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都市喋血 第46章 嚴峻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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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懸浮在濁流中的泥沙,在靜止的時候,便漸漸沉澱下來。太陽西墜,人歸家,鳥還林時,黑忽忽的雲彩像奔馬一樣來回翻滾著,天色黑沉沉地暗下來。老天變臉了,就像冷血此時的心情。
一台小車,喪仔做司機,載著冷血、許昆二人,風馳電掣般向郊外駛去。今晚的事由許昆指揮,但許昆沒有對冷血說什麼事,冷血也絕不去問。冷血坐在許昆身旁,發覺許昆臉色陰沉如現在的天色,布滿著濃厚的黑雲。
冷血的心也不覺沉重起來,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在醫院養傷的日子如流星一樣劃過他的腦際。
“每逢佳節倍思親”,冷血離開軍營的第一個中秋節在顛沛流離中度過,離開軍營的第一個新年在監獄度過,身份是罪大惡極的罪犯。離開軍營的第二個秋佳節他卻在醫院度過,他現在的身份是軍隊外編特勤人員,在執行一項特別的任務,雖然他的身份屬於“高度機密”(有名無份),沒有記錄在案,但也令他非常開心。冷血以為自己會一個人在醫院“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了,那知先是霍襄一早來陪他,然後王偉豪和許昆也趕來醫院,和冷血一齊在醫院的草地上慶祝中秋節。這幾人中最鬱悶的當然是霍大小姐,多了兩盞瓦數很高的“日光燈”,想和情人獨享佳節的願望落空。
冷血不知道霍展鵬的內心在想什麼,為什麼任憑霍襄來陪他,以霍展鵬的聰明才智,肯定看出霍襄已愛上冷血。霍展鵬不阻止霍襄跟他來往,有點不合理,但霍展鵬的心計深沉,肯定有他的目的。如果,霍展鵬想通過霍襄來偷窺冷血的秘密,絕對是步臭棋。冷血也可以從霍襄身上打聽到霍展鵬一些最新動向,雖然機密的東西霍襄絕不會知道。
霍襄無形之中成了兩個男人手中的棋子,成了最親的父親和最愛的男人的手中的棋子。每天霍襄都來陪冷血,冷血的心都在隱隱作痛。麵對純真的霍襄,冷血不得不戴著另一副麵具生活。冷血活得很累,很辛苦。隻有在丁楚來探望他時,他才從開朗熱情的丁楚中找到生活的樂趣。冰美人成警官隻和丁楚一齊來探望過他一次,冰美人幾天不見,有點清瘦,眼圈也有點黑,當然是工作勞累過度所至。如此驚天血案,不辛苦才怪呢?
在霍襄的堅持下,冷血無可奈何地在醫院呆了十幾天。有一天,王偉豪和許昆突然親自來醫院,說是接他出院。在為他接風洗塵的酒席上,王偉豪神秘地對冷血說,說冷血隻要邁過今晚的坎,就可以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
王偉豪顯得很開心,冷血的內心也很激動,知道他自己已經取得這個神秘組織的初步信任。但冷血的臉容一如既往的冷峭,想從他的臉色看出他的內心世界,簡直是不可能的。
讓冷血奇怪的是,許昆在酒席中強顏歡笑,悶悶喝酒,沒有以往的豪爽之風,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被王偉豪恥笑他是在思春。
遠方的天空,忽然冒出一片耀眼的慘白的光,突然,頭頂的天空中一道耀眼的、驚人的閃光衝破了黑暗,把天幕劃開了一條銀蛇般的裂口,緊接著一聲霹靂,震得地動山搖,把沉思中冷血驚醒。
片刻的寧靜之後,緊跟著曲折的閃電再次撕裂天幕。驀地,狂飆驟起,一陣緊似一陣,橫掃著無邊的大地。刹那間,電光閃閃,雷聲隆隆,大地震撼不息。
雷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終於像巨浪排空的吼叫,在低空回蕩。滾滾烏雲像脫韁的野馬,奮蹄揚鬃黑壓壓地蓋了過來。閃電銀蛇般地扭動著身子,發出熾烈的白光。接著,一聲炸雷,飄潑似的大雨下了起來。
冷血在想,人生不就是一場雨嗎?在雨聲的細訴中,感覺生命依然的重複,日子依然的“翻版”,人生時而如“雨紛紛”;時而又如“斜風細雨不須歸”的飄逸;時而又有“白雨跳珠亂入船”的激烈……
人生如雨的變化無常,令冷血疲憊不堪,卻又讓他無法逃避。社會越來越喧囂,情感也越來越蕭瑟,前進的道路越來越曲折,許多變幻離奇的劇目不斷地在身邊消失,又輪回。當這種淡漠的日子形成了常規時,卻隻能無語可言,默默地承受著風的拂撫,雨的滋潤。
秋風秋雨愁煞人,那種深妙而奧秘的意境,要徒費幾多青春年華,幾多歲月消逝,才會真正懂得?
一道山穀,一道溪流,為這南方的小山平添了幾許溫柔,山穀中間亂石遍布的河床上一條小溪歡快的歌唱著爭先恐後的向山穀外傾瀉而去,絲毫不理那熱情阻擋挽留的嶙峋怪石。流啊,流啊,一路蹦行著,流出山穀,在山腳彙成一條小河,在雄壯的前進曲中奔向了前方。
到達無名小山時,閃電累了,停止了耀武揚威。雷神倦了,不再狂暴地咆哮,隻是偶爾發出幾聲沉睡般的鼾聲。
他們在山腳下下了車,踏著泥濘的小路向上爬。沒有人說話,隻有沉重的呼吸聲。冷血注意地觀察許昆他們,在西裝的掩蓋下,他們的腰間都鼓起來,肯定掖著手槍。
冷血覺得許昆他們的形跡越來越可疑,現場氣氛越來越凝重,行動越來越詭秘。冷血心想:霍展鵬吩咐許昆把自己帶到這個荒山野嶺,究竟要幹什麼?難道自己的身份被識破,霍展鵬叫許昆他們來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幹掉自己?從今天王偉豪的表現看不出危險來,許昆的表現則有點異常,值得懷疑。但霍展鵬應該知道自己的本事,二個人若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有可能幹掉自己,若在自己有提防的情況下,許昆、喪仔和自己根本不在一個檔次,鹿死誰手不用說就知道。
冷血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環視四周,發現他們雖然把自己一前一後地包圍在中間,但沒有什麼做出危險的動作,如手握槍柄等等,自己的第六感也沒有向他發出危險的警報。
越是緊要關頭,越要冷靜。冷血麵沉如水,腦中一片空明,進入警戒狀態。如果他們之中有優秀的冷血軍人,肯定會感受到他身上迸發出的若隱若現的殺氣,飄忽不定的殺氣,那是因為冷血沒有確定危及他生命的危險的目標。
深秋的風襲來,已有點寒意,但冷血的心是熱的,血在沸騰著,扣著硬幣的手心卻有冷汗冒出。
初升的月亮在夜色的靜湖中悄然劃行。她高高地懸掛在天空,似剛剛脫水而出的彎彎的冰塊,那麼白淨,那麼雅致。雖然像雲朵一樣蒼白,但每一刻都似乎變得更加明亮。點點寒星卻從天幕探出頭來,調皮地眨著眼。
月光瀉在滿山果樹的葉子和花上,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像籠著輕紗的夢。草葉上的露珠,閃閃發亮,仿佛是眨動著水靈靈的眼睛,那夢幻般的月輝,淺淺淡淡,輕輕悄悄地彌漫了溝溝畔畔。
秋風頑皮地撫弄果樹,樹枝則隨的風的節奏,一起一伏,節奏感十足,刷刷的樹葉響動聲,就像一個精靈在演奏著樂章,仿佛騷動著生命中活的氣息。
小山的夜是靜謐的,絕沒有都市的繁囂。但冷血沒有心情欣賞這些,他一直在緊張地判斷著形勢,隻要判斷稍有失誤,丟失的不僅僅是他的生命,還有肩上的重擔。
軍警的臥底越頻頻失手,霍展鵬這個神秘組織則越警惕,行事就越詭異,再想打入霍展鵬內部就越困難。
冷血在心裏不斷告誡自己要沉著,鎮定,冷靜,清醒。
這是農民的砂糖桔果園,小山頂有果農建的、放農具的小房子,還沒有到收獲的季節,果園沒有人看守,連狗也沒有。
小房子有手電閃了一下,原來早有人埋伏在此。冷血此時心情卻完全放鬆下來,埋伏的人如此不避著他,說明就沒有把他當成敵人,最起碼暫時沒有把他看成敵人。
小屋有七個身穿西服,神情肅穆的大漢,見許昆上來,連忙躬身齊聲叫“許副部長好。”
許昆麵色沉重,隱晦,指著冷血說:“冷經理不用介紹吧,大家肯定認識。”
那七個大漢也躬身對冷血說:“冷經理好,我們又見麵了。”冷血在朦朧的月色下,發現這七人果然眼熟,原來他們曾做過他的“保鏢”,護送他第一天上班的“保鏢”,就是由“展翅保安”公司的保安裝扮成的保鏢。
其中一個濃眉“保鏢”說:“冷經理,我們同出軍隊,希望冷經理以後多多提攜小的們。”冷血依稀記得他叫王保。
冷血恍然大悟,原來展翅保安公司是霍展鵬暗中操縱的保安部隊,怪不得王偉豪這麼快就能請到三十名“保鏢”,原來是霍展鵬的私人武裝,怪不得這些“保鏢”如此訓練有素,他們招收的都是退伍軍人。
冷血對這些助桀為虐的退伍軍人很反感,很痛心。他們完全忘記了他們曾經受過黨的教育,人民無私的栽培,現在卻站在人民和國家的對立麵。
許昆沉聲說:“獵物帶來了嗎?”
“早準備好。”王保說完,把手一揮,七個大漢散開,齊亮手電。
地上躺著一個捆綁著的人,警服滿是泥漿。赫然是一個警察,一個肩扛三級警督的警察。
這個警察身材魁梧,滿臉鮮血,口塞襪子,看來受了不少折磨,冷血心裏隱隱猜到他即將麵臨的會是什麼。
王保把塞在警察嘴裏的襪子拔出,陰惻惻地說:“馬副隊長,你想不到也有今天吧?識事務者為俊傑,早和我們配合就不會發生這種不愉快的事情了。”
馬副隊長“呸”的一聲,向王保吐一口血水,嘶啞著怒罵:“邪不能勝正,你們早晚會被我們的弟兄消滅的,老子先在地下等著你們,老子在地獄也要抓你們。”
馬副隊長視死如歸,正氣凜然,把那些罪惡的黑手都震懾住。冷血最尊重的就是硬漢,冷漢,暗中豎起大拇指。
王保“嘿嘿”兩聲,重新用襪子塞住馬副隊長的口,然後對許昆說:“時候不早,許副部長快點處置這條子吧。”
許昆的臉黑沉沉的,接過王保遞過的一支手槍,拋向冷血,說:“冷經理,快動手吧。”
冷血最擔心的事出現了,原來霍展鵬要借冷血的手殺掉這個和他作對的好警察,這是對冷血致命的考驗。
冷血能下手嗎?冷血下不了手的結果又會怎樣呢?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一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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