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黑白·祭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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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祭
    海藍的蒼穹,雪白的浮雲。舊時春意闌珊,無論是最初還是最終。我們所執著的,也隻是菖蒲花開了的幸福。和繁花落盡時的曲終人散。
    One
    雨絲淅櫪,空中飄浮著幾團暗雲,整個城市被沉寂的死灰色籠罩,承受著雨的洗禮。
    隻是一個人嗎。
    亦或許。其實我並不孤單。
    雨過天晴之後。
    失落必然。遺忘必然。
    幸福是否必然。
    七年前——
    “呼,都是你害的啦。”
    “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有意撞你的,你要怪就怪香蕉皮好了。”
    “拜托,要不是你那趕投胎的速度也不至於踩到香蕉皮吧。所以呢,你的行為就屬於間接謀殺。”
    “喂,剛剛是誰把你從河裏撈上來的?是我耶!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啊。”
    “那剛剛的剛剛又是誰害我掉進河裏的?說到底還是你害的,我不管,這衣服是新買的,我要你對它負責。”
    “我不是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嘛。”
    “不管。”
    那天,她認識了佳,佳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她想,她是會給她帶來快樂吧。
    ……
    “小臨,怎麼穿這麼少,多穿點衣服,小心著冷。”
    “沒關係的。”
    “不行不行,有關係啦。還有,飯多吃點喔。”
    “嗯啊。哥,我等下要出去一下。”
    “下雨還要出去啊。”
    “是啊,有很重要的事呢。”
    “那路上小心喔。要撐傘,別淋雨。”
    “知道啦。”
    或許,她是應該慶幸的,有一個那麼那麼疼她的哥哥。她會是一個幸福的孩子吧。
    ……
    “我叫玄漠悠,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請多關照。”
    “我是祀殪臨。”
    “你們好,我是縭夏知。很高興認識你們。”
    “彼此彼此。”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會成為死黨喔。”
    “是麼,我的直覺也告訴我,悠你會給我們惹很多麻煩。”
    “什麼嘛,這樣說人家。”
    “開玩笑的嘛,嘿嘿嘿……哇,謀殺啊——”
    天是很藍的顏色,她們笑容洋溢。人們總說啊,上帝少給了你什麼東西,會用別一樣東西代替,還給你。
    ……
    六年前——
    “臨兒,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東西?”
    “是代表幸福的花種。”
    “種子是幸福的,開出來的花也會幸福吧,嗬嗬。”
    “這顆種子可以為你帶來幸福,好好珍惜它。也許,你會因它而快樂喔~”
    “嗯……幸福啊,好像遠了點吧。”
    “其實你的幸福就在你的身邊,隻是你沒有察覺而已。”
    “是嗎?我的幸福在身邊,那你呢?你的幸福又在哪裏?”
    “我。我的幸福我會自己把握。”
    “是這樣啊。”
    “嗯。”
    “就知道妍你會幸福的,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呢,嗬嗬嗬……”
    “是,我會幸福,你也會。”
    “噢。也許吧。今晚的星星好美喔。”
    “是啊,好美。”
    隻要有妍在身邊,一切都溫暖得愜意。但她似乎已經記不起,幸福的顏色。
    ……
    五年前——
    “要走了麼。”
    “嗯。”
    “你們都走了,隻有我一個人了。”
    “你不隻是一個人,其實我們一直在你身邊。”
    “走了,就不回來了嗎。”
    “或許是,抑或不是。”
    “我以為隻要有你們就會幸福。”
    “你的幸福其實就在你身邊。”
    “真是這樣的嗎?”
    “嗯。”
    他們走了,空蕩蕩的房間回響著一個人的鋼琴曲。是不是每次都隻得我傻傻地站在原點。看你們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線。
    ……
    清冷的秋雨。
    火紅的楓。
    落葉寂然。
    悲涼無聲。
    回廊的盡頭。
    隻有一個人的背影。
    一個人的腳步。
    一個人的喘息。
    ……
    Two
    陽光透過晶瑩水透的落地窗斜射至大理石地板上。提著沉重的行李箱,穿過擁擠的人群,祀殪臨一襲黑衣,立於窗前沐浴著陽光,及腰長發被輕風吹拂而起,似乎被什麼東西所吸引,她側過身去凝望瑩剔玻璃外蔚藍的天,柔軟的雲,和揚起的柳絮。
    如此孤寂。
    “小臨。”銀鈴般的話語回響在耳際,光滑的大理石地麵倒映出另一個人的身影,一身白裙的司徒慕佳此刻洋溢著足以融化一切沉鬱的微笑,伸過纖細的手輕握起她的腕,白晰的指尖自她手心融化了她心裏的冰寂。
    一片寂靜……
    聽不見人群的喧鬧,聽不見飛機的起落,聽不見窗外的鳥鳴。一切竟是如此空靈,仿佛自己不曾擁有,亦也不曾失去……
    佳撫在她耳邊,輕笑輕語:“我們回家吧,小臨。”指間流光溢彩的紫晶尾戒蒙上了一層詭異的暗灰色,向世界宣告其實一切並不是想象中的純粹,神秘如它,空寂如它。微揚嘴角,唇畔再度勾起一抹融化一切的笑,眸裏彌漫著些許白霧,似笑非笑。佳上前一步,擁抱她,嘴角的微笑由凜冷的鬱靜代替:“我們,無論是誰都不會再失去了。”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空洞的。什麼都沒有沉澱。如同一切逝去。沒有蔚藍的天空,沒有輕柔的浮雲,沒有柳絮的揚起,沒有所謂的天晴。
    相視而笑,如漫畫定格一般,時間仿佛永遠停留於她與她之間,在沒有聲音的層次裏,緊握著的雙手如同回旋在命運之輪邊緣,盡管她們或許孤立於不同的領域。她是夜,她是晝。一黑一白,一左一右,一凜一烈。興許她們擁有全然不同的性格,全然不同的經曆,全然不同的命運。十指相扣之際,微風掠過,長發拂起。滄海桑田,人世變遷,幾經輪回之後。惟一不變的,是她們同是黑暗裏最亮的光。
    無聲的空間,自身的光芒掩蓋一切黯淡,命運之輪於指與指間走走停停,笑意浮上唇邊,以命運作為籌碼,守護曾經的信仰。
    曾經的曾經。
    信仰的信仰。
    幸福的幸福。
    多久的事了呢……
    自己也不記得了吧……
    車輪碾過路邊的枯楓,細細碎碎。
    側身而坐,斜眼望向車窗外的街景,蔚藍的天際映著焰似的楓,人群熙熙攘攘,滿是嬉笑聲。偶爾路過一家花店,自店裏散發出的茉莉清香彌漫了大街小巷。風輕掠,落楓在地上微微打著旋。她淡笑。
    夢見了多少回。
    那年他笑得燦爛,向他們宣布,五年後,開一家店,那便是他們的家,永遠在一起,他們會幸福。他們同是寂寞的孩子,即使奢望,也隻不過是屬於自己的幸福。幸福嗬。對於他們,所謂的幸福太過緲茫。是的,過於飄渺,如同易逝的光景。亦或許,他們曾經的確擁有過。幸福的摩天輪還在旋轉,但他們找不到他們幸福的歸屬,盡管如何眺望,依舊尋不到,喚不回。在幸福摩天輪之上,唯有如初的零星點點,明眸惺忪,聆聽,依稀殘餘的雨滴,飄落了悲涼的弦。已逝未逝。何謂何求。
    夜半,失落的鋼琴曲,清幽的曇。輕閉了雙眸,靜靜地聽,歎息奈何。
    奈何。奈何。
    街景飛速向後倒轉,麻木地看著低旋的楓,和來來往往的人群。驀地,車停了,下了車,一陣清脆的零音縈繞耳畔,抬頭一眼,望穿年華。是一家店呀,然,也是他們共同的歸屬。一座白牆藍頂的複古別墅式建築,幾麵剔透的大玻璃鑲於牆中,叫人能一眼看見裏麵的擺設。客人們滿臉欣喜地坐在歐式的鏤刻黑金桌椅上品嚐精致可口的點心。左邊的收銀台後麵有扇木門,可能是廚房吧。右邊往下有一兩階磚梯,銀色的雕花雅座隨意的擺放,而,再搶眼不過的,是那燃著紫色蠟燭的白色三角鋼琴,和旁邊小池裏,明明是深秋,卻開了不宜時的蓮。
    枯了的楓紛飛在地。祀殪臨沒有笑,亦沒有泣。倔強的嘴角甚至沒有一絲弧度,她隻是輕步向前,與佳並肩,路過了門前牆邊的風鈴,然後,推開了那扇琉璃門……
    她是知道的,往後的宿命早在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已然決定了,咫尺天涯,那扇門後所擁有的,便是觸手可及的幸福了。一直都信仰終有一天可以得到幸福,曾經的痛苦隻怪自己太執著。其實不用為難自己顧做堅強,也不用強顏歡笑,更不必以微笑作為偽裝。如今,在彌漫淡雅的屋裏,她聽見了剔透玻璃外的樹影斑駁,楓葉凋落的滄茫過境。
    習慣了在晚上看落葉,習慣了在清晨數綿羊。總喜歡在夕陽盡落的下午喝著紅茶,喚了夥伴的名字,然後,看見他們笑容洋溢著應聲而來。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也許吧。
    也許吧。
    其實他們想要的幸福真的很簡單。隻是寒冬裏,大家窩在一起喝啡咖。無聊時,大家一起談笑的幸福。僅僅是這樣而已。很簡單。真的很簡單。但是也許隻是這樣的要求,上帝也會吝嗇。這樣的要求。是我們過份了嗎?奢望了嗎?
    也許吧。
    又是一個下午。窗外的太陽是懶懶的,屋內的人也是懶懶的。穿著黑色T恤的美人斜斜地倚著休息室的紅木椅小睡,綢緞般的長發隨意的散在肩上,庸懶嫵媚。這隻沒良心的生物全然不顧其它同伴在外麵端茶遞水的辛苦,傳說中的禍害果然都很懶。
    “皇念左!你給我滾出來!”笑裏藏刀的恐怖女人破門而入,一把就要抓起某閑人的衣服連衣帶人往外扔。不過某閑人身手敏捷地躲過了這一惡爪。
    “小佳。你又在發什麼瘋,你這瘋人院院長不好好在你的瘋人院裏呆著,幹嘛跑出來嚇善良百姓。”左大美人悠閑地喝了口紅茶,自戀地對著壁鏡眨眼睛。
    小佳杏眼一瞪,有殺氣啊。
    “你想幹嘛……劫財還是劫色……”皇念左可憐巴巴地望著某小佳,好像睡懶覺幹壞事的不是自己,而是旁邊青椒色臉的美女。
    踮起腳尖,挑起皇念左的下巴,眯起眼睛,極度曖昧的口吻:“你說呢?大美人。”
    拍開司徒慕佳的爪子,倒退N步,說:“我可是守身如玉的,你休想對我上下其手。”
    殺氣,殺氣!想必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就在桌椅即要橫屍遍野血流成河之時,偉大的英雄出現了。“你們倆吃撐了啊,桌椅弄壞了誰賠啊。小心我扣你們工資,不過,小佳我支持你,快點宰了這個禍害。保全中華人民共合國的大好河山啊。”鬱熙妍抱著六親不認的決心慫恿小佳殺人滅口,為民除害。
    “小妍,看戲也是要錢的。而且怎麼可以在同伴的難的時候笑呢?要笑也要偷偷的笑嘛。”從門後躥出了一隻叫玄漠悠的生物,邊嗑瓜子邊看好戲,反正是免費的,不看是自己吃虧呐。
    正在兩隻“偷偷地看戲,偷偷地笑”的時候,祀殪臨也加入了看好戲的行列:“小佳是空手道高手,小左是跆拳道黑帶。到底誰勝誰負,鹿死誰手,下注吧。”幾人專注地研究哪邊的勝算較高,機率較大。
    “你們三個太不行了吧,居然拿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賭博,沒人性啊。”啊,蒼天無眼啊。
    “哎呀呀,小佳佳和小左左在一決勝負喔。怎麼可以不叫上人家呢,小舞,茶點。大家坐嘛,別客氣。”雖說這店是你開的,也不用這麼囂張吧。還有,誰跟你客氣啊。
    小佳杏眼再瞪:“姓祈的,找死啊。身為一店之長,是應該看戲的嗎?”
    “唔。小佳佳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這是對店長有態度嗎?嗯?”祈宇向小佳眨著眼睛,委屈地說。天呐,又是一禍害。
    司徒慕佳和皇念左怎麼看怎麼不對勁,怎麼看怎麼覺得是自己吃虧。
    “咳咳……我去看看小舞的抹茶慕斯怎麼樣了。”閃。被占便宜可不好,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妙。
    “天氣怎麼這麼好,我回去睡美容睡咯……”美型王道啊,臉才是最重要的,“對啦,小臨等下6點叫我起床喔,我LP還在等我去約會啊,唉,人長得帥就是沒辦法啊,噢嗬嗬嗬~”其實左同學是男生啦,嗯嗯,正是如此。
    “自戀進行時……知道啦。”歎息,沒戲看了。
    “嗯?就這樣走啦?那人家去吃蛋糕去咯,吃蛋糕,吃蛋糕~”人活著就是為了吃啊。這一向是祈宇大人的原則。嗯嗯。
    “啊哈。我突然想起今天的賬還沒算。”財迷……妍果然是妍啊。
    把瓜子殼扔進垃圾桶:“妍妍等等我,請讓我和你一起進入錢的世界。”
    六點啦——
    桌子旁,椅子上,祀殪臨和皇念左啃著抹茶慕斯蛋糕。“今晚月色正明,你我一同賞月論佛如何。”
    皇念左看了一眼窗外:“啊,月亮還沒出來。”
    說真的,祀殪臨真想捏死他:“親愛的小左,六點了喔,嫂子在等你呐。”
    “啊,沒錯。和我可愛的LP約會去咯。”皇念左起身,整了整衣服,拿出了一朵白海芋,準備閃人。某臨暗地裏偷笑,嘿嘿……蛋糕是我的了。不料出了門的某左又折了回來,說是蛋糕不錯,帶去給她未來嫂子嚐嚐。唔……鬱悶。某臨真想一頭撞死在牆上,不過想想,萬一沒撞死,還要因牆上濺血,需要清潔被扣零花錢。唉……鬱悶的人繼續鬱悶……
    街道兩邊的霓虹燈閃耀,在這看不到星星的夜晚。女孩著一身白色長裙,微低著頭,垂眉,很聖潔,很聖潔。“小芑,等很久了吧,這個給你。”皇念左遞上一朵白海芋,淡淡的幽香,笑得那麼溫柔。古葉芑接過海芋,嗅了嗅,是那種白白柔柔的顏色,很淡很淡。她好高興,也好喜歡。她甜甜地笑著。
    自然的,挽了皇念左的胳膊,皇念左側頭,撥了撥她被吹亂了的長發。執手,偕老,就這麼簡單。
    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走進遊樂場,那裏的摩天輪最好看。不是七夕,不是情人節,普普通通的日子,空氣也甜蜜得讓人眩暈。
    “哢嚓”,白光一閃,正處於你儂我儂狀態下的兩人絲毫沒察覺到暗處有人偷拍,“嘿嘿哈吼吼吼嘻嘻……”某佳BT的竊笑聲。“皇念左,你死定了,明天我就把照片賣給學校裏那群花癡,哈哈哈……”司徒慕佳眸裏賊光一閃,躥到了另一個牆角。
    “上帝保佑,佳兒千萬別被小左發現,發現了也別告訴他是我說出約會地點的,我是被逼的呐……保佑保佑……”Sea-blue店內休息室裏,祀殪臨對著西方在胸前死命畫十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摩天輪被安上了螢光燈,黑夜裏顯得比什麼都耀眼,皇念左和古葉芑坐著同一匹旋轉木馬,一邊談笑,一邊看摩天輪,轉了一圈又一圈。“傳說在午夜十二點坐上木馬上看見遊樂場上方有流星劃過,就會和愛的人一輩子在一起喔。”
    “騙人的吧,頂多看到烏鴉。”
    “……這麼浪漫,被你一群烏鴉出來煞風景……”
    “哪有喔,你冤枉我。”
    ……
    “哢嚓”
    “左,給你說個冷笑話喔,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片麵包在路上走啊走啊,突然它餓了,就把自己吃了。”
    “==|||一點都不好笑。”
    “都說是冷笑話了。再說一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軟糖在路上走啊走啊……”
    “餓了,把自己吃了。”
    “不是啦。她說,‘啊,我的腿好軟啊……’”
    ……
    “哢嚓”“哢嚓”這兩隻這麼晚了還不回去,我很困誒!
    “小芑你說怎麼就沒人在坐摩天輪的時候掉下來啊。”
    “……幸災樂禍。”
    “哪有啊。”
    “哪沒有。”
    “就沒有。”
    “有吧……”
    ……
    “哢嚓”拜托!快回去吧,我鬱悶到快吐血了!
    翌日。
    德瀝格斯學院。
    “各位仰慕皇念左學長的GGMM們快來喔,左學長的第一手照片,一張20RMB。物超所值喔!”在德瀝格斯這所超貴族學院優雅的大型噴水池旁邊叫賣之人——可愛的、博愛的、英勇的司徒小姐是也。
    “學姐,真的有學長的帥照嗎?”一女生眼冒桃心,從教學樓四樓衝至水池旁的某佳身邊,為時15秒。厲害呐。“有有有,當然有。”小佳順手抽出某風照片數張,哈哈。當他的照片賺他的錢,不虧啊。“哪裏哪裏,我要買!”“我也要。”“哇,大家別搶啊,慢慢來,慢慢來~”這下佳兒可賺翻了,真是做夢都躺在錢堆裏。一個不知從哪裏躥出來的大四學長,扶了扶鼻梁上的高度眼鏡,問曰:“請問,為什麼這張沒照到人?”佳兒自學長手裏把照片抽回來,“端詳”了一下,道:“這裏,右上角。”“啊?”哪裏哪裏,怎麼沒看到,難道他真的近視成這樣了?“這裏啊,有皇念左的四五根頭發。”“……”
    “學姐,四張,80RMB,收好了。”
    “學姐,我要兩張。”
    “三張~!”
    ……
    “孩子,以後不許把我約會的地點告訴別人,知道沒。”皇念左鐵青著臉,就差敲下祀殪臨的腦袋,佳也真是的,賣也就賣了吧,他皇念左很有風度的,這點小事不會計較。但也用不著賣到別的學校去吧,害得他一放學就被花癡追得滿街跑,還被幾個男的抱著腿不放。啊,他的一世英名,蒼天無眼啊。
    “唔。知道了……”啊,我冤啊,六月飛雪!七月飛霜!
    “臨兒和小左你們沒事不要在這裏嚇唬客人,我覺得吧台上的花不是很有情調,想換成台閣梅,你們有空就去前麵那家花店買幾枝回來吧。”玄漠悠最拿手的就是嘴角邊的那一抹溫和得甜蜜的弧度。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悠兒是個好孩子,隻可惜,不是個善良的孩子。
    “我怎麼不知道前麵還開了家花店?”對祀殪臨這個典型的路癡而言,能分清楚東南西北已經不錯了。
    小左發言:“上次路過的時候是有一家,還不錯的樣子。”難得啊,還以為你已經懶到連出門逛街都不用了。
    “那小左你帶路喔,就讓偉大的我們奔向傳說中的花店吧……”說不定哪天真的奔著奔著就奔進人販子手裏了,雖然人販子被賣的機率較大……
    “啦啦啦~啦啦啦黑貓警長~”黃昏時分的陽光暖洋洋的,某小臨哼著黑貓警長主題曲走了一路。絲毫沒察覺旁邊的某小左至今已經瞪了她若幹回。
    “你幹嘛,緬懷童年啊。”大街上唱這麼BC的歌是很丟臉的誒。
    “嗯啊,有意見?”多麼令人懷念的歌啊,有好東西就應該一同分享,嗯嗯。
    “有,讓別人聽到很沒麵子誒,以後出去別告訴人家你認識我。”某臨嘟起嘴,正準備上演一場怒發衝冠,但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熟悉的笑聲,她知道這笑聲的源頭,隻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回了頭,望了眼。那是一個長得很幹淨的女孩,眸子好亮好亮,像滲了水。此時,才發現女孩也看著她,同樣是用複雜的眼神,幾乎在同一時間,她們都笑出了聲,然後回首,向各自的方向離去。
    “你們認識?”
    “以前認識。”
    Three
    親愛噠苑,你知道嗎。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牽著手,走到最後……
    五年前。
    一個小時前的她,看著哥哥上了飛機,那時候,天空藍得透明。飛機的尾翼在雲上畫了個很完美的弧度,她就這樣笑著,因為佳兒說,要可憐別人,先要學會可憐自己。要看別人微笑,要先讓自己微笑。很快了,五年而已。我等你回來。
    教室裏鴉雀無聲,班主任一臉嚴肅的屹立在莊嚴肅穆的講台上,下列同學都是乖乖的小綿羊,唯恐老班一個不稱心,自己性命不保,果然又被分到這種讀呆子優等生的班級。班主任一本正經地同學們宣布:“從今天起,有一個新同學要轉來,以後大家互相幫助,考取好成績。那麼,現在就請新同學做一下自我介紹。”
    祀殪臨進門,笑得溫和:“大家好,我叫祀殪臨,請多多關照。”語畢,依舊安靜如初,沒有正常班級裏的鼓聲和議論,笑容僵在臉上,令人難堪的氣氛。驀地,一個白影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眼睛像滲了水的女孩,“歡迎來到這個班級。”祀殪臨愣了一下,還沒從方才的尷尬中反映過來,班主任先帶頭鼓了掌。等到她反映過來的時候,老班已經幫她安排好了位子,在那女孩的後麵。沒想到,以為會以尷尬收場,卻因一個女孩而改變。
    後來知道了她的名字。苑。
    苑是個很伶俐的孩子,就像小說裏形容的那種冰雪聰明,而且在她身上,我還看到了一種不屬於同齡人的成熟。“臨,我昨天和媽媽逛街的時候看到一家店,東西很好吃,我們一起去吧。”
    “好啊,那我們放學一起,希望老師不拖課。”她看到苑的笑,很幹淨。從看到她第一眼,她就覺得她是個很幹淨的孩子。臨從小就沒有什麼朋友,苑人很好,所以兩人很快就成了死黨。放學鈴拉了好長的音,老師離開教室,同學們也開始收拾書包,沒有多餘的聲音。
    苑背上書包,湊到臨的身邊邊幫她收東西邊說:“終於放學了,還好老師沒拖課。我說的那家店就在附近,所以時間不會很長。走吧。”“嗯。今天騎車還是走路?”“騎車是比較快,不過我今天沒騎。”“沒關係,我帶你呀。”祀殪臨晃著手裏的車鑰匙……
    輕音樂,優雅的格調。很有氣氛,臨和苑在若明若暗的燭光下切著牛排,“這個地方好棒喔。”
    臨咬了口切好的牛排,邊看小說邊說。苑笑著,喝了旁邊的涼開水。牛排和涼開水,很奇怪的搭配。“苑,最近有沒有什麼新聞?”
    “嗯……我想下啊,對了,好像還有個轉學生要過來。聽說長得還不錯。”
    “那就是美女咯。”祀殪臨的表情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個花癡。
    “呃……花癡啊……”極誇張的語氣啊。“苑,我們要做一輩子死黨喔。”
    “好。”聽到她話裏的堅定,臨咯咯地笑了。
    偌大的屋子被黑暗籠罩,上樓的腳步聲不緊不慢,開了門,把書包扔到沙發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了一串熟悉的號碼,“喂,我是鬱熙妍。”
    “妍啊,我是臨。過得好嗎?”
    “還是老樣子啊,你呢,新的學校好玩嗎。你的聲音聽起來怎麼輕飄飄的,這麼沒精神。”
    “啊,哪裏會。嘿嘿嘿……”勉強幹笑幾聲,掩飾語調裏的悲傷,“學校還好吧,老班很嚴肅的樣子,同學們都不苟言笑的那種,隻會讀書啊讀書。不過我很幸運的撿到了個死黨,她的名字叫苑喔,我們剛吃完牛排才回來的。”
    “不錯啊,不過你跟她認識沒多久,還是小心點好。感情是會騙人的,我不想你走上我走過的路。知道嗎。”雖然妍看起來快快樂樂的,什麼事都看得很開,但她以前是什麼樣的,發生了什麼事,很少人知道,真的很少。
    祀殪臨扯著嘴角,聲音是笑的,誰會知道那是裝的呢,“嗯。我知道的。妍啊妍啊,話費很貴呀。”
    “浪費是犯罪,浪費是犯罪。不多說了,你在新學校要好好學習。我掛了。”
    “好,拜拜。”
    “嗯。”忙音,空蕩蕩的。臨帶著疲憊靠著門坐下,沉沉地歎了口氣。
    今天的夜沒有星星。她沒有開燈,屋裏空洞得恐怖,窗台上一個小玻璃瓶,裏麵一顆泛著紅的種子在月光下溫柔……
    這顆種子可以為你帶來幸福,好好珍惜它。也許,你會因它而快樂。
    這顆種子可以為你帶來幸福,好好珍惜它。也許,你會因它而快樂。
    ……
    妍兒,我一直在等待我的幸福呐。但是上帝爺爺沒有聽見,所以忘記了給我幸福。
    “那個轉學生長得不錯……”苑和臨倚著走廊的欄杆曬太陽,順便八卦八卦。
    “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不可能!祀殪臨!”苑咬牙切齒地低吼,隻差撲上去掐死她。
    “咳咳……嘿嘿嘿……開玩笑的嘛。”臨傻笑,她本來以為轉來的會是女生,唉,無聊啊無聊。不過說來也巧,他居然被安排和苑同桌,天意啊。
    “哇!”刺耳的高音尖叫,回頭便看見一群花癡女堵著門口,消息真靈通啊,上節課才轉過來一下課就傳得沸沸揚揚。
    “臨!”祀殪臨回頭,看見斜對麵的走廊一卷發女生正對她招手,女生一路小跑,撲到她懷裏抹了抹眼角的眼淚,然後甜甜地笑開了。
    “好久不見,你這家夥轉學了也不說一聲,害我到處打聽,是不是有了死黨就把我這個朋友忘了?!”
    “哪有,怎麼敢呐,你也是我的死黨啊,轉都轉了,大小姐你就別計較了嘛。”臨摟摟她,拍拍肩道。“呐,這是苑。苑,她叫米町,也是我的死黨。”
    “你好,我是苑,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多多關照。”苑保持一貫的淑女形象。
    女生點了點頭:“我叫米町,真接叫我米就可以了啦,對我不用客氣的。”米町就是這種率真的個性。
    “對了,米你怎麼在這裏,學校不用上課啊?不要告訴我你也是轉來的。”
    “要是能轉來就好了啦,今天學校校運會,我溜出來的,逛街的時候遇見個同學,她告訴我她在這裏見過你,所以我就衝過來了。”……真是恐怖的人哪,逛街都能找到她。
    “噢,那既然來了,放學一起回家吧。”看了手表,再過一節課就放學了,讓米去參觀參觀學校也不錯。
    “嗯,你們上課去吧。我隨處逛逛,聽到下課鈴響我會上來找你們。”
    “好,那我們先上課了,玩得開心。”祀殪臨拉著苑進了教室。米町轉身蹦蹦跳跳地下樓去,樓道裏已經沒什麼人了,幾個節拍的歡快隨著距離走遠了。
    才半節課,米就像遊魂般提早在教室門前晃蕩。實在是無聊啊,翻出背包裏的漫畫,自行靠著欄杆。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第一眼就瞧見講台桌旁眉飛色舞的老班,米不雅地翻了白眼,最討厭迂腐不化的老古董。視線轉移,做筆記的臨,翻書頁的苑,和苑旁邊座位上的轉學生。僅僅逗留了兩秒,沒勁啊沒勁,低下頭,繼續啃書。
    “如果當初砸在牛頓頭上的不是蘋果,是梨咧。”米町眨著眼睛,俏皮的問,順便拋了幾個媚眼。
    “那出名的就是梨而不是蘋果。”
    “苑啊……好像蘋果也沒比梨出名多少啊。”祀殪臨麵無表情地開口,無裏頭的問題最後隻能得到無裏頭的答案==|||。
    “歪理啊……”再轉彎是十字路口,臨往南,她們向西,“我走這裏,米和苑是一路的吧。”
    “嗯,我送苑回去,你路上小心。”米町搭上苑的肩膀,學著小丸子裏的花輪同學撫了劉海,眸裏滿是笑意。
    “你們也是,路上小心,明天見。”
    “明天見。”告別了她們,祀殪臨轉身,以極快的速度衝回家,扔下書包走到陽台,從陽台上看過去,正好可以望見步行的米和苑,她們有說有笑,和夕陽的光芒一起消失在地平線。臨已經習慣了這樣望眼,每每看到黃昏與背影同時進行,她都會告訴自己,其實我不孤單,一天的結局還算美滿。然後呐,她終於可以對著玻璃瓶裏的種子,傻傻地笑了。
    臨兒呐,傻孩子。並不是傻吧,隻是喜歡裝傻,也許這樣才能讓眼淚在需要的時候堅強,不是不哭,是為了在被刺傷的時候可以偽裝。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孩子,傻傻的望眼。傻傻的,為幸福而萬水千山。
    日子過得很單調,也許是因為有了苑和米町的陪伴,所以才不會那麼無聊。她一直都以為,好朋友可以是一輩子的事,可以走得很遠很遠。嗬嗬嗬,臨吃吃地笑著,原來感情真的可以是騙人的東西,原來她是真的傻。真的真的,嗬嗬嗬。
    一個星期前,她接到了米的電話,米在電話裏與她絕交,說她裝偉大,以為自己清高。臨未說一句話沒說,直到米町狠狠地掛斷電話。米在指責她什麼,她沒聽懂,其實她也察覺到了米這些日子的反常。她真的這麼討厭?她真的這麼失敗?也許吧。那天,也是夕陽落盡,也是黃昏和背影,她一直在米町家樓下,然後呀,她看到了米和苑笑得好開心,米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坐上私家車開往機場。苑依舊向北,夕陽的餘暉把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臨的影子斜斜的,還是一樣的風景,可惜路邊的落葉已經不是昨日的那一些了,似乎連空氣都在嘲笑她那怪異的表情,想笑又笑不出,想哭又哭不了。回家的路好長,臨拉緊了身上的衣服,今天的風好冷。
    陽光明媚的早晨,幾隻麻雀雀躍在枝頭,苑轉身與臨對坐,她用白晰的手撫摸著臨的頭發,“長頭發真好啊,一縷一縷的,被風吹起來的時候很漂亮。”
    微笑著,臨從口袋裏拿出一把牛角梳,透明的琥珀色,她把梳子放在苑的手心,輕輕握緊,“苑的頭發也很漂亮,它會很快長長的。”苑的頭發並不短,過肩一點點,但她似乎更喜歡及腰的長發,因為她常說,長頭發被風吹起來的時候最漂亮,苑的笑很幹淨。
    “明天下午有沒有空,我們去逛街吧。”
    “明天下午,好啊,在哪裏等你。”
    “在市立公園前麵的十字路口吧,三點就該可以出得來吧。”
    “好的,三點。”一個星期的時候,苑沒有提起米町出國的事情,和平時一樣說說笑笑,如果不是因為那個電話,不是因為那天她正好在樓下,可能真的看不出與以往有什麼變化。為什麼僅僅一天的時間,米會有如此大的轉變,為什麼苑去送米町而不通知她,苑早就知道米町會打那個電話?還是……算了,是她多心了吧。
    晚霞下樹影摩擦著婆娑,她不知道時針轉了多少圈,也不知道同樣的街景看了多少遍,直到天邊出現了第一顆星,苑還是沒來。臨以前常常遲到,總是讓苑等了好久,每次苑都會笑著說沒事,畢竟苑呀,是那麼善良的孩子。這次臨沒有再遲到,她就這麼等啊等啊,等著苑像往常那樣一身白裙出現,等著那溫柔得幹淨的微笑,即使再過千年,她還是依舊記起了第一次見到苑的表情,隻是苑啊,你為什麼沒來。
    夜裏的黑暗不著邊際,她從來沒有聽過這麼惶惑的安靜,僅僅在方才,她對著苑掛斷電話的忙音,笑得燦爛,苑呐,是你放棄了我,而不是我放棄了你,原來我們的緣份也隻有一年而已。臨兒啊臨兒,原來上帝真的不記得你,真的沒有給你幸福這個東西。她站在床邊的圓鏡前,她看到鏡子裏那個蒼白的頹廢,手指顫抖地撥著佳的號碼,她對著佳的聲音哭訴,佳兒,我是不是很傻,為什麼為什麼她們都不要我了,明明有了一年份的感情,我把友誼放進口袋裏,握住它的溫暖,以為幸福就在手裏,原來它是說放棄就放棄的廉價品,原來我是真的傻,原來隻是自欺欺人而已。
    佳兒呐,我好難過,我想抓住幸福的尾巴,但它總是在我收手的瞬間逃掉。我真的可以什麼都不求,但是最後我什麼都沒有。她知道佳會為她擔心,可是她已經在鏡子裏看見了眼裏的白霧,模糊模糊,在苑送給她的墜子上,留下了給苑的最後一樣東西,她知道那東西的名字,tear,眼淚。
    苑啊,對不起,我以為我們會走得很遠很遠。苑啊,對不起,我以為隻要付出就一定會有收獲。苑啊,對不起,我以為我隻是一個人而已。苑啊,對不起,即使選擇了放棄,我們還可以是朋友,最最普通的那種,對吧?
    苑啊,對不起,我以為幸福是我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
    Four
    “哇,你幹嘛敲我頭啦,很痛誒。”祀殪臨憤怒啊憤怒。
    皇念左狡詐並快樂地奸笑著,“我這是讓你在打擊中茁壯成長。”
    “你又欺負我,壞人。”
    “哪有,你冤枉我……”
    “嘿嘿。”兩人吵著鬧著走進花店。
    TheOne,花店的名字,很古典的風格,空氣裏夾雜了淡淡的鈴蘭香,身著褐色長裙的少女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杯中的咖啡,絲毫沒被來人擾了賞花的雅興。大片大片的顏色過度在陽光下晃眼,暗絳紫,日落紅,夕陽橙,孔雀藍,石灰白,蟹殼青。
    “想要什麼花。”少女抬頭看著我們笑,好像古時養在深閨的女子那樣溫和。
    “請問有台閣梅嗎。”
    “台閣梅?有的。”少女摘下三枝梅,包好,遞給皇念左。
    “麻煩你了,一共多少錢。”
    “不用錢。”
    “這樣不好吧。”臨道。
    “嗯……因為台閣梅是相生,相克的。”
    “那……謝謝你了,走咯,拜拜。”
    “走好,拜。”素白的街道,枯萎的落葉是入秋的象征,一絲幽香縈繞。台閣梅是雙生的,一朵長在另一朵裏,相生相克,一朵敗了,另一朵呢?
    回到我們溫馨的小窩,皇念左把梅插上古木色的瓶裏,“悠,你要的東西買回來了,外麵天氣好到我想睡覺,晚餐前叫我起來吧。”某人英勇地衝向休息室。祀殪臨則趴在廚房的餐桌上,享受著一天裏最美好的下午茶。檀香的味道,是澈檀回來了。
    “檀,回來啦。”臨悠閑地品著茶。
    澈檀笑了一下,走到她身邊,拉開椅子坐下,“我不在這幾天,你們過得好嗎。”
    “無所謂過得好不好吧,還是一樣呐,小檀。”望著茶裏的影子,平靜的說。
    澈檀笑了,摸著臨的頭發,“風都把頭發吹亂了,來,我幫你梳梳。”拉著她的手走到偏廳,檀手中一把桃木梳一輕一柔,及腰的長發垂下,絲絲縷縷,是夜的顏色。
    五年了,她一直在尋找,努力地,想找回被淡忘的源頭。從記憶裏長出來的頭發嗬,延長,再延長。柔軟的青絲在手尖纏繞,有菖蒲的味道。臨啊,終究隻是個孩子而已。地老天荒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啊,她以為說定了,勾了手指,就可以是一輩子的事。一輩子,這麼近,那麼遠,不是想走就走得到終點的呐,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那麼辛苦地去奢求。其實啊,隻需要一分鍾,一分鍾就好,讓她記住幸福的味道,也就心滿意足了吧。午後的天空是很藍的晴,甜甜軟軟地映著雲影,她把穿著茄紫色衣裳的糖果放進口袋,任它在掌心的溫度下慢慢融化。
    似在滴蜜的幸福。她找這種感覺已經走得好遠好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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