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未選擇的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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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錦瑟坐在石桌前,看著夜春心走了出去嘴裏不知道還在嘟囔什麼,她低下了頭,仿若自言自語般的說了句“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華年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坐在了剛才夜春心坐過的位置,用手輕輕的拂過剛才春心爬過的位置,說道“對或不對,隻有等以後的她自己才知道。我們,便隻能如此。”
“今天五更的會取消了吧。”說完夜錦瑟站了起來,沒有回屋反而走出了院子。
站在經常開會的那個涼亭,已經五更了,本應該異常熱鬧的地方今天卻隻有自己一個人站著。夜錦瑟皺著眉頭,她心裏反複的問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對的還是錯的,卻始終沒有答案。
或許華年說的對,隻有等時間來證明。她坐了下來,看向夜春心院子的方向,想起了今天晚上和易弦的談話。
“你回來了?還挺快!”因為不高興所以有些不陰不陽的說道,其實隻有自己知道自己心裏在惡狠狠的咒罵著麵前這個身份尊貴的人,罵你也是活該,人是你帶出去的,卻讓她自己跑回來!還好意思來看!
“春心在你這兒?”相比自己的淡定,易弦顯的有些焦躁。
“在!”不想多跟他言語
“看你的樣子她應該也沒事,我先回了,等她睡醒了叫她來我屋。”易弦扇著扇子,貌似恢複了他的冷靜,可一個冷靜的人會把扇子扇這麼快麼?哼~看我不替春心報仇!
“你就是這麼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的啊~!春心她醒不了了,也去不了你屋裏了!”
“她到底怎麼了!”易弦的聲音有點顫,他自己怕是都沒發覺吧。
“怎麼了你不清楚嗎?不是什麼都在你掌握裏嗎?包括今天的引君入甕,這戲演的真是好!好啊!好的奴婢自愧不如,隻是下次你就得換人了,春心怕是再去不了了!”想起來自己就一肚子氣,“好個放長線釣大魚,你辦你的事情,你引你的殺手,你抓你的幕後黑手,為什麼非得把春心扯進來,你心疼華年,不舍得她去冒險就舍得去折騰春心嗎?!你難道真的討厭她討厭到即使她死了也無所謂的地步?!”我聲聲訴問,你今天要是還能冷靜的走出去我把我夜錦瑟三個字倒著寫!
“春心她。。。。?”易弦有些哽住了,不知道是不敢說下去還是不敢想下去。
“我平日裏雖對春心嚴厲了些,但那也是我親妹妹,你當初不是說帶華年出去嗎?春心那個一根筋你怎麼能放她一個人跑!”步步進逼,還不說實話?!
“我以為大路不會有人的,人應該都在小路啊,春心她怎麼可能出事!不是她回來叫的莊晟嗎?”看看,快露原型了吧,看我再送你個“照妖鏡”!
“春心從小身體不好,你跟她跑那麼久就沒發現她根本跑不了多遠嗎?是!大路是沒殺手,可你讓她拚了命的往回跑跟要她的命有什麼區別!她回來就。。。直到現在還在屋裏躺著呢!她好歹陪了你那麼久,你怎麼忍心啊!你怎麼那麼奸淫擄掠喪盡天良呢!”一想春心剛回來的樣子心裏一急把跟春心說話的那套也搬了出來。她當然不能跑,她八百米從來都是最後一個過及格線,還是華年連拉帶拽的過去的,不過要是遊泳她可是當仁不讓的全班第一。
幸虧易弦也沒怎麼注意聽後麵的,收了扇子就要往裏衝!被華年剛好從裏麵出來給擋了回來,“別去了,來不及了。”真是好姐妹,一個眼神就知道要幹什麼,我敢打賭要是裏麵躺著的那位肯定沒這默契,一脫口就該把我供出來了!
易弦愣了愣,還是推開了華年,緩慢堅定的走了進去,曉夢又從裏麵走了出來,“這是幹嘛啊!”曉夢雙手推著易弦不讓他進去,“春心可是隻穿的內衣!”
“讓我見春心最後一次都不行嗎?!”易弦又走了回來,平靜的坐在椅子看著曉夢問。
“你有毛病啊!春心隻是發個燒,你少咒她!”夜曉夢莫名其妙的看著易弦說著。我才知道我一直冤枉老四了,她跟我不是最沒默契的,至少她現在還在裏麵躺著沒跳出來拆我的台!夜曉夢她才是最缺根筋的!
“發燒?!”易弦有種要崩潰的感覺。
“對啊,發燒,那也是老毛病了。她情緒一不穩定就愛發燒~!要不你看她老沒事一個人傻笑!今天燒退的挺快的,沒事!”夜曉夢還沒知沒覺的說著。
“夜曉夢!”我站在她身後深沉的叫了一聲
“啊!你幹什麼啊,嚇死我了!”她倒是被我嚇了一跳!
“你可以出去了。。。。莊晟還等你彙報春心的情況呢!”我揉揉太陽穴無力的說
“等等,我也和你一起出去”夜華年趕上了夜曉夢兩人一塊走了。
發現易弦看著自己,看就看,反正我又沒說春心怎麼了,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關我什麼事,你愛看你就看!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實在受不了他那副吞吞吐吐的樣子了。
“發燒是什麼?!”
“就是風熱!”我徹底無語,怪不得春心就跟夜曉夢和易弦關係最好呢,我知道了根源————都是缺根筋!
想到這,夜錦瑟笑了笑。她釋然了許多,她依然不知道自己這樣試探易弦對不對,也不知道這樣做後麵會發生什麼,她隻是不想讓易弦老站在路叉口猶豫不前,不論怎樣他都得選一條,而那條他未選擇的路就會像今天他為春心選的大路一樣,他永遠不會知道會發生什麼,但,無論如何,總得做出一個選擇。
夜錦瑟看了看走到自己麵前的易弦,“呦!你是替華年來開會呢還是春心啊?”
“我的事情辦完了。”易弦坐了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他的扇子。
“我知道!要不春心能病嗎?”夜錦瑟看似雲淡風清的說著。
“我要離開這裏,回去了。”易弦還是一直盯著他的扇子看。
“然後?”夜錦瑟倒是直麵看著易弦
“你們四個。。”
“當初說的是賣一送三,也就是說隻有一個是賣給你的,你也隻能帶走一個!”夜錦瑟還沒等易弦說完就打斷了他。
“是,我就隻要帶走一個,我不會帶走夜曉夢。”易弦對這個不平等條約好像並不感到奇怪,語氣也沒什麼起伏。
“有莊晟看著,你倒是敢!”
“我也不會帶你走。”易弦還是沒抬頭
“哼~!”夜錦瑟非常不屑。
“我要帶走春心!”易弦抬起頭看著夜錦瑟說
“帶走她繼續給你當槍手嗎?!”夜錦瑟突然站了起來
“這樣的事我不會讓它在發生了,我會照顧好她。你不用擔心。”易弦好像很堅決。
“你也不想想你家裏是什麼情況,那個地方你連你自己都快顧不到了怎麼照顧她,她去了那個地方你又叫我怎麼不擔心。她要是真跟你走了,就隻有一個下場。”夜錦瑟語調不自覺的高了很多。
“我一定能照顧好她。”易弦聲音低了下去,與其說是讓夜錦瑟聽見,不如說他其實是在給說給自己聽。
“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夜錦瑟一甩手走出了涼亭。
“春心她真的不能跟你走。你帶走了她準備怎麼跟華年說?”曉夢出現在易弦身後。
“華年她不用說什麼就明白。”
“你看上去很強,強到不用任何人照顧,其實也還是個孩子,春心也是。兩個孩子在一起要幹什麼,過家家嗎?這樣子你讓錦瑟怎麼答應。我勸你,那個地方與其帶春心走,不如帶華年去,還能幫幫你。何況,你就那麼肯定春心一定會跟你走嗎?”曉夢繞著桌子邊走邊說,手指輕輕的在桌邊滑過,“我跟你打賭,如果我和你同時掉到水塘裏,春心肯定先救我。即使她知道我會遊泳而你不會,也是先救我。”
易弦看了看夜曉夢,站了起來,什麼都沒說,搖著扇子走了回去。
易弦站在院子裏練著劍法,看著昨天晚上還在發燒的人現在在一邊給自己泡茶,嘴邊依然不停的念叨著隻有她自己才能聽明白的詞句。
走了過去,看著麵前的人,指了指茶杯,她才反應過來要倒茶,輕叫了一聲趕緊斟上。真是笨丫頭!可為什麼自己會脫口而出問夜錦瑟要她。
“爺答應給你的東西可都收到了?”昨天回來特意列的清單讓人上街去買了一份給她,如果不買她又不知道要念叨些什麼了。
“收到了!收到了!”夜春心的眼睛笑的彎了起來,突然又歪著頭想了想說,“那個是聽你的話的獎勵,我還救了你的命呐!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獎勵啊?”剛才笑的還挺可愛,這會笑的活脫一個黃鼠狼!
易弦想了想,從懷裏拿了一個玉扳指,“爺賞你的!你說的收了誰的這個就是誰的人了!”
突然看見春心拿著扳指幹咳了好幾下,幾乎快喘不過氣,易弦突然有些尷尬的狠狠在她頭上敲了一下,“你想到哪去了!爺是說你收了它就一輩子是爺的奴才了!”
“是!是!是!我的少爺!你別打了。”
“爺告訴你,隻說一遍,你給爺記住了。這個扳指價值連城,就是一百個你也不夠賠的,你最好給爺保管好了,否則。。。。。”易弦又無意識的擺出了少爺的架子來掩飾尷尬。
“很值錢?”夜春心想起了上次換饅頭時的那個店小二啃她的戒指的事情,但也沒傻到把扳指放嘴裏咬,隻是對這太陽光用各種角度看,至於姿勢嘛。。。。不說也罷!
“你就是餓死也不能賣!被爺知道你要是賣了它或者丟了它,爺我親自把你餓死,你信不信!”
“信!信!不讓賣,不讓送,你給我幹嘛!跟個定時炸彈一樣。。。。”夜春心不滿的嘟囔,從懷裏掏了一個皺皺巴巴的手帕扔在桌上,丟了一句“我隻剩這個沒送人了,送你當還禮吧!”,然後走了出去。易弦皺著眉頭用扇子撥拉開那個手帕,是在街上買的那個,白色的底,角落裏還繡了一隻桃花,他扭過頭想了想,終是把它裝進了懷裏。
今天太陽很好,運氣也不錯,肥羊送我了一堆東西還有一個看起來很值錢的扳指。我得拿去讓老大看看,順便把那些東西分她一點,讓她知道我夜春心也是大有用處的。
老大,華年,曉夢都在院子裏,連夜小三都在?!我走了過去,分了東西,夜錦瑟象征性的笑了笑,好像有什麼心事。我沒問,問了她肯定也不告訴我,告訴我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我索性沒問。
不一會兒肥羊也散步到了這,依舊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搖著扇子,晃著步子,我就納悶了,昨天街上那些女人見了這幅樣子怎麼就被迷的層出不窮的上來搭訕。有錢難買早知道啊,我一直不讓那些女人跟我們一起逛是因為我怕易弦不給我買東西了,早知道後麵有殺手,我寧願不買東西,讓他們郎情妾意去!
我和老大,華年說笑,夜曉夢到抱著夜小三跟易弦聊的投機。惹了夜錦瑟,被她滿院子追著打,誰讓我跑步不濟呢,“唉~~什麼時候我們能生活在海裏。。。。。。”“我給你好好醒醒夢~!”夜錦瑟說完就狠狠的又敲了我一下。我大叫著去打華年找心裏平衡,三個人滾成一團。
“春心!易弦掉水裏了!”突然聽見曉夢大喊,我跑過去看見易弦在那個大的離譜的人工湖裏掙紮,我正準備跳下去救他,“春心!小三也掉下去了!”又聽見曉夢大喊!我又止住了動作,看看曉夢又看看易弦,我想了想,就解下衣帶給易弦扔了過去,好歹他還抓到了,“你抓好啊,我先救夜小三。”說完我把另一頭交給了華年,先找了個網子把夜小三撈了起來,曉夢一下子撲了過去,生怕她家小三怎麼怎麼樣了。
等我回頭準備拉易弦的時候,他在水裏看著我,突然放開了手,慢慢的沉了下去。我心裏還有些拿不定到底要不要跳下去救他,華年就脫了鞋準備跳了,而易弦也徹底沉的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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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夜小三站在易弦旁邊,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扇子,看著夜春心在院子裏和華年錦瑟打在一塊兒,他雖沒明顯表現出的什麼表情,但也沒現自己的臉在這一刻變的異常的柔和。
“我決定跟你打昨天晚上的那個賭。”那人雲淡風清的跟我說,然後轉頭看了看我,便走到湖邊,又轉身看著夜春心,背躺著掉下去。我突然覺得這個賭局很多餘,但還是尖叫了起來。
看著春心準備跳下去救他,我立馬把小三也扔了下去。我遊泳可沒春心好,我才不會那麼傻陪易弦一起跳下去呢,讓小三下去代表一下就行了。何況以我們夜家人互相的了解,小三下去絕對比我下去效果要好。至於這個效果是不是易弦希望看到的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效果絕對是夜錦瑟希望看到的。
易弦從水麵上看著夜春心把那根繩子交給了華年,而轉身去撈那隻老鼠。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身上冷一些還是心裏更冷一些,從裏到外的冷。
看見夜春心站在岸邊猶豫不肯下來救自己,他突然笑了,他突然覺得好辛苦,好累。鬆開了繩子,水漫了上來,休息,就讓我休息一會吧。而最後一個畫麵是華年準備跳下來,其實不用了,我這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