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散文 《BlackCat》(20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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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幻想著這樣一幅情景:我正試圖誘惑一隻純黑色的野貓。
我蹲著。眼前的野貓敏捷如豹一樣的身姿,青綠色晶瑩剔透的目光,黑色油亮的毛發無異地迷惑了我的視線。眼神是充滿警戒的,它的背弓成彎月的形狀,嘴裏是“嗚嗚”的警告。
一種強烈的排斥感從它的小小的卻爆發力十足的身體裏麵宣泄出來。
我的懶散和它的警惕在空氣中碰撞著。
那真是一種很難馴養的動物。
原本我是不喜歡貓的。因為我始終認為貓異常的敏感、敏銳,帶著孑然一身的冰冷,不夠坦誠的個性,和它圈養在你的懷抱中懶懶地曬著太陽,那種所謂的依戀是極其矛盾的。我估計隻有它需要你的時候,它才會正視主人的存在。至少在你得到它全然的信任之前就是如此。
我嚐試著想得到它的信任。
我拿出新鮮的魚幹誘惑它,並期待它露出接受的表情。我讓自己的表情盡力的討好,但是天知道,我隻是在享受企圖征服和誘惑的樂趣。
我盯著兩顆像寶石一樣閃爍的眼珠子,那裏麵充滿著張揚的生命力。那目光蠱惑了我。我管不住自己的手想要去碰觸它。在我來不及伸到它麵前去的時候,一道黑影晃了一下,我也跟著呆愣了一下。直到火辣辣的痛感把我喚醒。
我低頭查看傷勢。說不上嚴重。我隻是能看到出現了幾條細白的長條傷口從我的右手尾指根部延伸到幾乎整個手背。細白的線很快變成了粉紅色,我能看到好些的地方,更深更眩目的紅色粘液從細白的長條裏麵滲透出來,變成圓圓的血珠子——好痛!
我甩著手想忽視那種像被火燒一樣的炙感,並嘲笑著自己的自作多情。
我的動作驚動了麵前的罪魁禍首。我更深刻地體驗到它的蓄勢待發。
在我再一次晃神的時候,我左手的魚幹沒有了。我不在乎它是怎麼不見的。隻是當我發現的時候,黑家夥和魚幹好像是同時不見的——閃得挺快。
我失去了想要玩弄和誘惑的對象,也失去了一塊並不值錢的魚幹,卻換來了幾條細長得痛到讓我覺得委屈的傷口。我覺得自己的確很委屈。眼睛也開始覺得熱起來。
我問自己該怎麼形容剛發生的事情,原來,這樣就叫作——偷雞不成,失把米。
原來如此!
轉頭我看見自己。眼睛是紅的,手上低著血,表情有點哭笑不得,嘴角卻是往上翹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