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段:那麼多年…… 第一章:洞庭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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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處人間絕境。那是妖精的牢籠,亦是天堂。始終是春始夏末的那種溫度。終如一季,無雪,無雨,無狂風。一片片鮮綠的草地,和參差不齊的野楓樹。妖精們不喜歡太陽。但是,那些透過鮮紅如血的楓葉的陽光,零碎的灑在墨綠的草地上,像是另一片星空。但——怎麼也看不到星空的盡頭。這樣紊亂的地方,雖然不免有點陰冷,卻無聲生長著一片片璀璨繽紛的花~~~
那些花,那些草,那些樹,那些薄如蟬翼的紗,那些被風牽動的生命,極力吸取日月的精華、洞庭會見證它們曆練成妖的一天。
那是一處美麗的地方。那是——洞庭。無人能管的洞庭。“天神與洞庭有約。仙人不能介入與洞庭的一切。”
原因,在一千年前、、、、、、
梅林深處,站著一男一女。他、是天帝之子。名立瀾[天之驕子]。金發垂腰,黑色長袍。麵容冷俊。她、是洞庭的梅妖。名:梅鈺珠,如火的紅衣,銀白的及地長發,玉額上一朵梅花印紅,淡眉,紫目。說不出的美,雙眼卻帶著一抹憂愁。懷中抱著一對像是剛出生的女嬰。
鈺珠(柔聲淺笑):立瀾,你,真的要走的了麼?
立瀾伸手抱過她右臂的女嬰,卻不敢看她“恩!要走了。也許、、、再也不回來。這一天,你不是早預料到的嗎?玉帝爹爹就要仙逝了、、、、、、我必須回去接替他的位子,掌管大權。盡管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是、、、必須!、、、、、、而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走素梅。(懷中的女嬰突然的哭的起來。眼睛很努力的看著她的娘親。立瀾低頭看她,隻是伸出食指在她嘴唇上,她便安靜了下來。在他並不溫暖的懷裏安然的睡著了。輕輕撫摸著她金黃的絨發。)因為素梅才有純正的仙的血統。
鈺珠無奈又庸懶的笑。是他取的名字——素梅、雪舞。他是仙。而且是至高無上的仙。她是妖。四千年道行的梅妖。他們本不該相遇的。但是命運和緣分卻跟他們開了這樣一個沒有結果的玩笑。她懷裏的邪舞和她長得很像,額上一朵梅花印,微眯的眼發著紫光,銀白的發。“為什麼要分開她們姐妹呢?你看,素梅都不高興了。天宮、、、有什麼好?想必那裏也都是無情無愛的人。哦,是仙!”
立瀾抬頭看她。“你這是怪我?”
鈺珠不答。
又低頭看懷中的素梅。“天宮!有淨而無垢,有生而無死,有晝而無夜,是一片淨土。”
鈺珠:“既然天宮這樣好,你當初又何必下來這裏?”
立瀾(抬頭看她):“當初、、、、、、你也知道那是當初了。如今,我也是身不由己。而,對於鈺珠你,隻是悔愧。對於素梅,我能做的隻是給她一個安逸無憂的環境。”
鈺珠:“……你可以走了!放心,我不會讓你有半點牽絆!”
立瀾無奈的搖頭,退下友手中指上的戒指遞給她“星宙送給雪舞。這是至尊的寶物,可以保她一世平安。能給的,也隻有這麼多。隻是,關於它的秘密,你是不能告訴她的。”
鈺珠接過,那卻陡然變得有如手鐲的大小。銀色的邊,透明的水晶罩,裏麵是無數運轉中的幻影行星,散發著淡紫微藍的光。鈺珠知道,那有著無窮的能量。但是,她想要的,如何是這些呢?鈺珠淒美的笑。
立瀾看了看她,又是一陣心疼“如果你還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並且辦到。”
鈺珠抬頭,眼裏有一絲驚喜,一下,又暗淡了下來。輕搖著懷中的雪舞“我知道,要你留下是不可能的。你如此決情!、、、隻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洞庭成為一片淨土,不受仙的管治,可以讓我的孩子,平靜無憂的長大。”
“、、、恩!我答應你!”立瀾微笑,在她麵前消散成一屢輕煙。她知道,他再也不會來了。她隻是個妖精……
鈺珠聽到身後有些聲響,轉頭,梅花樹後是一抹碧綠。眨眼卻又不見了。該是用了隱身術。“誰?”
樹後出來一個十分清秀的女子,明眸皓齒,額上一點紫晶光。似痔非痔,似晶非晶。五官標致,美貌不亞與她。一身青綠的紗衣不時被風舞起,頭發長及膝。妖精的妖性,都是集中在頭發上的。鈺珠一看,也知她修為不淺。起碼兩千年。那女子紅唇一抿而笑“我是竹妖,名碧螺!”
鈺珠上下打量著她,想起也曾見過幾眼。懷裏的雪舞嚶嚶哭了起來,興許是餓了。鈺珠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又抬頭看她。“剛才你都在嗎?”
碧螺淺笑,有些好奇的看著她懷裏的實體女嬰。那隻很少見的。一般的妖精都是由物修行幻成。她也是。那時碧螺也隻有兩千三百年。“那人是神仙嗎?我也是聽洞庭的妖精講的。而這林中,也是仙氣圍繞。”
鈺珠點頭,將星宙帶女嬰到手上,輕輕拍打著她。
碧螺:“他,走了?”
鈺珠“恩、、、、、、我也該走了。但是,”抬頭,突然的跪下,被碧螺扶起。“你這是幹什麼呢?”
鈺珠“平日我們雖未見過幾次,也沒說過些什麼,但是我看你是個不壞的妖精。如今我要走了,替他保守這件事,唯一能去的,隻是黃泉!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孩子。就算是我求你了吧。請你好生照顧她!”
碧螺接過她手中的女嬰,淡然的笑。“難道隻有這樣嗎?為什麼要為他而活,為他而死呢?、、、、、、這孩子很可愛,長的好像你。”
鈺珠:“、、、、、、無論如何,我還是謝謝你願意照顧我的孩子。她,叫:雪舞”
“雪舞!”碧螺微笑。“很好聽的名字。”
鈺珠:“望你好好待它。就在洞庭!”
碧螺:“我會的!”
“謝謝!”梅鈺珠輕柔的笑,似一屢清風吹過,視線模糊,一切!隨著鈺珠的煙消雲散而深埋靜葬!
我們之間,
隔著一條界限的河。
現在隻剩我,
哭著笑的落寞!
那時候,碧螺也隻是兩千年道行的妖。
那時候,碧螺還不懂什麼是情。
那時候,雪舞也隻是個不記事的嬰孩。
那時候,雪舞還不懂什麼仙妖。
很久以後的立瀾即位成了天帝,管製萬物。知道鈺珠死了,也隻是一聲歎息,叫來執筆神,讓她投胎到凡間好人家,希望她這世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他將素梅交給百花神照顧,給她封仙為梅花。
立瀾開始變得無情,淡漠,像他仙逝的父。每天除了解決公文和修法,隻是看著腳下凡間樓蟻的忙碌。看多了生離死別,看多了冷暖世故,他便不再在乎什麼了,生命在他眼裏也如星宙般渺小。滄茫宇宙,扁然一舟,困於一球。這便是星宙的秘密。
很久以後的立瀾也和眾仙家一樣,失去了眼淚。他預言萬物萬事,卻預言不到,幫他找回潤澤幹枯的眼和無情的心的眼淚,是她遺落在凡間妖界的女兒,和一個見證他虛假愛情的竹妖!!!
立瀾做的唯一對得起她們母女的事,也是唯一答應過梅鈺珠的事,就是不讓仙家管洞庭裏的一切。他做到了。後來那裏成了妖精們的樂土。洞庭的妖精也越來越多。許多在天上人間犯了大罪過的妖也紛紛躲避到洞庭,精靈鬼怪都有。也增添了洞庭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