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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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人散。月並未消寂。
東廂。
燈火已不是方才那般明豔,僅剩酒桌上嫋嫋一餘微光。
妲姻半倚嬌軀,將那張明豔動人的臉輕輕依偎在秦少的肩膀上。淡淡桂香惹得秦去憂心猿意馬,似乎忘記與嬤嬤說過等東廂樂曲散時要到西廂一走的小約。他滿意地喝著從妲姻手中倒入的上等女兒紅。渙散的眼神讓妲姻肯定憑他那死要麵子的習性是斷然絕對不會這樣滿身酒氣出現在妃夕麵前,收起滿臉堆起的笑意,妲姻冷眼看著眼前醉話連篇的男人。
“翠萼,送客。”滿是不屑。果然,不論身家如何不論地位如何,男人就是男人。肮髒不堪。
綠綢的丫鬟朝等在門外的秦府小廝招了招手,然後輕輕扶起癱在桌上的秦少
“秦少爺,回府了。”
“稍•••等,本少爺還要去西•••西廂,我要見•••我要見•••要見夕姑娘。”即使已經醉得不醒人世,秦無憂仍念念不忘那守在西廂的人兒。
可站在後麵的妲姻卻因此大為震怒。
鳳眼稍稍一微,貝齒輕咬著朱唇。連忙對站在身後手足無措的秦府小廝命令到
“夜已深,你們家少爺已經醉成如此。你們還不快把少爺送回府,難道要你們家的老爺親自過來接麼?到時候怪罪下來可別怪本姑娘沒有提醒過你們那。”說完,揮起水袖走入內閣。餘下小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忙三兩下把秦無憂架到馬車上,匆匆回去了。
西廂
一抹纖瘦的黃色身影站在閣樓的欄杆邊上,看著從東廂漸漸離開遠去的馬車,許久沒有露出笑容的嘴角淡淡微微上揚了起來。慢慢地撫著垂落在胸前的青絲,眼底盡是高興的神色。孩童似的跳著轉過身然後帶著輕盈的腳步進入內閣。
他沒有在她那邊過夜。她沒有與他一起共寢。
一想到這些,她整晚不能釋懷的心終於雨過天晴。一絲甜甜的感覺湧上心頭。
“桃兒,快去準備點心。似乎有些餓了。”
桃兒似乎感受到妃夕的喜悅,帶著滿麵的笑容轉身就趕忙去準備宵夜。從小就侍奉在妃夕的身邊,她的喜怒哀樂一直很少表露在麵上,反倒常常站在閣樓撫琴自歎,偶爾還對著東廂那頭暗自發呆。小姐命苦,天生身子骨就不好,長相自然不及妲姻小姐豔麗,找上門的客人自然都不是什麼王公貴族,前幾時好不容易有個秦家大公子,可是那公子坐著還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匆匆到東廂去了。自此,秦家公子就鮮少上這西廂了。原本還以為小姐找到一個可以攀得上門麵的主兒,可是最後那主兒還是被妲姻小姐吸引了,自此小姐的身子似乎就更不好了。真是替小姐著急啊。
妃夕並不知道丫頭心裏的想法,暗自帶著喜悅重新回到閣樓上,點上一盤檀香,輕輕撫琴。琴聲悠揚如夜晚的清風回轉在淒冷的空氣中。
輕輕用杯蓋刮著麵上的茶葉,一股淡淡的茶香湧了上來。妲姻莫名心酸,琴聲如心,琴聲悠揚說明她的心情十分愉悅。難道是今夜是又遇到了什麼貴人?
“翠萼,你明天去西廂打聽一下,今天晚上西廂是不是有什麼貴人?”
背對著翠萼的妲姻並沒有看到她眼中那深刻的愛慕眼神。雖然小姐每日要接待許多貴家公子,可是小姐從未留過哪家的公子共寢,隻有她明白自家的小姐是多麼的清白如蓮,這樣的小姐,自己願意用生命去守候。至於西廂的妃夕小姐,似乎小姐對她每夜都有什麼客人十分關心,的確,西廂的小姐雖不像小姐那麼明豔動人但她卻楚楚可憐,的確也會吸引許多公子。她對小姐是個危險的存在。她必定會幫助小姐,因為在她心中,小姐的喜怒哀樂就是她的全部生命。
一曲盡,青蔥十指輕輕壓在還在振動的琴弦上。東廂燈滅,她是要睡了吧?站起身子慢慢走到最靠近東廂的地方,倚著柱子,妃夕帶著留戀的神色深深的望了望已經一片漆黑的東廂。
妲姻,何日,卿之心妾身何得而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