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辰，我不在國內的期間，又有些垃圾來煩你了？”
    在學校裏，林寒風從來都是一副謙謙君子，良好教養的模樣，很少露出這樣陰狠深沉的表情，當然也隻是在顧辰麵前，他不必再帶著那幅虛假的麵容。
    提起那天的事，顧辰幾日來都沒有變化的表情微微有了些鬆動。那並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卻又有難以忘懷的美好，這話聽起來矛盾，但事實的確如此。
    幾天來，林寒風時不時就帶著笑臉，過來騷擾顧辰，無一例外得到的都是冷冰冰的回應。意外地，他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而且每次都是點到為止，不會做過分的舉動，畢竟這裏是學校，曾經還鬧出過那樣的事，他分寸還是有的。
    並不是他怕，他林寒風有資本肆意妄為，哪怕是學校，但顧辰不能。那些意外，以後很可能還會再現，而他現在還不能將人保護得完美。
    見顧辰微微變化的表情，林寒風臉上的狠戾又添了幾分，他一定，一定要讓那些垃圾去死！不，要百般折磨，讓他們比死還要痛苦萬分！
    “真是麻煩，小辰，你說這世上為什麼總有些不怕死的人呢，義無反顧地像個白癡一樣往懸崖邊衝。要怎麼懲罰他們呢，先挖了眼睛，再挑斷手筋腳筋，然後……”林寒風抿緊了薄唇，一手托住下巴，做出認真思考的模樣，眼裏流動的光卻讓人覺得無比詭異。
    “你說是把他們喂魚好呢，還是喂狗？”
    望著林寒風滿臉糾結地看著自己，似乎是在等那一道可怕選擇題的答案，顧辰覺得有寒氣從腳底爬遍了全身，勒住了他的脖子。
    “不要這樣做。”顧辰的聲音依舊是清冷的，聽不出異樣，他又再次強調：“不要去找他們。”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林寒風嘴上答應著，心裏卻在暗暗盤算，怎麼能這樣輕易放過那些人，顧辰可以，他可做不到，心裏的野獸可正叫囂著要見些血，聽些絕望的哭喊。
    可這次林寒風終是沒有如願，因為手下人找到那些人時，他們早已成了一具具屍體，死因竟是服毒自殺，無一不是滿臉的痛苦，據說內髒都被腐蝕得不成樣子，看來死得並不安穩。
    林寒風對這樣的結果，極不滿意，居然有人比他搶先一步，還讓垃圾們死得這樣舒服。不難猜測，這事定是主使幹的，為了不讓自己的身份暴露，犧牲些無關緊要的人，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而且那主使還不是搶先了一點點，看屍體都是死了幾天也沒被人發現，那塞滿屋子的腐臭味，就連林寒風，也是皺起了眉頭，沒看幾眼就出了屋子。
    “拍好照片，然後處理掉。”
    林寒風黑著一張臉，安排下去，最近老有人要跟他作對，動他的東西，碰他的人，無非不是想拿到些籌碼，威脅到林家的公司罷了。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沒有幾個人……
    想著林寒風拿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
    “喂，林少，有什麼事嗎？”電話裏的聲音沒有絲毫的不妥，完全是平日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謙卑的語氣。
    “也沒什麼，就是好久沒一起玩了，就今晚吧，還是在之前你帶我去過的那個酒吧，我們好好聊聊。”
    電話裏林寒風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甚至帶著些慵懶，而電話裏看不見他滿臉的複雜。
    “那今晚八點，行嗎？”
    “可以。”
    林寒風掛斷了電話，心情莫名的好起來，一場有趣的遊戲就要開始了，到底誰會是最終站上製高點的人呢？
    當然，林寒風有這個自信。
    晚上八點，林寒風下了車，踏進外表裝修得簡單別致的酒吧裏。
    夜晚，是酒吧最為火熱的時候，與以前每一次來所見到的一樣，音樂迷亂，欲望熏天。其實林寒風也並不喜歡這個地方，或許是因為顧辰，讓他對這個不算高端的地方帶了幾分特殊的情感。
    徑直走向角落裏稍顯安靜的位置，那也是每次林寒風來固定的位置。
    “林少，好久不見！”
    肖愷是先到的，見林寒風來，連忙起身，笑著打了個招呼。
    林寒風不在意地點頭，然後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桌上已經擺了幾瓶酒，林寒風隨手拿過一瓶，倒滿了麵前的玻璃杯。
    “林少，今天就我們兩個人嗎？”
    雖然早就預想到這樣的情況，但肖愷還是故作疑惑地向林寒風問道。
    “怎麼，你還想叫誰？”
    林寒風反問一句，語氣聽起來有些怪異。
    “林少，你想找誰就找誰，這不全憑你開心嗎，咱兩就咱兩吧，今晚喝個痛快！”
    肖愷這個人極會說話，他隻會說讓人聽來舒服的話，卻從來不會過分，顯得阿諛奉承。林寒風之所以會懷疑他，也就是因為這點，這個人沒有破綻。肖家雖不比林家，勢力卻也不算小，林寒風了解肖家老爺子，他沒有野心，做事也很正道，但他兒子不一定沒有。
    “肖愷，我家裏養了條狗，最近廚房卻丟了些骨頭，你說，會是它幹的嗎？”
    “狗？”肖愷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繼而笑著道：“區區一條小狗還能跑進林家的廚房不成，哪有機會去偷骨頭吃，會不會是你家下人偷拿的。”
    肖愷嘴上說的輕鬆，桌子下麵的手卻是緊握成了拳。對麵林寒風聽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將杯子裏剩的一口酒灌下，看了看桌上擺滿的酒，他偏偏站起身拿過肖愷麵前的一瓶，重新為自己滿上。
    “林少在國外過的怎麼樣？”
    肖愷並不在意，一直沒有喝酒的他，這時也為自己倒滿了一杯酒，麵色如常地喝起來。
    “不怎麼樣，有人刻意在跟我作對。”
    “誰有這麼大膽子！要不要我去查查？等找到那人，一定弄死他！”
    聽到這話，林寒風輕笑一聲，隻擺了擺手，讓手下送上來一包東西，用檔案袋裝著。
    “這是什麼？”
    “這些是我最近拍到的一些有趣的照片，你打開來看看。”林寒風將那紙袋推到肖愷麵前，緊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一絲表情。
    肖愷臉上帶著好奇之色，拿起紙袋，倒出一疊照片來，待看到那些照片，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林少幹嘛拍些死人的照片來給我看，這酒我都喝不下去了，難道這就是你剛才說的跟你作對的人？怎麼都死得這麼慘？”
    “跟我作對的一直都隻有一個人，這些是他派來的，肖愷，你覺得這人會是誰呢？”
    肖愷忽地恍然大悟一般，急急將那些照片又塞回袋子，臉上難得的嚴肅，“林少，你不會是懷疑我吧？”
    “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我都能懷疑。”
    林寒風吐出一句不溫不火的話，將肖愷的表現看在眼裏。
    “林少，這不是我幹的！我跟你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怎麼會背叛你！你要是不信，現在就能殺了我！”
    肖愷急得站了起來，一副忠貞不二的樣子，看起來沒有半分的虛假。
    “那好。”
    林寒風說著從手下那裏接過一把刀，走到肖愷麵前，抵住了他的脖子。肖愷竟真是一動不動，額頭冒出了虛汗，看得出來，他很緊張。林寒風手上略一用力，麵前人的脖子上便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刀口，流出血來，他的雙眼緊盯著肖愷的臉，像追隨著獵物的獵人，沒有絲毫鬆懈。
    “我相信你，喝酒吧。”
    放下刀，林寒風拍了一下肖愷的肩膀，又坐回原來的位置。
    肖愷一個深呼吸，蒼白著一張臉也坐了下去，緊攥著的手心裏滿是汗液，剛才他分明感受到林寒風身上流露出的殺氣。
    看來是過關了。
    接下來，林寒風倒是沒有再為難肖愷，這個人的盔甲太牢，偽裝太深，所有的表情動作都是合乎常理，是他應該的樣子。
    離開時，林寒風付了錢，對待肖愷的態度變得像平常一般，肖愷也是有眼力見，閉口不提剛才的事。
    “以後都盯緊他。”
    林寒風下達了命令，無論如何，肖愷這個人都很可疑。
    如果一個人麵對死亡之時，沒有慌亂，沒有掙紮，要麼是他已經做了必死的決心，要麼是他確認自己不會死。
    肖家的長子，憑什麼會甘願死在自己的手下，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殺了他。

    作者閑話：

    幾天沒有更。。今天想想還是發一章吧，下周應該會恢複日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