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波山莊
    “說是大少爺帶人闖進去之時，兩人還在顛鸞倒鳳，香汗淋漓。那小姐的肚兜還掛在咱二少爺的手臂上呢……嘖嘖嘖，一個還未出閣如花似玉的小姐，竟然在咱們大少爺的房中……”
    “此話可當真？”
    “自然是真，我那拜把子兄弟今日當差，看到的人可多了，說是那小姐出來之時、可是走都走不了了，嘿嘿嘿，咱們二少爺……”仆人嘿笑一聲，作了個揖，“人中龍鳳啊！”
    兩個奴才低聲討論著，金元寶聽到，露出個笑，現在整個金府，不，是整個櫟陽都知道了金貴和金雪漫那樁好事。胡氏讓人封嘴又怎麼樣，這種隱秘，向來是封得越厲害，傳的就越厲害。
    連金元寶這綠波山莊的仆人都聽到了消息，可見消息傳得有多廣。
    誰都知道，金家大少爺受了“大委屈”，自己的廂房竟然被庶子登堂入室，做了那等事情，一怒之下回了綠波山莊。
    外麵傳的不像話，說著二少爺平日裏就嫉妒著金元寶的嫡子身份，在金元寶廂房中做那等事情，才有些快感，又傳出些風言風語，說是二少爺在床底間如何如何。胡氏母子聽了這話，滿心委屈憤懣。
    金元寶一走，胡氏便趕著上去潑髒水想掰回一局，金老爺麵子上掛不住，哪裏還管得了胡氏，嗬斥一頓，胡氏險些沒氣死過去。
    ----偏廳
    金元寶心情好，坐在他那張軟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望著手中的《計然策》。
    財源守在一邊，心不在焉的給金元寶打扇，想了許久，還是有些緊張，低聲問道：“少爺，若是查出了那藥……”
    金元寶撇了財源一眼，又往嘴裏丟了一顆脆棗，輕蔑道：“能查出來，那滕樓這麼多年算是白開了。”
    有的客人來尋歡，有的姑娘們喜歡不知不覺下一點藥，留著客人過夜。滕樓的麗娘是花了大價錢才找到這種藥的，如果不是聽說金元寶要，一般人，她就是說翻天了也不會給。
    所以，大夫絕對是看不出來金貴被下了藥。
    “可是……”財源還是有些不放心。
    金元寶嗬笑一聲：“就算查出來又怎麼樣，胡氏本就跟我不和，她要是把髒水潑在我身上。老金頭已經丟了一回臉，還能任由自己丟第二回？”
    財源聞言，連連點頭，看金元寶的目光充滿了崇拜：“少爺果然聰明！”
    金元寶心裏別提多開心，偏偏還要在小廝麵前維持少爺做派：“廢話，本少爺什麼時候不聰明過！”
    又問：“百珍樓那邊進行到哪一步了？”
    “已經讓老神仙去玄武街了，現在大家都相信雁大哥是武曲星轉世，能鎮住邪氣。大家也漸漸對咱們那個鋪子沒那麼抵觸了。”
    “不錯。”金元寶滿意的眯眯眼睛，又笑道：“什麼老神仙，老神棍一個。讓燕孤北安排著人走，拖久了被人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燕孤北恰好大步從外麵進來，聞言，接口道：“已經讓人離開了，說的是去仙遊。”
    金元寶平時沒形慣了，軟躺在塌上，單手支著看手中的書，見到燕孤北過來，招招手，指著其中一處，問到：“書中道：‘知鬥則修備，時用則知物。’你說要把百珍樓開成四方樓，這四方究竟是如何抉擇？你有何安排？”
    因為姿勢的原因，燕孤北隻好低下頭來，垂下身子，兩人腦袋靠的極近，“玄武街藥材鋪子開得多，有藥材，自然有病人。有病人自然要吃，吃食鋪子不可少，從早點到午飯都可以準備著。左右側靠近朱雀街，若要掙錢，還是賣些奇珍異物，待價而沽。北門鋪子最不好弄，幹脆賣酒水。”燕孤北頓了頓，“一層皆是鋪子。二層做精致的點心飯食，三層以歌舞琴音吸引人，四層空出來，布以滅世大棋。”
    “滅世大棋？以天下為棋盤的棋局？”金元寶撇過頭去問，因為這動作，兩人靠的特別近，呼吸交纏。
    燕孤北露出個讚許的笑：“是，以天下為棋盤布下珍瓏棋局。無論白丁騷客皆可上四層。若是輸，隻需付上五十文茶水錢。若是贏，每日茶水進賬為獎金。隻要棋局沒解出來，茶水錢便可以一直積累著，最後成為一筆可觀的數目，更能吸引人過來。”
    金元寶一笑：“若棋盤太容易，本少爺豈不是賠的褲子都不剩”
    燕孤北沒料到金元寶會說這樣的話。初見之時，對方惡名在外，然而隨著交往越深，自是感慨甚多。惡霸似乎不似外界傳聞一般毫無人性。反倒是敢愛敢恨，敢做亦敢當。
    “這件事情還得少爺操心，滅世大棋隻是初步構想。等到四方樓成了規模以後，希望少爺能拜訪一下則白先生。”
    金元寶哂笑：“則白那老迂腐能見我？你可別忘了，我。”金元寶指指自己，自嘲道：“櫟城第一惡霸，金螃蟹是也。則白那老東西可看不上我。”
    “少爺聰穎，則白先生自然不是一般人。”燕孤北相貌英俊，尤其是那雙黝黑雙瞳由甚。佛曰人有三目，雙目之深為轉輪。一目一宙，包羅萬象。
    燕孤北便輕巧巧的望著金元寶，甚至聲音都沒提高，肯定道：“少爺莫要妄自菲薄。在孤北看來，少爺已經遠高於外麵那些沽名釣譽之人。”
    金元寶一愣，這大概是金元寶第一次從別人嘴裏聽到這樣的話語，再望燕孤北那眼那神情，隻覺得喉頭梗塞，不知該作何言語。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同時看進對方眼中，才覺得距離近的有些不妥。
    燕孤北別開眼睛，站起來：“既如此，那我便去安排了。”
    “好。”
    金元寶也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骨。沒說話了。
    等到燕孤北真的走了，金元寶才如釋重負的長長吐出一口氣，惡少忍不住以手掩麵，再看那手指以下，卻是一片潮紅。重活兩世，金元寶並非不知情欲的少年，此時竟然因著燕孤北輕輕巧巧的一句話，而有些……衝動了。
    戲折子裏總是唱，情不知所起。金元寶今日算是糟了這罪。
    可偏生，人家幫著他做事，他盯著人家的身子。這事、這事有些下不來手啊！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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