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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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文殤便被陳閃從被子裏拖出來,洗漱完畢,整理好衣衫,便坐著聽小老頭兒的叮囑:“殤主子啊~老奴舍不得你呀……你才來了一個多月就要走,老奴都沒能好好伺候你。想來也真是慚愧,先帝在時,時常都是我為他找樂子,他拿我尋開心,老奴現在卻不能哄你高興,實在是無顏麵對先帝啊~~~~嗚嗚嗚嗚~~~”
文殤聽到這兒,好奇地問陳閃:“那個……陳爺……”
“主子,還是叫我小傻子,我愛聽主子這麼叫~”
“……好吧,小傻子……我父皇是個怎麼樣的人?”
“先帝可是個大好人!不僅溫柔善良,而且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很好。經常讓我們和他一起玩,把我們當馬騎,讓我們裝鬼去嚇人,從來不會凶我們。我們能遇到這麼個好主子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陳爺沉浸在往日蒙受帝王恩惠的幸福時光裏,陶醉地訴說著自己的往事。
“所以,主子有什麼事我們都替他頂著。一次他不小心打破了皇太後的花瓶,那可是東山的高級玩意兒,皇太後好不容易才從東山的得道高僧那裏求來的,她一氣之下就要打皇上,皇上那時體弱多病,經不住打,我們便替他挨了板子。皇上也好的很,給我們宮廷秘藥,很快治好了傷。”
“怎麼聽,他都是故意這麼幹的……”文殤心裏嘀咕著,想不到自己的老爸,堂堂一國之君,還會幹這麼多幼稚的事情。
“還有一次,皇上裝鬼,嚇倒了皇太後的表姐,皇太後氣得不行,一定要抓人來給她表姐請罪,便質問皇上是誰幹的,皇上當然不會向那個老女人請罪。要知道她是個老處女,長得特別醜,又喜歡粘帥哥,每次見到皇上就像要一口吃了他一樣。皇上不肯說,皇太後好沒麵子。這是,皇上推我一把,就一個眼神,我便知道是天子有任務將交給我,於是主動上前請罪。結果被打了一頓,為皇上賣命,我死而無憾!”陳爺慷慨激昂,把自己對先帝的崇拜全盤托出,毫無保留。文殤聽了卻越發想見見這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父親了。覺得他們可以切磋切磋整人的方法。以前在鳳儀館,他也是出了名的調皮,不是惹哭這個姐姐,就是氣炸了那個姑姑,寶姨沒少罵他,但也一次沒舍得打他。
“所以!殤主子,你走了,老奴就不能陪你了,不過等你當上了皇帝,老奴還是會回來伺候您,就像當年伺候先帝一樣。”陳爺眼睛裏閃著光,異常堅定地對文殤許下了諾言,也不管文殤是怎麼想的。
“說完了?就你們兩話多,我們該出發了。”不知何時,文仲倫站在了房門口,看著這對不過接觸幾十天的主仆不停地說話,顯得很不高興。“真是,兩個都不男不女的,還真像女人一樣話多。”
“你什麼話!陳爺照顧我那麼久,跟他道別也是應該的。倒是你,一點都不懂得尊重人!”文殤最恨人說他不男不女,也不喜歡人家看不起自己身邊的人,立刻扶起跪在地上的陳爺,沒好氣地跟文仲倫頂嘴。
“像……像……真是太像了。”陳閃此時激動地不能自已。文殤和文仲倫看著他,不知他又有什麼感言要發表。
“殤主子,您跟先帝真的是一模一樣啊~~都是那麼的善良。以前先帝在的時候,也一直袒護著我們這些奴才,有一次……”
………………
“走了!”帶著滿頭的井字,文仲倫很不爽的聽著陳爺的毫無新意的對先帝的讚美之詞,拉著文殤離開了。
“殤主子~~保重啊~~~小傻子等著您啊~~~嗚嗚嗚~~~”望著文殤遠去的背影,陳爺流下了兩行淚水。
“你打算怎麼進城啊?而且你的士兵呢?我怎麼一個都沒看見?”看見文仲倫一身鎧甲還真是不一般的帥,但是文殤依然冷淡地問著他的問題。
“過一會兒你就能看見了,到時候保證你嚇得合不攏嘴。”文仲倫很是篤定,一點也不焦急。天知道他會耍什麼把戲,文殤覺得自己不會像他說的那樣沒形象地一直張著嘴。
隨著文仲倫一路走出山莊,再繞到山腳,文殤還是沒有看到一兵一卒,非常納悶,這攻城的人不會已經都到了城門口,在哪裏等他們了吧?正想著,突然看到曹放來了。
“末將參見王爺,……皇子。”曹放對那天被文殤耍弄的事情依然跟耿耿於懷,根本不想跟他說話,但有不敢當著文仲倫的麵放肆,便一拱手,也不看他,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哼,大胡子結巴,難道攻城的人隻有你一個?”不等文仲倫開口,文殤倒是先按耐不住好奇心,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故作天真狀,放出了足以讓曹放烤焦的電壓,直勾勾地問著。曹放果然中招,一下子臉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兩行鼻血很沒節操地出賣了他的主人,呈噴射狀流出了鼻孔。
“……曹放……你……唉……”文仲倫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忍不住捂住臉。其實他也被文殤給電到,隻是沒有曹放那麼沒種地表現出來而已。
“哈哈哈哈哈~我還道你多有定力,還不是被我的美貌所折服。哈哈哈哈~”跟小王爺呆久了,連說話的語氣都和他好像,人也囂張不少。
“呸!妖孽!看我不宰了你!”
“曹放,大膽!連皇子你都敢殺?!是不是活膩了?”文仲倫聽到曹放如此大膽的話,不禁慎怒道。
“末將不敢……末將隻是氣話,絕沒有要弑殺皇子的意思,請王爺息怒。”曹放連忙解釋著,身上不停地冒冷汗,他知道熱惱了這個王爺,自己的命就是再多幾十條也不夠。
“哼哼,你還真是沒種哦,唉~~想我文殤也見過不少小人,但就是沒見過你這麼沒節操的家夥。”文殤依然不依不饒,繼續他的攻擊。
“你……”曹放被文仲倫盯著,始終是不敢造次的。隻好以眼神來回應文殤的惡言惡語。
“好了,你也別這麼倔強了,曹放是我們的……”
“大將嘛~~我們所有的士兵都是他操練的,軍中一切事物都是他來管的嘛~~我知道,我隻是不恥下問,屈尊降貴地向他請教而已~~仲倫哥哥你又為何要責怪我呢?”文殤不等文仲倫說完,嘰裏呱啦地又講了一大堆可以讓曹放把他撕成碎片的話來。文仲倫第一次聽他叫自己哥哥,不禁臉微微一紅,心裏甜的像吃了蜜一樣,好不開心。便也不再說他,任憑他在那裏氣曹放。
罵也罵夠了,文殤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問題,又一次開口問曹放:“真的隻有你一人攻城?”
“哼!怎麼會?我軍手下百萬精兵,怎會我一人單槍匹馬的去攻?”曹放不屑的說道。
“我是問別的人呢?不會還沒起床吧?”文殤才不示弱,繼續諷刺到。
“我這就帶你去。”為了這兩個人不要再爭吵,浪費時間,文仲倫拉起文殤的手,來到一座山前。文殤也不小氣,看在他一直照顧自己的份上,拉拉手也就隨著他高興,反正他也幹不出什麼出軌的事情。“我們的人就在這兒。”說完,觸動一塊石頭,眼前的山就緩緩地開了一個門。
文殤看看他,隻見文仲倫但笑不答,拉著他走進了山洞,曹放識趣地跟在後麵,三人進了洞便關上了洞門。
乖乖,這裏麵好大呀,山洞裏既寬敞,又明亮,兩側的火把燃燒著,把眼前的路照得一清二楚。他們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到了一個大廣場似的開闊地,向下望去,忽見一大群士兵出現在眼前。
“參見王爺,參見皇子。”見到兩位絕世帥哥,將士們頓覺照到了太陽,遮著眼,平時有一個文仲倫已經夠亮了,現在來了個更亮的。雖然很不習慣,但還是向頂頭上司們行禮。
整齊的聲音體現了他們的訓練有素。文殤完全愣住,怎麼……人會住在這種山洞裏?果然如文仲倫所說,頓時長大了嘴,瞪大了眼睛,確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
“我就說你會合不攏嘴,這回相信了吧。”握著文殤柔軟的手,感覺好得不得了。文仲倫笑著說道,得意於自己的智慧。
“哼,嚇傻了吧。你這種臭小子怎麼會懂。”曹放逮到反攻的機會,趕緊反擊。
“……你……你好殘忍,就讓這些人在山洞裏一直生活,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文殤忽然叫了出來:“我以為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你這麼殘忍。”甩開文仲倫的手,跑到高高的崖邊,對著下麵的士兵們大聲哭叫:“各位,委屈你們了!嗚嗚嗚……讓你們受苦了……”嗚咽著的文殤更有一種美豔的氣質,不管是下麵的士兵還是在他身邊的文仲倫和曹放,都驚得目瞪口呆的。
“你,你在說什麼呀!”文仲倫很快理清自己的頭腦,大聲質問文殤。
“我說什麼你聽不到嗎?!我在為他們傷心,竟然碰上你們這種上司,都不讓出門曬太陽的……”文殤越說越激動,眼淚也止不住地啪噠啪噠掉。
看著這個同情心十足的家夥,文仲倫更是汗顏,不知說什麼才好。走上前,抹去文殤臉上的淚,溫柔地說:“好了,這不是熬出頭了嗎?我們明天的勝利就是他們付出的回報。”
這時,下麵的人也習慣了強光照射,有人開始說話:“皇子心地善良,為了皇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們都願意!”
“對!皇子第一次見咱們就如此關心,我們就是拚命也要為你奪了這個天下!”
“我們一切聽從皇子的指揮!皇子下令吧!”
“皇子才貌德三全,我們愛你!!”
頓時,吹口哨,尖叫聲鋪天蓋地地襲來,那架勢就像是粉絲看見了自己傾慕已久的偶像。
文殤的呼聲一下變得很高,這也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看著這些在山洞裏受了苦的人,再看看文仲倫,戰戰兢兢問道:“他們真的什麼都聽我的?”
“是啊。”
得到了文仲倫肯定的回答,文殤笑了,問:“那我如果說叫他們不要……”
“噓……這是不可能的,別讓他們聽見了,否則你我都下不了台。”文仲倫伏在文殤肩膀,輕聲在他耳邊說著“這是他們多年的夢想,別讓它碎了。”
起身,不管滿臉失望的文殤,文仲倫揮手示意將士們安靜,“各位,今日大家都見到真正的皇子了,也表了態願意為他賣命奪天下。我很感激大家這麼對我們兄弟倆。大仇得報之後,我必定會賞賜各位!”
“願為皇子和王爺效命,我等將視死如歸。”
“好,出發!”
轉身重新握住文殤的手,文仲倫帶著他從旁邊的石階走了下去,率領了一幹將士,往更深的地底走去。
文殤抹抹臉,看來自己演技果然不錯,取得這些沒文化的傻子的信任還挺簡單的。而且也報了自己張大嘴,丟了形象的仇,文殤心情也好了一些。開口和文仲倫說話:“我怎麼看這裏都不像有百萬士兵啊?”
“小傻瓜,這是一座山,周圍還有還幾十座呢。你說怎會放不下?”
“哇,這麼大工程?!”
“不是大工程怎麼完成我們的大業?”
“怎麼越走越低啊?你不要攻城嗎?”
“走就是,明天一早你就能到皇宮的外麵了,根本沒有攻打整座京城的必要。”
“什麼?…………你,你不會是從這裏挖了一條地道直接通到皇宮外麵的吧??”文殤提出的假設,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果然聰穎,沒錯,就是這樣。”打量著文殤,文仲倫很得意自己看人沒有看走眼。
“你,你你,你從哪學來這麼……這麼……可笑的招啊?”文殤又好氣又好笑,這麼荒唐的事情,這個看起來如此精通兵法的堂兄竟會做得出來,就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嗬嗬,我在東瀛的時候學的。回到這裏,便想到了這個又安民,又能攻皇宮,又能把百姓的傷亡降到最低的辦法。”
“啊?我靠!東瀛那裏都是些什麼人啊?怎麼會成天走地洞呢?”
“他們啊,又矮又笨,唉~可呆了。就像老鼠一樣生活,碌碌無為,整天想著變態的事情。下了班也不回家,一定要等到很晚,搞得自己工作很忙一樣才肯回去,其實都是在外麵轄混。”文仲倫開著玩笑,仗著自己出過國,便拿文殤尋開心。
“像老鼠一樣生活?怪不得會打洞。嗯……有空一定要去那裏看看,一定很有意思。”文殤暗自下了決心,等他被宇情救出去,一定要他府上的那個月代頭帶他們去那裏參觀參觀。
文仲倫笑笑,拉著他繼續前進。
一路上,文殤還是繼續問著還沒有搞明白的問題:“就算你攻了皇城,那天下百姓會推舉你嗎?你別忘了,是昊帝的統治才使國家那麼太平的。”
“錯錯錯,不是推舉我,是推舉你啊,小傻瓜。你是先帝的兒子,我不過是他的侄子,充其量是個王爺,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能登上帝位。”文仲倫笑著摸摸文殤的漂亮腦袋,寵溺的說到。
“拜托,我重點要問的是,你怎樣才能讓天下百姓信服。”
“哈哈哈哈,朝廷之中自有人幫我。別看現在天下太平,我也是做過安排的。朝廷裏有我們的人,還怕不行?”
“這樣啊,人多嗎?”文殤繼續問道。
“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文武百官,能在朝廷上見到皇上的也沒多少,大概有三成是我的人吧。
“這麼多?!那要彈劾對方的話,豈不是很容易?”文殤很是驚訝,這個表麵看上去閑雲野鶴的堂兄,竟然會在朝廷裏做了這麼大的文章。
“所以說,我是做好充足準備的,否則也不會叫陳爺確定你的存在,然後想盡辦法把你拐來了。”
“那夥山賊也是特地請的,這樣就不會查到是誰指使的了吧。”
“嗯。就是這樣。”
好你個文仲倫,事情雖然很容易想到,但又會有多少人這麼做呢?果然不按牌理出牌,否則怎麼會想到這麼……惡心的攻城方案……不禁對這個堂兄的腦神經發展有了懷疑,文殤嘴上不說,心裏可是想了一大堆。
曹放跟在二人後麵帶領部隊,見兩人高談闊論,心中不快,生著悶氣,怎麼說自己也是個將軍,打仗的事情也不加他一個討論,分明是目中無人嘛。都是文殤那個臭小子搞出來的事情。哼,到時上了戰場,趁亂宰了他,以絕後患!
走了一天,終於走出了長長的隧道,這也是文殤既興奮又頭疼的事情。能見到宇情固然很好,但是要跟他兵戎相見,是自己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此時,百萬軍隊也相繼爬了出來。此地離皇宮不到千米,大量從地底冒出來的人,很快就被宮門上的守衛看到,急忙稟報了守宮的宇非和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