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驚雲變 第二章 請戰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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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著銀色戰鎧的將士突然出現在山巒頂上,縱馬馳到龍飛夢身旁,嬌媚的聲音亦傳入龍飛夢的耳中:“天宮將士,似乎同樣不可小覷嗬,你認為呢?龍將軍。”原來來人竟是一名女將。
“不過是負隅頑抗罷了。”龍飛夢聞言麵色轉為沉靜,冷哼一聲,看都沒看身旁的女將一眼,清脆悅耳的女聲如珠玉落盤般從那嫣紅小嘴中流動而出,卻透著一絲令人心顫的寒意。
龍飛夢纖臂高高舉起,隻在霎那間,一道煙火衝天而起,在空中絢麗綻開。
數以萬計手持長弓,身披銀甲的弓箭手如天降神兵般,瞬間出現鳳鳴山穀穀道四周的山巒之上,上弦拉弓,瞄準穀道之內,嚴陣以待。
穀道之中,天離兩宮的戰士乍見此景,無不呆立當場,廝殺慢慢停止。
天宮將士心中均在苦笑,這,便是離宮大軍的後招吧。看來鳳鳴山穀,的確將成為己方的埋骨之地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實是可悲。
龍飛夢麵無表情,寒聲道:“一個不留。”言罷纖臂重重向前揮下。
寧可錯殺一千,亦不可放過一個天宮將士。
一輪輪的箭雨驀然間傾泄而下,向穀道內的天離兩軍瘋狂攢射而來,慘叫聲不絕於耳,兩宮將士成片地倒下,鮮血灑滿了整個穀道。唯有少數武藝高強的將士,奮力揮舞兵器阻擋來襲的弓箭,短時間未被弓箭近身。
這輪箭雨算是讓天宮將士見識到了敵軍統帥的冷血和可怕。對於一位將領來說,最可怕的並非對敵人的殘忍,對自己人都能如同對敵般殘忍,才是真正的可怕之處。
離宮將士更是心寒到了極點。倒在地上的離宮將士,顫抖著握住穿胸而過的利箭箭身,與揮舞兵器阻擋箭雨的將士們均雙眼血紅,悲憤地看向山巒頂上的曼妙身影。
他們萬萬沒有料到,自己視之為女神般敬愛守護的龍飛夢將軍,竟冷血至斯。可笑他們為離宮拚死賣命,曆戰沙場,到頭來確是這般慘恨收場。
龍飛夢身旁的女將亦是心驚膽顫,她萬萬沒有料到,龍飛夢竟敢將數萬大軍作為棄子,她這般做法,就不怕令本己軍將士心寒嗎?
可她同樣沒有發現,龍飛夢的臉上卻是閃過一絲痛苦不忍之色。
龍飛夢的目光再次投向穀道內,卻見那名僅憑一人之力,險些挽轉局勢的天宮小將,此刻仍是不顧鮮血直流的傷口,奮力揮舞著手中斬馬刀,竟將一輪輪來襲的箭雨劈開一道縫隙,不由玉臉複寒。
此人若是不死,來日必將成為離宮之大患。不知怎的,龍飛夢的心中竟湧起了這般念頭。
一念及此,龍飛夢纖臂向右伸出,冷聲道:“啟炎龍弓。”
兩名離宮將士一同捧著一米長,弓身上紋絢麗花紋的金色長弓,汗流浹背地運到龍飛夢跟前。
龍飛夢默不作聲地接過長弓,雙眼之中閃過一道火紅的光芒。
隻在轉瞬間,三條身軀細長的血紅五爪小神龍顯現在龍飛夢身周,盤旋遊走起來。
龍飛夢嬌喝一聲,勉力拉開弓弦,三條神龍亦於此時飛向長弓,在長弓上合成一隻一米來長的金色小神龍,身著火焰,龍吟陣陣,目標直指穀道內的那名天宮小將。————————炎龍之箭。
“嗖。”的一聲,長弓震顫,炎龍之箭勢若驚雷,向天宮小將電閃而至。
正奮力阻擋箭雨,無暇多顧的天宮小將忽覺右側方一陣熱浪與威壓傳來,回過神來之時,卻已為時已晚。
鮮血順著眉心與鼻梁緩緩流下,天宮小將雙目圓睜,伸出右手掌撫過額頭上那猙獰可怖的血窟窿。
往昔的記憶如同流水般從腦海中一幕幕閃過,與未婚妻相儒以沫的甜蜜生活尚且曆曆在目。田野追逐中,玉人如花般的笑顏依舊是那樣甜美。奔赴戰場之時,未婚妻那依依惜別的不舍目光,柔情似水。從那一刻起,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活著回去,因為在那故鄉之中,有一位佳人永遠在那樹下駐足,期盼著自己帶著榮耀歸來。
驀然間,未婚妻如花般的笑顏竟出現在了小將麵前,小將緩緩露出笑容,吃力地伸出手去,欲撫摸未婚妻的臉頰。
可沒等他觸及那虛幻的倩影,已然永遠陷入了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小將的身軀驀然倒下,掀起一地塵土。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或許對於將士來說,戰死沙場,才是其最終的結局。
看著小將的身軀頃刻間倒下,龍飛夢終是鬆了口氣,收弓交付給兩名小將,卻覺胸口一陣絞痛,強忍住道:“戰局已定,芷溪將軍,隨我回營。”
“是。”身旁女將雖麵露不解之色,卻仍斷然應道。兩騎縱馬回返,馳向山巒背麵的大軍主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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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宮皇宮,龍霄殿——————
“短短數月,竟被南方離宮連下二十餘郡,南疆守軍,全是飯桶不成?”朝堂之上,帝君蕭天塵再難保持往日的風度,氣急敗壞地對殿下群臣怒吼道。
一名其貌不揚,身著傳統文臣裝束的大臣縱然出列,對帝君蕭天塵恭聲道:“帝君息怒。天宮上至帝君您,下至百姓,均未料到長久以來的盟友,南方離宮竟會對吾天宮倒戈相向,是以才被離宮大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當然,南疆守將的失職,對南方離宮疏於防範,確實亦是戰局接連失利的關鍵因素。但眼下並不是問罪之時,當務之急,是選派一名能征善戰的將領領兵前往南疆戰場支援敗軍,挽轉戰局。”話音鏗鏘有力,不容反駁。
蕭天塵不無驚訝地看了眼出列文臣,這位素來不與朝臣為伍的怪癖文臣,竟在此時第一個站了出來。心中亦想起了南宮適對此人的評價。
王禹此人,雖其貌不揚,平素韜光養晦,以清蓮自喻,不與群臣為伍,且性格怪癖,卻有經天緯地之才,於內政謀略之上均涉獵甚深,可堪大任也。
蕭天塵欣賞地看了眼王禹,說道:“王愛卿之言,甚合吾意。”言罷側轉身去,對靜坐在不遠處的清麗佳人說道:“不知宣宮主意下如何?”
宣妃離看都沒看蕭天塵一眼,神色依舊是那般冷漠,隻是淡淡道:“一切但憑帝君做主。”
蕭天塵聞言,轉身對殿下群臣道:“眾愛卿以為如何?”
蕭天塵話音剛落,大臣們皆彎腰施禮,齊聲道:“臣等附議。”
“既如此,接下來便是決定援軍統帥了。不知眾位愛卿心中可有人選?”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咳嗽幾聲,縱然出列:“臣以為,皇城城衛軍統領雲落,可堪重任。”
“監政大人此言差矣,雲落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小將,怎堪大任。大人您,似乎對其高估了。”(PS:監政,一般都是朝廷元老,相當於清朝的輔政大臣,行駛監督和輔佐帝君的權力)一位劍眉朗目,臉上刀疤交錯的武將出聲道,望了眼前方的風清玄對己點頭示意,縱然出列,單膝跪地,高聲道:“臣鷹奎不才,願為帝君領軍支援南疆戰場。如若戰敗,臣提頭來見。”
蕭天塵沒有想到監政大臣李寒和鷹奎這莽漢一上來便給他出了個難題,監政大臣乃是兩朝元老,在朝中人脈甚廣,斷不可輕易得罪。而雲落戰場經驗相對朝堂老將來說確實不足,但絕計是一塊隻待雕琢的璞玉。原本蕭天塵跟李寒有一樣的意思,欲重用雲落,培養成自己的親信。奈何宣妃離對雲落明升暗降,擺明了是欲架空雲落,自己若是重用雲落,豈不是公然與妃離宮為敵,即使再是愛才,蕭天塵亦是不會做出如此不智的行為。
再說這鷹奎,他有幾斤幾兩的本事蕭天塵可是清楚的很。不過是一沒有頭腦,隻知勇武的莽漢。雖然勝多敗少,小有名氣。但其狂妄自大的性格卻是戰場大忌,他蕭天塵可不願拿天宮數十萬援軍的性命來做鷹奎戰場豪賭的籌碼。
但鷹奎和風清玄的細微的小動作同樣為蕭天塵所發覺,既如此,鷹奎明顯是受到了風清玄的示意,才敢自清出戰。
若說監政李寒是天宮當中的資曆派代表,那風清玄便是天宮當中僅次於三宮宮主的實權派代表。原本有南宮適與其形成製衡之勢倒還好說,誰知南宮適近期突然病重,臥床不起,再難行駛天宮政權。南宮家族在天宮的勢力亦被風清玄在暗中一個個的鏟除。將自己的親信安插在文臣之中,原本便手握軍權的風清玄,又間接掌控了政治,比之監政李寒,更是得罪不得。
蕭天塵心中不禁苦笑,眾人皆以為天宮帝君至高無上,可誰又知道,自己在眾多的勢力麵前,還不是束手無策,萬事皆須小心行事,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恰在此時,宮殿外的宦臣大聲道:“飄渺城城主風破曉,求見帝君。”
朝堂上的眾人皆是神色驚異,不由奇怪風破曉前來求見帝君,所為何意。
唯有位列武將之首的風清玄,搖了搖頭,微微地歎了口氣。
“準。”蕭天塵麵露驚疑,道。
身旁侍者對殿外大聲喊道:“請風城主入殿覲見。”
未幾,麵帶銀色鷹翼麵甲,身著銀色炫目戰甲,腰配雙刀的風破曉在眾大臣驚異至極的目光中,步入殿中。仰起頭忘了眼王座之上的蕭天塵,腳步加快,走到王座下風清玄的身邊,風破曉單膝跪地,低頭肅聲道:“臣飄渺城主風破曉,請戰南方離宮。”
此言一出,朝堂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