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私奔OR 出逃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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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弦在我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我看了他一眼,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陽光透過桃樹的枝椏縫隙照射在我的眼皮上,紅色的,暖暖的一片。易弦在我的身邊坐下來,手覆在我的頭上,“春心,你可還好?”我點了點頭,還是不答話。“我知道是我不對,你別生我的氣了成嗎?”我睜開眼睛看著他,從沒聽見他這樣溫柔過,心裏酸了一片。扶著周邊的東西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挪回了屋裏。關上門,坐到了地上。我知道他還在院子裏,還在看著這間屋子,可我不想出去,也不想說話。老大說我一直有種鴕鳥心裏,一但害怕或者緊張就不知道要說什麼要做什麼,隻想著立馬的把自己藏到誰也看不見的地方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外麵天已經黑了,我聽見易弦在門外麵說。“春心,我知道你在生氣。可也總得有氣消的時候,不能跟自己身子過不去。”我搖了搖頭,才突然發現易弦看不見我搖頭,又小聲的說,“不。我不生氣。”門外麵一聲歎息,不像是易弦。打開門才發現原來是易弦已經走了,林秋離站在門外看著我。我撲過去,抓著他的手,“秋離,帶我走,帶我走……”
    立馬收拾了東西,給老大她們留了封信,就和林秋離走了。“春心,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冷麼?”林秋離抱著我問。“不,我不冷。我們快走吧。”我抓緊了他的手。“春心,等下了山我們就坐馬車,你先委屈一會。”我和林秋離一起騎著他的馬。我點了點頭,示意沒有關係。
    夜錦瑟看了春心的留信,沒有說話。屋裏沒人說話,易弦跟師傅做了個輯也轉身出了天門。姚墨瀲過來準備安慰錦瑟,她倒是笑了笑說,“我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她自己選的路就自己走吧。我算是知道了,人要死啊,是攔不住的。”到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她走到華年和曉夢的麵前,“你們都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吧,華年你去追追易弦,跟他一起走。曉夢,等過段時間我給你飛鴿傳書,大概我們下次怕是要在京城見麵了。”華年和曉夢都點了頭,靜靜的走了。大家各自散去,一陣風吹進大堂,連蠟燭也滅了,月光一點一點的滲進屋子,這個時候誰也沒心情關心在這個大堂裏的右邊第一個座位上的人還沒動身。屋裏幾靜,天璣站起身,仰頭看著清明的月亮,低語著“到底還是走了……”
    一路上行的很快,我堅持不用馬車,因為騎馬可以很近距離的縮在林秋離的懷裏,可以緊緊的攥著他的手或者衣襟,因此一路上一直顛簸著。“你好像很趕時間,出事了嗎?”我輕聲的問。“不,隻是小事,你不用在意。是不是你覺得不舒服了?”林秋離停下馬,用手觸摸我的額頭。我搖了搖頭,“我很好,如果有事可以雇個馬車給我,你先走。把地址告訴車夫他肯定能送我過去。”林秋離聽完後一震,把我緊緊的抱住,“在你的心裏,我總是把你一個人丟下嗎?春心,在我去牢裏接你那天我就發誓,我再不會留你一個人。永遠不會……”我笑了,真的是從內心想笑,這是這麼多天我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可事實是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誓言就是最大的謊言。不過這都是後麵的事了……
    我們用第一的四分之一的時間就到達了目的地。剛一下馬,就看見了“林府”兩個大字,還沒敲門大門就打開了。門口站了兩排的人,微躬著腰,領頭的是一位中年,看見我和林秋離有微微的驚訝。恩,好吧,那是因為我們的姿勢有問題,因為走路還是不太方便,林秋離一直是抱著我的。我們剛一進府,兩排人齊齊的說“恭迎老爺回府…。。”老爺?!我看了看林秋離美輪美奐的臉,不得不稱讚一句:太神奇了…。。
    進了門,我實在不想讓人當動物觀賞,示意林秋離放我下來。“墨溪,我在信裏跟你提的你都可準備好了?”“是。都已備齊…。。”那位中年男子畢恭畢敬的回答,如果不是周圍場景不對,我以為他是林秋離從英國請回來的。“這位是春心,這是我的管家,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就找他。”林秋離介紹。“哦,哦,您好~!”我突然從英國管家的幻想中清醒,“夜姑娘你好。”他十分彬彬有禮,“叫我春心就好…。”他彎腰我就習慣性的跟著彎。“老爺,您是不是先處理書房裏的事情,我可以先送春心姑娘去她的房間。”我皺著眉頭聽墨溪叫林秋離老爺,“你能不能叫他公子或者別的什麼,我這個時間差實在是倒不過來…。。總覺得你像在叫他爸…”說完後我才看見墨溪管家驚訝的神色,突然意識到林秋離的爸爸是皇帝,掩口閉嘴。林秋離笑出了聲,“沒事。你不用在意,墨溪也別大驚小怪。她還有更驚人的沒說出來呢…。以後就叫公子吧。”我吐了吐舌頭笑了笑,“你忙吧,我跟著墨溪管家過去就好。”“不,我們一起過去。我得過去看看才放心。”林秋離說著把我抱著繼續像裏院走過去。墨溪管家隨後跟來。
    我的院子很漂亮,屋子不大不小。不大是不至於讓我一個人住著害怕,不小是不至於讓我摔倒時磕在哪個家具上。林秋離其實是個很體貼的人呢。院子裏有我喜歡的桃花,跟天門的一樣,開的很漂亮,在樹下還有石桌和石凳。我的院子和另一個院子由一個半月門連了起來。我看向那裏,又抬頭望著林秋離,“那是我的院子…。”他解釋著說,看見我皺著眉頭,他又接著說,“你就那麼不喜歡住我旁邊?”我笑了笑,把領口拉拉緊,雙手交疊著壓在胸前。林秋離歎了口氣,把我放在了屋裏窗戶邊的涼塌上,“我去辦事,你自己先呆著。晚上一起吃飯,無聊了叫墨溪先陪陪你…。。”
    墨溪管家很盡職盡責的一直陪在我旁邊,我看著桃花,他看著我。“林秋離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嗎?你這麼盯著看!”我看著他問,“不不不…。”他連忙搖頭,“不?”我瞪大眼睛,“哦,是是是…。。”他又連忙點頭。這樣迷蝴蝶的人也能當管家?熬到吃飯的時候,我看到墨溪管家明顯的鬆了口氣,把我交給了林秋離後就趕忙下去了。“還習慣嗎?”林秋離問我,“還好啊,才來了一天不到,哪有什麼習慣不習慣之說。”“春心,等你病好了我帶你出去轉轉。”“你不用操心我啊,我很會自娛自樂的。你知道的,我來這是為了散心,也為了躲人。我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見他。”林秋離點了點頭,表示他明白,然後摸了摸我的頭沒有再說一句話。
    在這住了一個多月了,每天都會和林秋離一起吃早飯,有時候他會出去辦事情,我就坐在窗戶邊的涼塌上看桃花,他總是在晚飯前回來,然後陪我說說話,喝喝茶,或者坐在一旁看書但絕不離開我,這樣平淡而暖心的日子真的是我夢裏見過的那樣。我原以為這樣的日子即使不會讓我過太久,也會過的盡量悠遠綿長一點。可一個多月後,夏季來臨。
    江南的夏季除了陰天就是下雨,才不過兩個星期,全身的關節就跟錯開了一樣疼,動都不想動一下,全身就跟被針紮一樣,隻知道疼但具體哪疼又說不上。身上蓋著兩床被子,可又有什麼用呢,被子也是潮的啊。林秋離坐在我床邊端著碗藥,一口一口讓我喝,我攥著他的衣襟就知道喊疼。墨溪管家估計是沒見過這麼得病的,連著忙活,手足無措的。嗬嗬,從我來到這那天他好像就是這樣,明明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
    顧墨溪覺得很是奇怪。他是從這個宅子的上一代主人開始做管家的,老主人病逝家裏鬧翻了天,幾個子孫敗落了這個家,債主上門逼命,是林秋離救下了這一家子,買下了宅子還清了債。林秋離留下了這一家子的人做奴仆來還債也留下了顧墨溪繼續做管家。而顧墨溪也是這個宅子裏唯一一個知道林秋離是大皇子的人,他覺得林秋離的母親真是明智,這樣豐神俊朗的一個人要是在皇宮裏實在是太遺憾了。而他覺得奇怪的地方就在於這個清潔高雅的主子帶回來了一個女孩子,不不不,帶回來女孩子沒什麼可奇怪的,真正奇怪的是自從這個女孩子來了以後主子的表現。
    一直是優雅出塵的主子現在天天連門都不出,要是非出去不可也必定在晚飯前回來。要是誰想請他出城一敘那簡直是不可能。每次從外麵回來一進門就先問“春心呢?她今天有沒有吃飯?吃了多少?都吃的什麼?她今天除了睡覺都做了什麼?吃藥了沒有?你是不是盯著她喝完藥才走開的?…。。”顧墨溪愣了,他也想找人問問這還是那個天仙嫡人般的林秋離嗎?
    “公子,杜老爺請你過去喝茶。”墨溪管家對林秋離說。“哪個杜老爺?”林秋離斜眼看著顧墨溪。“就是上次他家女兒在院子外麵彈琴的那個。”“哦,推了吧。”林秋離說完又看向我,“春心,再喝一口藥,快點。”我自己有的時候都有負罪感,好好的一個大好青年都被我這個病秧子給拖成了老媽子,“藥給我,我自己喝,你該去杜小姐家就去杜小姐家,該去王姑娘家就去王姑娘家,我自己待著可以的。何況還有墨溪管家呢,是吧?”我拉著顧墨溪的袖子向他求證,顧墨溪不複我望的點了點頭。“就墨溪能管的住你?行了,我哪也不去,你趕緊喝藥。”林秋離把藥碗又往我嘴邊送了送。“蕭讓,你不能天天守著我啊。這雨季,這天氣如果一直這樣持續上半年一年的,你就不做別的事情了?!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也一樣擔心你。再說我隻是剛開始那一個星期不適應,現在已經好多了,是不是啊墨溪管家?”顧墨溪又跟著點了點頭,“公子,杜老爺那不去就不去了。可這江南織造已經下了兩個帖子了……”
    林秋離看了看夜春心,把藥碗塞到她手裏,站起了身,“我會速去速回,你好好待著,難過的緊了就趕緊叫人請我回來,知道嗎?”夜春心看著林秋離走出了門,身影被斜斜的雨幕遮掩…。。
    顧墨溪發現其實夜春心是個挺堅強的女孩子,她勸走了林秋離後深呼吸了幾次,然後憋著氣一口喝完了很苦的藥。她疼的冷汗一身一身的冒卻不吭一聲,顧墨溪知道平時這樣的時候林秋離都是用內力幫她驅寒止疼,可現在他隻能是幫夜春心擦擦頭上的冷汗。夜春心抬眼看了看顧墨溪,“我沒事,你扶我到涼塌上去吧,我想看看雨。”
    夜春心看著雨,心裏隱隱的念想著曾經的日子,突然用低低的語調說起了曾經看過的一段佛語,“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心動則人妄動,動傷其身,痛其骨,則得世間諸般苦。”顧墨溪站在一旁聽著夜春心一遍一遍的背誦這這段佛語,混著雨聲,有時聽不真切,有時又句句砸在心上……
    林秋離拿著封信進來,“你們家老大捎信過來了。”夜春心騰的坐了起來,“哪呢?”林秋離遞過信,夜春心拆開來看了一眼,然後就低低的笑了。“寫的什麼?”林秋離問,“回信。”夜春心說著把信紙遞了過去,上麵就真真的隻寫了兩個字“回信。”“為什麼會這樣寫?”林秋離不解。“因為我當初走的時候給她留的信上也隻有三個字‘一封信’。”說完,夜春心就笑的在床上滾來滾去的,“錦瑟她不生我的氣了…。她不怪我跟你私奔了…。嗬嗬”林秋離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哪有姑娘家說自己跟人私奔的?!其實夜錦瑟是來了府裏的,隻不過她們沒見麵,夜錦瑟隻在很遠的地方看了一眼春心,然後留了這封信和一瓶藥就跟著姚墨瀲一起走了。趁著夜錦瑟去看春心的空當,姚墨瀲站在自己麵前說:“蕭讓,春心和你在一起,你凡事要多想她,千萬別在讓她出事,你要知道,錦瑟她默認春心和你一起不是因為相信你,而是因為相信春心。我們付出了這些許代價,經曆了這幾多事情,也再經不起什麼折騰。對了,我離開天門的時候師傅讓我跟你說除了要監督春心好好吃藥,還要讓她多鍛煉,不能因為疼就臥床不起。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過會我就和錦瑟走了,你們多保重。”
    林秋離看著又笑的眼睛彎彎的夜春心,心裏也晴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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