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薄冰(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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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一頓,“而且我也不相信他會因為你嫁人就心性大變,如果他是那麼一個人,你不會愛上他,我也不會將他當成我最好的夥伴。”
    關鍵問題不是這個,“他下個星期就要結婚了。”
    我真的不想說這句話,可是,不無回避。
    像是個炸彈一樣,穆可和我都默不作聲了,很久很久都隻能聽見鍾擺在晃動,還有兩人沉重的呼吸,也許我不是不想,而是知道背負的責任有多大,我做不到去拆散一對夫妻,如果高品決定娶她,她一定有著讓人幸福的理由,穆可也知道我的心結,所以她替我做全了。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她看著時間,“他快到了,他不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你可以選擇回避。”
    這是穆可的體貼,我動了動唇,最後走了出去。
    如果她想做,就讓她做吧!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對自己心中的結負責,她想去麵對,我卻不想。
    走出門後才發現自己沒有目的,隻能在大街上晃蕩,天上日頭正熾,最後隻能躲在涼爽的亭子下喝果汁,像是無意識般,我開車轉了大半個城市,路過了秦拓的那座大樓,然後從高氏企業眼皮底下經過。
    我覺得我還是很平靜的,至少沒有滿腹酸苦無人訴說,也沒有淚落盈睫大失儀態,我很平靜地看著高氏企業,那閃閃發光的幾個大字,想像著它張牙舞爪把我吞噬,什麼也不剩下。
    我可以想像是它將高品改變了嗎?可見權利是最腐蝕人心的東西,哪個人不被它誘惑,沉淪至地獄,純良的高品也不能免俗。
    從外表看來,它是多麼光鮮亮麗,裏麵不知道有多少險惡人心的東西,這些年的高氏企業是什麼樣的誰都知道,權勢傾軋,骨肉相殘,恐怖隻剩下空殼了吧!高品到那個地方他就不再是高品,而是高氏接班人,和秦拓一樣站在權利中心。
    但他的處境要比秦拓凶險得多,因為他本善良。
    自嘲地笑了笑,他們的世界離我這麼遙遠,可是卻又仿佛在伸手可及的地方,那種溫暖深入骨髓,想撥除卻無力氣。
    我隻希望情況不要鬧到最糟。
    秦拓如果想對高品出手,是很容易的。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我一點也沒有回去的意願,隨便找了個酒吧走進去,絢麗的燈光照在整個台上,台下忽明忽暗,一個歌者正在沙啞地唱歌,很難相信這樣的聲音征服了所有人,偌大的空間,除了美酒入喉的聲音,就隻覺得渾身飄蕩在混沌未明的氣氛裏。
    四處掃視一番,竟然找不到空閑的桌子。
    原來這間酒吧生意這麼好,進來的時候還以為這裏很偏僻呢?
    靠在角落站了一會兒,等待歌者唱完,想不到他的節目有持續的征兆,這樣客人隻會增多,雖然我不懂他唱得究竟如何,從他們臉上的神情也能看出來,這個男人恐怕唱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個夜晚會很長了。
    英俊的侍者托盤從旁邊走近,“小姐,這是你的酒!”
    我正出神,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對不起,我沒有叫酒!”心裏道,而且我也不喝酒。
    侍者為難了一下,馬上又溢開了笑意,絲毫不介意我的冷淡,“小姐是第一次來吧!凡是第一次進本酒吧的客人都能得到一杯免費的藍美人。”
    原來是送的。
    “對不起,我不飲酒。”我在嘴角扯了一個極大的弧度。
    他有些無奈地聳聳肩,“那好吧!”說完,他看我一直看著台子上的人,恍然大悟,自語著,“原來是為他來的,那我不打擾了。”
    我微微致意,將目光繼續落在台上,有別於其它酒吧昏暗不明的場景,這裏有台子很明亮,獨有的一種引人氛圍。
    正因如此,歌者的神態看得分明,寬闊的額頭,挺直的鼻梁,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可是他嘴裏在的歌聲感覺完全顛覆了他的長相,他看起來是個陽光燦爛的年輕人,可是聲音帶動了陳舊的記憶,像是在歲月裏打開了一扇門,任由洪水渲泄而來。
    即使站著,我也不想離開了,悄悄閉上眼,早已沉寂下去的心忽地有些悸動,為什麼我永遠都處在被動狀態呢?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想過爭取?
    我實在太害怕了,以前的陰影讓我裹足不前,我不是不相信,而是害怕相信後卻發現事實別有洞天,秦拓讓我對人性產生了很大的動搖,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更想什麼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很懦弱。
    站在樓底望向那個窗口,黑漆漆地,一點光亮也沒有,想不到這個穆可一點良心也沒有,自己先睡了,我承認我回來得是晚一點,淩晨一點鍾,這個時候街上早就沒有人了,一個人開著車不知道要去哪裏,最好的歸宿還是家裏,暖暖地,不用思考也不用傷心。
    我愈是徘徊,愈是證明我放不開。
    說是不在意,其實還是介意得不行,平時的輕鬆堅強都是裝出來的,笑在穆可眼裏肯定是說不出口的心疼,其實她比我堅強,她知道我害怕麵對,自從上一次見過高品以後我就怕見他。
    那一天我自尊全失,儀態全無。
    即使他不記得我的狼狽,我的心底也烙了印,還能強求些什麼呢?在他如此絕情之後,往日的情分也不能讓他心軟半分,如今的我什麼也不是,隻是個名字叫顏安嵐的空殼。
    他也不想見到現在的我吧?我再不是那個知性大方的女子,我的眉眼染了風霜,疲憊不堪,比起旁人多了幾分憂愁,少了幾分自若。
    當初讓他喜歡的優點也失去了。
    雖然,心底還有未愈的傷口在隱隱作痛,我隻能視而不見。
    無力地靠電梯裏,看著數字一節一節地攀升,什麼也不想回憶了,不喜歡被困在原地的感覺,明明我已經忘記了,為什麼還會想起來呢?是那個人的印象太深,還是傷痛太明顯?
    “叮”地一聲,電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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