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哎喲，廢物！真他媽廢物！你們看著點路啊！！”胖子氣急敗壞地吼道，滿臉血跡，開始囂張的氣勢一掃全無，顯得非常狼狽。
    手下的人小心翼翼攙扶著他，也不敢說話，怕一不小心成了倒黴的炮灰。
    “大哥，要不要把這件事訴羅斯大人？”一個手下試探著問道。
    “狗屁！告訴羅斯大人有個鬼用！他治得了淩允？！哎喲……”胖子捂住了還在不斷流血的右眼，迭聲哀喚著，又恨恨說道：“淩允在亡靈盟裏正如日中天，脈絡權力擴張得很快，連首領都快控製不了他了，羅斯大人能拿他怎麼辦？這次遇到他，我們隻能自認倒黴！”開玩笑，去告狀？除非他嫌命太長了！
    剩下那隻完好的眼睛裏突然凶光一閃。淩允啊淩允，別以為你真的可以一手遮天。這是一條不歸路，它的規則是，誰爬得越高，誰就跌得越慘。
    甚至，什麼是死無葬身之地。
    “大哥，那個女人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淩允帶走的，你還以為要得回來？！媽的，差一點我就把她給上了！”胖子想到那活色生香的女人軀體，心裏就一陣懊惱。還好拿到了二十萬，總算有所收獲。
    “那，那個蘇萊呢？”
    “哼，就讓她逃幾天。給我惹這種麻煩，我饒不了她！！”說到自己，今晚真是衰到家了！女人沒得到，還被弄傷了一隻眼睛！
    胖子正罵罵咧咧的，卻突然被幾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擋住了。
    “你們……你們是哪條道上的？”胖子看著眼前這幫麵無表情的男人，粗著嗓子問道。
    最前麵的那黑衣男子低低開口：“遲歡小姐呢？”
    “誰是遲歡啊？”胖子不耐煩地反問。
    “跟那個蘇萊一起來的那個。”
    “哦？”胖子不屑地用剩餘的一隻眼睛橫了他們一眼，說：“你們說的那個差點被我上了的女人？哼哼，她的身材可真夠火辣啊！單單看到她的身體我下麵就硬了呢！“他嘴裏吐著淫穢不堪的字眼，得意洋洋的表情，配上那張沾滿了血的肥臉，顯得格外令人憎惡。
    那黑衣男人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季先生……”
    因為他說的是中文，所以胖子等人並不知道他在與電話裏的人說什麼，他們也沒興趣知道他在說什麼，胖子說道：“你們也對那個女人有興趣？早說，可惜她已經被另一個人都帶走了！現在給我讓開，別擋著老子的路！”
    見那為首的黑衣男子像沒聽到他們的話，甚至像沒有看到他們一樣，正認真地聽著電話，而其他人也沒有讓開的意思，胖子的一個手下跟著大喊起來：“你們聾了嗎？！沒聽到我們老大叫你們滾開嗎？！”
    黑衣男子謹慎小心地向電話那邊彙報情況，然後那邊像是沉默了很久，久到黑衣男人的心都快不受控製地跳出喉嚨，那邊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黑衣男子聽了，不動聲色緩了一口氣，低聲答道：“是。”
    他將電話收回衣袋裏，手伸出來的時候，儼然多了一樣東西。
    一把烏黑的，冰冷的，帶消音器的手槍，準確快速地對著胖子那碩大的頭顱。
    胖子等人愣住了，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密集的，經過消音的槍響悶重地響了起來。他們還沒有機會哀嚎，就全部頹然倒地。並且，全部眼睛都愕然地睜大著，他們至死也無法相信，這些人，居然開槍敢殺了他們。
    鮮血從那些人頭上的彈孔裏湧了出來，慢慢地蔓延了大片街麵，周圍彌漫起刺鼻的血腥氣。
    “追。”黑衣男子轉頭，簡潔有力地下了命令。他看似沉穩的聲音裏，竟有些遏製不了的恐慌。聽到他這一句話後，幾個人立刻訓練有素地消失在街頭。
    季臣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聽筒。
    他的眼睛一片血色的通紅，薄唇抿得緊緊地，英俊異常的臉上一片像冰一樣冷漠。有狂躁凶殘的情緒，正衝上他墨黑深邃的雙眸。
    他麵無表情，沒有人可以看出他心裏在想什麼。過了好久，季臣唇邊揚起一抹冷笑。那雙血紅的眼睛裏閃爍著嗜殺的光芒。
    遲歡，我是不是給你太多自由了。
    我怎麼會想給你一段普通的生活的？這念頭多麼荒唐可笑。
    你和我都是一樣的。我們的命運，一樣注定要在黑暗裏掙紮，無緣光明。
    我不會再讓你遠離我的身邊，哪怕你要陪我在黑暗裏享受孤獨的至高無上，哪怕你再也碰觸不到陽光。
    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可以傷害你的，隻有我。
    可以讓你哭泣的，隻有我。
    可以讓你痛苦的，也隻有我。
    我要在冰冷殘酷的黑暗裏，聽到你絕望流淚的聲音。
    因為你是我的。
    隻能是我的。
    誰敢碰你一個指頭，我會讓他屍骨無存。
    拳頭緊緊捏了起來，關節清晰地凸顯出來，發出恐怖的嚓嚓聲響。
    明明是陽光明媚的上午，辦公室裏卻因為季臣陰狠的眼神，失了所有鮮豔的顏色，連空氣也冷冷地凝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