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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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籬寒被倆名太監攙扶,朝一條不再熟悉的道路走去;從此,南花園不是他所待的地方。
悲涼從俊美臉上揚起一抹笑。
烏黑的天漸漸散下些光,照明前方景物。
一座小小貴妃殿,映進他眼裏。
那裏將是未來唯一待的地方;永遠無法逃脫的地方。
慕籬寒累得無心哀傷,重重閉起眼。
任憑太監們替他清洗身子,扶他上床休息。
不想理會任何事。
思緒漸漸空白起,真希望從此不再醒來,永遠沉睡;可是當身體不再疲倦,眼還是會不由自主睜開。
外頭午後正下著雨。
慕籬寒坐在桌椅前,呆然目光,望向門外滂沱大雨。
他的父親應該己經回到家中。
風雁君應該無緣再相見。
悲涼的淚,從眸裏流出,劃過憔悴的臉。
慕籬寒忍住疼痛,抬起手,擦了擦被水沾濕臉頰。
目光,堅強起。
事到如今,再哀憐亦無濟於事。
沒有了自由丶沒有了未來丶沒有了風雁君,他還是一樣能過活;隻是活得像……。
他想起洛青緋,嘴角苦苦一笑。
隻是活得像東宮殿裏的那個人一樣。
慕籬寒慶幸著,至少在這後宮裏,自己還有人陪,往後,失去未來的日子,不會太過無聊。
門外來了個人影。
慕籬寒沒有驚訝,平靜看著。
玉桐嵐的身影,佇立在門前收起傘,再急急忙忙入內;他像以往一樣,靠到慕籬寒身旁坐下;忽然記起慕籬寒己經與從前不同,於是又慌張站起身,恭敬喊道:「拜見慕貴妃。」
慕籬寒斜眼瞪向玉桐嵐,不悅道:「你跟我需要如此多禮嗎?」
玉桐嵐笑得心喜,一臉理所當然,道:「當然要呀!」他拍著馬屁道:「你可是隻用一夜,便從小佳人爬到貴妃這地位的人;連上官貴妃或是燕貴妃都沒這能耐。」
慕籬寒俊美的臉,沒有任何喜悅。
玉桐嵐刻意不去理會,再吹捧道:「或許你真能使冥胤帝心動。」他提了個點子,道:「不如你再加把勁,讓冥胤帝從此對你沉迷。」
慕籬寒冷冷瞪著玉桐嵐。
心動?
沉迷?
慕籬寒目光透著恨。
昨夜根本是人生中最羞恥的一夜;沒人會懂,他是如何咬牙,撐過那份恥辱的痛。
要他再經曆一次。
絕對不要。
玉桐嵐依舊當沒看見;慕強大人要他說的話,還沒說完呀!他裝得感歎,道:「你成為了貴妃,也不枉費慕強大人的用心。」
慕籬寒沒聽明白玉桐嵐的話,目光黯淡了下;自己父親的野心,他比誰都清楚,現在父親如願了嗎?
慕籬寒悲涼一笑。
恐怕還不夠吧!
王桐嵐刻意明言道:「慕強大人入獄,可是洛陽大人提議。」
慕籬寒刹時一愣,困惑追問,道:「你這話是何意思?」
玉桐嵐見慕籬寒上勾,趁勢道:「其實主謀是東宮娘娘。你也知道,這幾年燕貴妃在後宮權勢愈來愈大,隨時都有可能憾動東宮殿的地位,因此...。」他刻意壓低音量,道:「東宮娘娘勾結了自己父親洛陽大人,以及數名朝中大臣。」
玉桐嵐故意提到,道:「你還記得入宮那天,我們在奉神殿遇見東宮娘娘嗎?就是那日,東宮娘娘選中了你。」
慕籬寒不敢相信,黯淡的目光,漸漸有了憤怒。
玉桐嵐道:「東宮娘娘讓洛陽大人去找慕強大人。」他語重心長,道:「你也知道,你父親有多堅信,未來你會母儀天下一事。」
「所以我父親答應了他們?」慕籬寒搶下話,痛心問著。
玉桐嵐不再多說。
慕籬寒追問道:「風雁君真的是叛軍主謀?」
「這事是真的。」玉桐嵐肯定著,再道:「東宮娘娘一知道風家叛變,便與洛陽大人和慕強大人聯手,讓冥胤帝抓起慕強大人。」
慕籬寒咬牙恨道:「好讓我為救父親去找冥胤帝。」
玉桐嵐還未點頭表示;慕籬寒早氣得抓起玉桐嵐的衣領,怒斥道:「你也與他們一起騙我?」
玉桐嵐急著解釋,道:「我當然沒有。」
慕籬寒不信斥問道:「事情剛發生時,我本來打算去求東宮娘娘,倘若你全知情,為何要阻止我?」
玉桐嵐裝得委屈,道:「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事;是今早,我從東宮殿的一名太監口中打探到,所以才趕來見你。」
慕籬寒狠狠推開玉桐嵐。
不管玉桐嵐有沒有參與其中,結果早注定;身旁這些人,全都在逼他成為冥胤帝的寵妃。
想起那夜裏,洛青緋曾對他說的話。
“去找冥胤帝。”
“憑你的姿色,冥胤帝不會拒絕你。”
還有此刻,依然待在懷裏的海龍玉佩,也是洛青緋親手贈給他。
恍然間,認清了,這一切都隻是個陰謀。
枉費他如此信任他,還想與他成為莫逆之交,如今全成了笑話。
慕籬寒憤恨大笑出聲。
玉桐嵐裝得擔憂,懦懦勸道:「與其含著怨,不如好好想想,未來該如何讓冥胤帝寵愛你。」
「閉嘴。」慕籬寒一聲怒斥。他毫不留情拉著玉桐嵐往門外走去,大罵道:「你可以滾了,我的事不用別人插手。」
慕籬寒將玉桐嵐狠狠甩出門外,縱使外頭還下著大雨,亦不再同情。
有股恨,從體內不斷流出。
風雁君,父親大人,洛陽大人還有洛青緋。
他恨這些人。
可是他報複不了風雁君,也恨不了自己的父親;隻有洛青緋和洛陽,是唯一能發泄怒火的人。
慕籬寒仰首大笑。
絕望地豁出一切。
即然他們希望他成為冥胤帝的寵妃,他就成全他們。
慕籬寒斂起笑聲;憤恨目光,瞪著早被人用著計謀消失的未來。
雙手緊緊握起拳。
他要在這後宮,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要這些曾經利用過他丶毀了他的人,得到痛不欲生的教訓。
於是當晚,他再次拿著海龍玉佩,走過長長燈火通明大道,來到冥胤帝寢宮門外。
冥胤帝正背對著門,站在桌前,手中拿本奏摺閱著。
慕籬寒前腳才踏進門內;冥胤帝極為不悅,冷冷斥道:「朕並沒有傳你來這。」
「是臣想見您。」慕籬寒跪下了身子;態度卻與昨日截然不同,強硬地不再畏懼任何事物。
冥胤帝有了一絲疑惑;轉身,俯視突然敢與他四目交接的人;一雙深邃眸子盯著跪在身前的人;片刻,即看透慕籬寒的轉變。
冥胤帝冷漠撇開眸,坐到一旁長條龍椅上。
慕籬寒變得如何與他無關,不過,拿著海龍玉佩來的人,卻不能不理會。
冥胤帝斥問道:「這回你又想要什麽?」
慕籬寒硬了聲,強勢道:「地位和權力。」
冥胤帝垂下眸,像似正在思考。
一張美得精致的五官,沒流露出半分神情;一抹薄唇抿得緊緊,也不再出聲。
慕籬寒有了不安,目光直盯冥胤帝瞧,仍看不出頭緒;冥胤帝的心思藏得比洛青緋還深,連一丁點情愛,都不讓人查覺。
慕籬寒突然很想知道,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人,可以讓冥胤帝動心?
如果有。
那個人會是誰?又可以是誰?
慕籬寒有了個作祟的惡魔。
如果那個人是自己,往後,要多少權力,還怕得不到嗎?
慕籬寒俊美的臉,揚起一抹哀傷笑意;即然無法再擁有自由丶無法再完成夢想,不如握緊權力。
他不再羞怯,問道:「冥胤帝,這次您希望臣先脫衣服,還是讓臣先幫您脫?」
冥胤帝雙眸裏丶神情裏,冷得比冰還要寒。
慕籬寒也不去在意;站起身,毫不知恥,邊脫自身衣物丶邊走到冥胤帝身前;伸出手,解開冥胤帝的衣;彎下腰時,無意識避開雙唇觸碰,刻意吻起對方身子,想挑起冥胤帝的欲望,再緩緩往下,含住那個侵犯過他身子之物。
冥胤帝從頭到尾沒吭出半聲。
慕籬寒稍稍抬起眸。
冥胤帝沒有任何享受神情;一雙深邃眸子,望著遠遠的某處丶望著……。
慕籬寒駭然心驚。
冥胤帝神情裏,有著淡淡哀傷,像似有道被誰傷過,再也好不了的痛。
慕籬寒霎時恍然。
冥胤帝不是無心,是心早被傷,又或則早送給人,再也拿不回來;從此,胸口裏破了個洞,無法愛上任何人。
慕籬寒默默垂下眸,含著東西的口,一時半刻,莫名不想再繼續下去。
冥胤帝拉起他。
慕籬寒驚愕坐在冥胤帝雙腳之上;依然絕美的臉丶依然冷血的神情,映在他雙眸之中。
「不要窺探朕的心意。」冥胤帝緊抓起他的臉頰,冷冷警告著,再道:「你要的東西,朕可以答應你,但千萬別打探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
慕籬寒聽得一愣一愣;半刻間做不出反應,臉頰己被冥胤帝狠狠抓得發疼;即使痛得皺起眉,冥胤帝亦毫不在意。
耳邊傳來冥胤帝無情命令道:「從今往後,你隻準待在朕的身邊,不準再與其他人有太多瓜葛。」
慕籬寒茫然地無法理解。
赫然,身下傳來一陣劇疼。
慕籬寒忍不住失聲叫了出,雙手緊握起拳,繃得死死,擺放在冥胤帝肩上。
冥胤帝將他留在身邊,絕對與愛無關,很明顯有別的目的。
隻是,目的為何?
慕籬寒猜不透丶找不到答案。
當冥胤帝再次於他身上,發泄完欲火抽出它時,他不再被立即趕走。
冥胤帝讓他留下,待在寢宮裏休息。
慕籬寒躺在床上,冷冷一笑;沒想到,權力來得如此容易,怪不得,會被預言將母儀天下。
慕籬寒臉上的冷笑,漸漸變得苦澀。
那不得善終又是什麽?
慕籬寒側首望去;冥胤帝的身影,獨坐於長條龍椅那,手仍拿著本書,思緒像似沉迷於書中,又或許早飄向其他地方。慕籬寒看不清;暗暗為自己感傷;他的未來將待在一個不愛他的帝王身邊,或許,這就是他的不得善終。
隻是,冥胤帝為何選擇他?
慕籬寒千思萬想。
這個後宮,想爬上冥胤帝床的嬪妃何其之多,用盡各種辦法接近冥胤帝的人,必定是前仆後繼數不清。
慕籬寒思緒赫然清晰起;為何自己比其他嬪妃更加順利?因為長得美?還是因為幸運?
都不是。
想起,第一夜踏進寢宮時,冥胤帝特別在意追問的事。
慕籬寒悲涼笑了笑。
他會如此順利,是因為手中有海龍玉佩。
冥胤帝,洛青緋,還有這海龍玉佩,以及一個消失的太監。
全都有關聯。
慕籬寒斂起望向冥胤帝的目光。
不管這些事丶這些人有何關聯,都改變不了他的人生被毀之事;他恨的人丶想報複的事,一點一滴都不會改變。
得到權力之後,必定要讓那個毀了他的人,嚐嚐痛不欲生的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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