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秣馬厲兵 第一章 舔黷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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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黑暗虛無之中,風破曉神色迷茫地站立著,一個散發著微弱白光的光點漂浮在他跟前。
不知過了多久,處在迷茫中的風破曉不自覺伸出白皙的手臂,試圖抓住光點。
“風城主,您醒了?”耳邊傳來了熟悉的低沉男聲,風破曉緩緩張開疲憊的雙眼,入目的,是一張尋常麵孔,但那鑲嵌在麵孔之上的雙眼卻是神光流轉,仿若一潭池水,可見池底,卻虛實難料,給人一種內斂的睿智難測之感。
風破曉幾乎是第一時間便認出了淵伊,這位飄渺城有名的智者,同樣,也是自己將來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淵伊先生?”風破曉吃力的坐起身來,疑惑的望著淵伊,揉了揉暈眩的腦袋,環顧了下四周,方才發現竟然身處在自己的臥室之中。因為頭腦的暈眩感,風破曉的記憶和思維似乎也受到了一些影響,隻是隱約記得自己是與天宮聖獸寒冰神龍大戰了一場,之後不知怎的變的人事不醒了。但盡管如此,那段痛苦的記憶,卻依舊在腦海中盤旋,想忘也無法忘卻。
驀然間,疲憊的風破曉不知哪裏湧來了一股力氣,神色焦急地抓住了淵伊的肩膀,顫聲道:“紫。。。紫韻怎麼樣了?”風破曉看著淵伊的目光中滿是焦急,更夾雜了一層不安與惶恐。
淵伊一言不發地與風破曉對視著,他第一次從風破曉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些霸者本不應該執著的事物。
良久,淵伊緩緩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算是對風破曉的回答。
風破曉粗暴地甩開淵伊,憑生一股氣力,風一般地跑向風紫韻的住處。
被風破曉甩倒的淵伊似乎並未對這位年輕城主的粗暴行為而氣惱,隻是望著風破曉迅速離去的背影,喃喃道:“這,便是親情嗎?由於對親情的陌生,才會對這份血脈相連,難分難舍的感情分外珍惜吧。”當然,淵伊的話此刻的風破曉是聽不到了。
風破曉來到風紫韻的住處,門口的婢女們看到風破曉,不由眼前一亮,乖巧地迎接風破曉的到來。
風破曉對之視若無睹,直衝而入。
當風破曉來到寢殿,隻見一位身著紫衣的女孩,安詳地躺在粉色的床上。精致的小瓊鼻點綴在蒼白的臉蛋之上,原本紮成馬尾的烏黑的秀發,柔柔地披散開,墊在身下,膚若凝脂。雖臉色蒼白,卻難掩其天生麗質,仿若童話中的睡眠人般,靜靜沉睡在那裏。
在女孩床邊,風破曉出乎意料地見到了一位自己對其刻意躲避,甚至避而不見的人,那是一位麵容姣好的華貴婦人,此刻卻是望著女孩蒼白的麵容,淚流滿麵,紅腫的雙眼讓風破曉的心田泛起了波瀾。
怕是她,一直都守候在這兒,好幾日沒合眼了吧。風破曉心中暗道的同時,默不做聲地,走到了華貴婦人身邊輕輕地撫上了那圓潤的香肩。
婦人的身體猛地一僵,驀然間回首看來,待看到來人是自己的孩兒風破曉時,欣喜道:“破曉,你終於醒了。”緊接著又打量了下風破曉的身體,焦急道:“傷口都好了嗎?真的沒事了嗎?”
不錯,這位麵容姣好的華貴婦人,正是手握天宮重權,大將軍風清玄的妻子,慕容世家家住慕容雲飛之姊,慕容雪月。歲月的風霜似乎並未在這位美麗女子的臉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有的,隻是那不自覺間散發而出的成熟風韻。
風破曉聞言心中隻覺一暖,“沒事了,請不要為孩兒擔心,母親。”心中暗道,自己果然不能成為一個無情之人,親情的滋味,骨肉相連相連的血脈,終究還是無法割舍。
聽到風破曉呐陌生而又盼望已久的稱呼,慕容雪月雙眼不由湧出了激動的淚水,激動道:“破曉,你終於肯叫我母親了。。。。你終於肯叫我母親了。母親好高興,好高興。”身軀更是隨著心情的激動而顫抖起來。
風破曉的雙眼也不自覺地泛起淚光,這位陌生而又熟悉的親人,要的僅僅是自己的一句“母親”,可是以前的自己卻殘忍地對其希冀的目光視而不見,實為不孝。
一念及此,風破曉不由雙膝跪地,滿懷愧疚道:“孩兒不孝,讓母親傷心了。”
跪天跪地跪父母,放眼整個幻境,當的起風破曉這一跪的,也隻有他的父母。縱然是天宮帝君,也當不起。
慕容雪月同樣跪倒在地,激動地抱住風破曉的強壯的身軀,泣道:“不,是我們對不起你,我們沒有承擔父母應盡的責任。破曉,在妃離宮裏一定受了不少苦吧。”慕容雪月溫柔地輕撫著風破曉刀削般精致的俊美臉頰,曾幾何時,那個咿呀學語,在自己懷中不願離開的孩子,已然是天宮當中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了。濃濃地母愛,化作熱流透過那雙溫暖的柔荑,流向風破曉心田。
風破曉同樣伸出大手,溫柔地拭去慕容雪月臉上的淚水,微笑道:“母親,別哭了,若是讓外人看到,破曉的不孝之名怕是要名傳千裏了。”
慕容雪月聞言不由撲哧一笑,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色轉為黯然地望向床上昏迷不醒的風紫韻。
慕容雪月的舉動被風破曉盡收眼底,母子相認的喜悅也在瞬間被衝的一幹二淨。
風破曉這才想起了自己原本前來的目的,神色轉暗,輕聲道:“母親,紫韻她。。。。。。。。”
慕容雪月緩緩地告訴了風破曉一切,同時也回想起了與冰凰一戰的經過,在最後的危機關頭,幸好恩師宣妃離及時現身,將神龍降服,若非如此,風破曉怕是早已凶多吉少了。
唯一遺憾的是,縱然宣妃離大耗己身靈力,將風紫韻從急凍寒光所結之冰中解救出來,但亦為時晚矣,寒氣已然深入骨髓。宣妃離傾盡全力用靈力護住風紫韻的心髒,亦隻能在二幾年內維持其生命,讓其沉睡至今。宣妃離在救治風紫韻之時便坦言,若無離宮聖藥血紅炎蓮,風紫韻香消玉損隻怕是早晚的問題。
風破曉聽完慕容雪月的敘述,疑惑道:“那師傅呢?”
“妃離宮主在不久便孤身離去,隻是要我們在你醒來之後轉告你一句話。”
“什麼?”風破曉目光一凝,仿佛猜到了什麼一般。
“若是事不可為,無需太過執著。”風破曉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慕容雪月倒是想起了宣妃離那番冰冷的話語,神情愈加黯然。
“好一個無需太過執著。”風破曉瞳孔微縮,心中忿恨,但也不好在慕容雪月麵前表現出來,隻是看著好幾日沒有合眼的慕容雪月柔聲道:“母親,您已經很累了,去休息下好嗎?紫韻就交給孩兒來照顧好了。”
“不。。。。我要在這裏陪著紫韻。”慕容雪月梗咽的語氣中滿是堅定。
“母親,您這般下去,沒等到紫韻醒來,您已經撐不住了。”風破曉勸道,“母親,答應破曉好嗎?去睡一覺,孩兒在此發誓,縱然是揮軍離宮,也要搶來血紅炎蓮,醫治小妹。”
慕容雪月想了半晌,好不容易方才點頭。看著母親的離去,風破曉嚴重閃過一絲堅毅,衝門外的婢女大聲喊道:“請淵伊先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