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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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步搖。
趙無非把玩著這個煙花女子從未離身的貴重飾物,臉色越發凝重。
桃兒低眉信手站在一旁。重疊簾幕內,禦醫正在為小姐把脈。
雖說傷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這王爺硬是擋了勸阻,親身前來,還帶了貼身禦醫。這一來,他對小姐的戀心也可讓人欣慰了吧。桃兒心裏暗暗思肘著,但見趙無非臉色不對,也不敢斷然開口。
扶搖赤子,翼吾之荒。彼逅者斯,願與同殤。
翠青絲文中,竟蘊含了如此楔刻。這是哪個癡心女子等待的誓言?
趙無非想著,隨手翻過了玉石,指尖傳來凸凹不平的觸感。
又是字?
是字。一個字。
“康”
青天霹靂,他頓時隻覺渾身血液抽離。
在西廂,連他都不許踏入的西廂房,有一副絕色女子的畫像。年幼時他曾有幸目睹那驚若天人的仕女畫旁有一行娟秀的小詩。
“西湖楊柳,長安落雁。蒙君不棄,彼時見。”
末尾卻是父王龍飛鳳舞的名:趙康。
桃兒隻看見公子臉色由青到黃,由黃變黑。
妃夕帶著夢的殘韻醒來時,身旁隻有雙眼紅腫的桃兒。
母妃說,那女人是勾魂的妖女,勾走了父王的心。她縱使栓得他在身旁一身,充其量也隻是得到了個沒有心的木偶。他是她的唯一希望,她要兒子得到丈夫費勁心機保住的一切。
無非---母妃說這個名隻是她的願望---隻要她能報複那個傷她一生累她一世的父王,她就對這世上一切了無牽掛了。
他不辜負這個名字---連當朝皇帝畏於他的勢力都要稱他一聲“四王爺”。隻是,在“四王爺”易主的那一刻,母妃也永遠的離開了他。
罷了罷了,這一生,未必又是青水浮萍,空有富貴卻無所歸處。
西廂。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黃衣素裹的女子單薄柳眉下卻有難以言說的堅強。
過客。
隻可惜他們,終隻能成過客。
趙無非掌心用力,那柄翠玉步搖一點點被碾碎。
變故隻有那麼一盞茶時間。在自己因藥熟睡的那一點點時間。
四王爺悔婚了---對於那樣富貴之家,悔婚根本不值得為他人道。
暖鴛樓的人決費善養之輩,南來北往,都能聽見紛然議論。
“妃夕是有幾分姿色,但比起風流不羈的四王爺,那點本錢就不算什麼了。”
嬤嬤也變了臉色,不曾當麵惡語相向怕是因為趙無非給了很多好處吧。
煙花之地,變幻無常更甚夏日晴雨。
西廂一瞬間從雲端跌落塵埃。
“小姐,您不能再喝了。”
桃兒緊握著酒罐,一步也不肯近前。
冰涼的酒泅上黃衫,西廂的美人喪失了所有氣質,變成隻會喝酒取鬧自怨自憐的可悲女人也隻是旦夕間。
她不知道,為什麼上一刻莞爾輕和西洲曲的男人下一刻就變得冷酷無情。
“...酒..給我..給我酒!”
一雙手覆上她劉海散亂的前額,她那瞬間被酒水刺的閉上了眼睛。
“桃兒?”
“西廂,你也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