種快五過八,酒吧KTV裏和一群‘綠茶婊’、‘心機婊’、以及一些‘天外來物們’花天酒地,所以開始漸漸地遠離他們,想要找個踏實的男人過素人的生活。和那些妖豔嫵媚的‘綠茶婊兄弟們’在一起廝混,他也算是出身於婊窯而不沾染絲毫婊氣,依舊是一塵不染的天山雪蓮花啦。
其實在平日的生活中,他是個儒雅而有氣質的中年,言行舉止成熟而穩重,整體感覺像台灣歌手升哥,所以之前那些各種婊們都親切稱他為大大。
“西瓜!西瓜!沙瓤的大西瓜!”一個赤著上身,穿著墨綠色工裝短褲,腳蹬人字拖的壯漢吆喝著。他手裏拿著扇子不時地扇著風,即便有清涼的海風偶爾從大海的方向吹來,可他還是汗流浹背。明媚的陽光照耀在他黑黝黝的皮膚上,汗珠子閃閃發光地從胸口滑下,順著他那如同懷胎五個月的肚子流淌,打濕了褲腰。“桃子!大脆桃!保甜!不甜不要錢!”他彎下腰用手規整了一下桃子邊的葉子,然後用噴壺往上噴著清水。他叫徐景天,三十六歲,一個性格豪爽靠賣水果養家糊口的漢子。
徐景天吆喝了兩聲,拿起水壺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水,用手背抹了一把嘴,繼續對過往的人群吆喝著。
“來個西瓜。”熟悉的聲音震蕩著徐景天的耳膜。
由於陽光的刺眼,徐景天眉宇微微皺起地舉目,當看見穿著正裝的遲紹林微笑地看著自己的時候,微笑如同湖麵散開的漣漪,彌漫開來,嘴角上揚,黝黑的膚色顯得他整潔的牙齒更加潔白,“喲!是你啊!”徐景天驚喜道。“這次來個多大的?”
“你看著來,甜的就行。”遲紹林熊癡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徐景天,恩,你就是我想要的男人類型,體型壯碩,皮膚光潔而黝黑,濃黑的眉毛下一雙大大的丹鳳眼,一笑起來像月牙兒一樣美好。遲紹林心裏嘀咕著。
“哈哈哈!兄弟,咱的瓜個個保甜的。”說著徐景天挑了個中等大小的,用手拍了拍,“就這個啦!”麻利得放在了電子稱上,“兄弟,十塊零五毛,給十塊錢得了!”說著用塑料袋把瓜給裝上。
“嗬嗬,那謝謝啦。”遲紹林付款後,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
“哈哈哈!客氣啥!好吃再來啊!”徐景天也用手背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
其實,情感世界是這樣的小啊,小到隻有一個選項,那就是我要跟著你。
遲紹林看著徐景天的熊軀,黝黑的皮膚上掛著亮晶晶的汗珠,偶爾閃著光芒,再看其圓鼓鼓的熊肚,還真是有些手癢。他拎著西瓜戀戀不舍地離開,他的確喜歡上了徐景天,每天都會去兩次,不是買西瓜就是買桃子。家裏的水果都已經放不下了,他母親也總是納悶兒子為什麼總是買西瓜和桃子回來。
在遲紹林離開不久後,這裏混亂了起來。
“狗來啦!快跑啊!”徐景天循聲望去,發現小商販們推著自己的家當開始逃竄。徐景天見狀趕緊將擺在地上的水果筐就往車上裝。三兩下搞定後,上車就要開三輪車離開,可是那些拚了命逃竄的商販完全占了路,他的車根本動彈不得。
那些賣菜的小車,賣肉夾饃,煎餅果子的小車,逃得東倒西歪,猶如被鬼子追逐一般狼狽。
徐景天伺機找到空子開車逃走,可是已經晚了,那些穿著製服的人已經攔住了他前後的路。
“你下來!”穿著製服的人吆喝著,將他的車鑰匙拔下來。
徐景天往身後看了看,好多商販在和那些人央求。
“你快點下來!聽見沒有!”說著被穿著製服的人拽了下來。
“你們這些人真是給臉不要臉!已經說讓你們歇息一段時間!現在有領導過來不知道嗎?你們這邊管片的人沒給你們打招呼嗎?”穿著製服的人大聲地嚷嚷著,“把這車給我拖走!”說著很有氣勢的揮了一下手。
這時候一個穿著製服的人上了他的三輪車,笑嗬嗬地說,“我還沒開過三馬子車呢!”
“再給一次機會吧!我家裏還有孩子上學呢!等錢用!我現在就把車開回去,行嗎?”徐景天笑臉相求地說。他是個憨厚而踏實的男人,胖乎乎的圓臉,濃眉大眼,微笑地露出他潔白整齊的牙齒。
那些穿著製服的人根本不理會他,直衝衝地去抓其他商販。徐景天看是不行了,他知道自己也無能力反抗,因為比他攤位大的人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攤子被拉走。他皺著眉頭,心裏暗暗地罵著。艸他媽的!真是沒有王法啦!還讓不讓老百姓活了?就在他的車要被開走的時候,他猛然想起了那個黑色塑料袋裏東西。
旁邊的人以為他要反抗,上去拽住了他。“你幹什麼?”說著去奪他手中的黑袋子。
他當然要保護了,一不小心碰掉了一個人的眼鏡。這下穿著製服的人不樂意了,竟然開始罵著動手。
一拳打在了徐景天的肚子上,疼痛如同重擊在防彈玻璃上向四麵八方延伸的裂紋一般擴散開來,疼的徐景天叫喚了一聲,再老實的人被攻擊的時候也會反擊的,而且他還是壯漢,眼前的囉囉兵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眼瞅著和這些穿製服的人打成了一團。
旁邊的商販沒有一個上來幫忙,由於穿製服的人注意力都放在了徐景天這邊,那些商販取回自己貨和電子稱就跑了。最後就剩下路人和這些打在一起的人。
徐景天的力氣非常大,一連撂倒了好幾個人。好虎架不住狼多啊,眼瞅著他的工裝褲都被扯了下來,穿著平角遮羞布跟他們撕扯著。突然徐景天一聲慘叫,如同一個撒氣的氣球,渾身瞬間軟了下來。因為不知是誰邪惡的手抓住了他的生命之源,那勁道就好比要捏碎雞蛋一般……
疼痛的沒有反抗力的徐景天被撂倒在地上,那些人的腳和他的身體親密接觸了一陣子,直到紅色玫瑰盛開,還奪過路人的手機洗掉了他們的視頻,才匆匆離開。
留下蜷縮成一團的徐景天躺在地上,周圍是被打爛的西瓜,身上的血液和西瓜汁兒混在了一起。他慢慢地爬了起來,拾起自己的短褲,費力地穿著。
這時候一包濕巾遞了過來,“你沒事兒吧?”
“謝謝啊!這幫癟犢子玩意兒!下手太他媽地黑了。”徐景天罵著接過紙巾,就往臉上擦,“哎喲!還真他媽的疼啊!”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啊?”這個遞給他紙巾的人又說。
聽了這話,徐景天才抬起頭注意了一下遞給他紙巾的人,因為他光顧著找東西了。眼前的這人年齡看著和自己相仿,但是可比自己儒雅多了,穿著皮鞋,西褲,白色的襯衫,打著藍格子領帶,幹淨而肉肉的麵龐,挺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近視鏡,顯得很安詳安靜。
哎?這人根本就不認識啊?幹嘛這麼關心我呢?徐景天疑問著。當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這個人的手上,因為他的手裏正握著剛才自己拚命要搶回的東西。
這個人可能意識到徐景天的目光放在了自己手裏拿的東西上,便笑了笑,“這是你的,還給你。”說著遞給了徐景天。
徐景天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用手背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衝穿著西裝的人嘿嘿笑了笑,“謝謝!”說完轉過身跌跌撞撞地上了三輪車。待車走遠,人群也漸漸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