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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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綿綿,院中芭蕉被濕潤得更加墨綠,有幾棵芭蕉上還開了嫩黃的花兒。空氣中飄蕩著淡淡檀香,一縷白煙從亭中嫋嫋升空。亭中人十指在早已擺在那兒的琴麵上飛舞,如流水般的琴聲雖然悠悠,但是卻不免讓人聽出一絲哀傷。
手裏端著一盤糕點,花伊一再猶豫著自己要不要端過去讓他吃些。他白天陪了自己一天什麼都沒吃,晚上長鈴公主走了之後,他也是沒吃任何東西就愁眉苦臉的回房,可她又怕自己會擾了他的清淨。她從不知道原來王爺也會彈琴,隻知道他對琴藝也有些造詣,沒想到他的琴藝居然如此純熟,和湘姬竟然不分上下。她就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靜靜他彈奏著曲子。
一曲《長相思》,花伊突然想到湘姬曾提過烈禎當日是循著自己的琴聲才遇到自己,之後更是喜歡這個曲牌,今夜突然聽到他又彈起這個曲牌,讓花伊滿心感動,立即跟著琴聲朗朗,
“一聲聲,一更更,窗外芭蕉窗裏燈。此時無限情。夢難成,恨難平,不道愁人不喜聽。空階滴到明。”
剛讀到那個“明”字,烈禎的琴聲也剛好戛然而止。
“好,好一曲《長相思》,是萬俟詠的《一聲聲》。這曲詞通篇無一個“雨”字,卻字字有雨,果然符合本王現在的意境,隻是這秋雨不知何時才停,真是讓人煩心啊。”烈禎沒有回頭,他早知道她站在自己身後,隻是他實在無心去思考其他。
“王爺,您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我做了些糕點,你還是吃一些吧,還是說,你想吃些熱的東西?我馬上就去給你做。”花伊冒著綿綿小雨朝著亭子走去,將手中的糕點放在石桌上。
“不用勞煩司徒姑娘了,本王實在沒有心情。”一想到瞳兒即將遠嫁,而且還是帶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遠嫁到阿木丹,他的心怎能不疼?
“王爺,花伊知道你是為了長鈴公主的事情不開心,,但您不能不吃東西啊,您陪著花伊在外走了一天,什麼都沒吃,這樣下去身子會垮了的。”看著他悶悶不樂,花伊覺得自己心裏似乎也被堵上了一般。
“司徒姑娘,若一個女子真心喜歡一個男人而她卻要嫁給另一個人,那她的將來會幸福嗎?”
她隻知道長鈴公主要遠嫁阿木丹,也以為烈禎是因為心疼妹妹要遠嫁所以才心情不好,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情,難道長鈴公主心裏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王爺,長鈴公主心裏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她知道事情是這樣,所以也就不避諱了。
烈禎沒想到她居然能猜到自己話中的意思,隻能點點頭。
“那人,王爺可認識?”
烈禎繼續點點頭,然後輕輕歎了一口氣。“那人,你也認識。”
“哦?”花伊睜大了好奇的雙眼,她雖然在京城已有些日子,但是認識的人除了七王府之外的人也就沒有其他了。
“淩蕭。瞳兒喜歡的人是淩蕭。”烈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將這些事情告訴花伊,隻是覺得麵對她,他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淩大哥?!”花伊不禁低呼了一聲,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公主喜歡的人不應該是王公貴族的公子或者是當今狀元麼?怎麼長鈴公主會喜歡上自己哥哥的侍衛?!
“淩大哥?”烈禎聽到花伊這麼稱呼淩蕭不免心中有些吃味,他們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親密?
聽到烈禎重複了自己的話,花伊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對淩蕭的稱呼很難不讓人往歪處想,她連忙擺擺手解釋到“淩大哥從我進府之後就一直像個大哥一般照顧我,所以我才尊稱他一聲大哥的。”可話才說完,花伊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解釋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哦?”烈禎挑高了眉毛看著眼前早已紅著臉兒的佳人。他當然知道她和淩蕭之間沒什麼,隻是看著她臉紅,他就產生了想要逗逗她的興致,剛才的擔憂和難過似乎也沒那麼強烈了一些。
“我••••••我••••••”花伊紅著臉,她當然知道他是不懷好意讓自己難堪,可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才好,隻好將話題又引導長鈴公主的問題上,“那淩大哥,不,我是說淩護衛的他的心意又如何呢?”
“若他也是真心實意對瞳兒,我還會煩惱麼?”一聽到又回到原點,烈禎不免輕輕歎了一口氣。
“這,會不會淩護衛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啊?”花伊隻是猜測,但是她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會讓男人拒絕像長鈴公主那樣的可人兒。她坐在烈禎身旁,兩手拖腮,好不嬌俏可人。
“身份?!”烈禎想過無數個淩蕭為什麼不喜歡瞳兒的原因,比如會不會是瞳兒太刁蠻了?男人不是都怕女子太刁蠻不好調教麼?要不然就是瞳兒平日太粘著淩蕭?可他從來沒想過淩蕭會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拒絕瞳兒的感情。看著身旁依舊拖著腮還在發呆的人,烈禎拿起一塊她做好的糕點放入口中,糕點入口即化,一陣桂花香頓時溢滿口腔。
身份?身份真是那麼重要麼?烈禎心裏這麼想,嘴上跟著喃喃道“難道就是因為身份,所以皇兄才要我娶丞相的女兒麼?”
他隻是自言自語,可花伊聽到他的話後卻像有人拿著一盆冷水狠狠的從她頭頂上澆了下來,不知為何,當聽他說要迎娶別人時她的心中居然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榔頭,心疼的感覺立即四溢開來,那種痛漸漸向五髒六腑開始滲透。
“那是當然,王爺您是人中龍鳳,除了當今丞相,恐怕沒有哪個別人家的女子能配得上王爺了。”花伊強忍心中的痛楚跟著烈禎的話說了下去,她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不對勁。
司徒花伊,你隻不過是杭州一個小小商戶的千金,七王妃豈是你這樣平民女子可以當的?人家不過是拿你開了一個玩笑,你還真異想天開了?你平日不是最看不起那些懷著“飛上枝頭當鳳凰”夢想的女子麼?怎麼你如今也成了這樣的人?可若你不是這樣的人,又為何在聽到他要迎娶丞相的女兒時,心裏會如此難過?難道,難道你是喜歡上人家了?
慘白著臉,花伊的腦中“嗡嗡”一片。心裏的痛讓她的淚水開始慢慢在眼眶中開始凝聚。多可笑啊,當她知道自己的感情時,他卻告訴自己他要娶的是丞相的女兒,他讓她看清了這個“身份”是個如何讓她無可奈何的字眼。可是終歸到底最讓她難過的是,當她漸漸看清她的心被他一點點占滿之後再也容不下別人時,她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對於他而言又是如何的一個存在,也許他隻不過是一時興起才說什麼要讓她當自己的七王妃的話吧,對於他而言,這不過隻是酒後的一個笑話而已。
“什麼配不配得上!”看著花伊漸漸慘白的臉,烈禎立即明白自己剛才說了多麼該死的話,他好好的為什麼要在她麵前提自己要迎娶丞相女兒的事情。他要說些什麼好呢?該死的他現在怎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不容易你們的關係在今日有了一些進展,難道你想一切都付之東流麼?
“七王爺,花伊有些累了,請王爺準許告退。”花伊低著頭,她擔心自己若再不離開,眼裏的淚就會一顆顆滾下來,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終於,在第一顆淚水落下時,花伊不管烈禎的呼喚轉身離去。
“司徒姑娘”她雖然低垂著眼,可聽她的口氣一下與白天疏遠了許多,烈禎開始心慌意亂起來,他該怎麼辦?他該如何讓她明白他才不在乎那些什麼身份,他才不在乎什麼聖旨,他隻想娶她為妻,可他的嘴巴此刻卻像被什麼粘牢了一般,什麼都說不出口,隻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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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分,十七話出來了,微笑~~~~因為昨日有些事情,所以沒來的及更新,如果一直跟文的親親,咱要和你說對不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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