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新城潦倒(後麵四章發重複讀者可以跳過,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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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悼會。
二十幾平客廳,紅紅“喜”字疊貼上偌大黑黑“悼”字。吳玉玲的遺像掛笑擺擱在兩花圈正中央。夏荷和莫雲峰跪地涓然淚下。“莫”老爸垂頭數著回憶。
陸續有親戚到來。鞠躬上前燃上香火,火盆即刻串火冒煙。退回原地鞠躬,“莫”老爸機械回禮。客人轉向他拍拍他肩或是輕抱一下以示節哀順變、、、、、、
五月下旬。
“二姑”夏荷怯生的叫到隨後遞上一杯熱茶。“莫”聞聲出來客廳,“二姑,來了。坐。”他招呼。“莫兒,你也坐,二姑今兒來看看你們。現在好了你也算成家了。”她頓了片刻。“你二哥馬上結婚,你知道——我們家也沒有寬鬆的地。對了六小區菜場邊有兩間平房,雖然老了點但你們可以先安頓在那兒。不過——你放心等他們能買了房子你們還是可以搬回來住、、、、、、”
“莫”搓著手道:“二姑,我知道。謝謝你能把房子讓給我們住到今天。我想困難是暫時的。我懂——你看,容我們去看看房子?”“不急你二哥婚期是下個月十八,還有二十來天你們要是不滿意那平房還是可以去看看別處的。”說罷完成了任務似的起身欲辭。“吃飯再走二姑。”“莫”挽留。“不了。”說罷推門而出。
夏荷與其默然無語。“老婆,別擔心——”他翻動喉結,“我們會好起來的”說著摟過夏荷,背著她兩滴淚輕輕滴落。夏荷無聲拍拍他,推開把臉移到他正前方微笑著頷首“我信!我去燒菜。”說著進了廚房。
六小區菜場邊確有兩間平房。“莫”推開紅紅木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屋內空空房子裏擺著兩條布滿灰塵的凳子,角落還有張快散架的木桌上麵橫躺著兩“康師傅”礦泉水瓶。門“吱”地抽開,夏荷尾隨莫雲峰進得屋子,上方一把灰塵垂落衣肩。天花板黑烏烏有水?濕的印子。屋頂轉角處掛滿蜘蛛網,顯然多時無人居住。
裏間,那落地門軸已壞,懸吊吊半開著一扇木漆翻落的棕褐色門。“莫”小心推開。裏屋擺放著一張單人木板床,上麵翻疊著破舊草席。幾個黑色垃圾袋裏蠕動著不知名的蟲子。“哧”地飛出一群飛蛾,“啊——”夏荷尖叫著退後幾步。牆上用炭黑寫著:“我們一定要努力生活才不會遺憾。2005。4。30落名‘XX波’”
“這還能住人?”他兩嘀咕著退出房門。迎上來一老頭,“你們是劉誌的親戚?這房子拾掇拾掇還是可以住住,離菜場又近。”說著伸出指頭比劃“一百五十,你們按月付。水電有表。”“莫”別了眼生滿鏽的鐵盒子道:“叔叔讓我們想想,明兒給你答複。”“好,那我留個電話。要是住來個電話。”說著迅速在紙片上劃上:“1380XXX7126”遞給莫雲峰。
莫雲峰散懶的打開房門將鑰匙扔在鞋櫃上。兩人挪屁股貼在沙發上。掛鍾數秒伴著心音。半晌“莫”轉向“夏”“我們還有多少錢?”夏荷從錢包裏掏出三張毛主席頭像鈔票,又從口袋裏搜出碎銀子:“一共,叁佰柒拾肆塊五毛。”“莫”沒有回話,咬著嘴唇,突地他無奈道:“我們還是住那平房吧。”接著解釋“你看那些全用木板隔出,住那麼多人,魚龍混雜的。再說,我們——”
“行,我也是這樣想的。等有了合適的房子再搬不遲。”夏荷接話。其實他們清楚不是等有合適的房子是等有租房子的銀子。
六月,天氣始熱。菜場的惡臭讓他們關門閉戶,風扇從回屋扇到他們離開屋子。轉眼又是收租之期。夏荷側身轉向“莫”,“老公,”她叫到。“嗯?”他回答有氣無力。“明兒房東要來收租金和水電費了。我發工資還有三天,你看你是不是想辦法先交上,我——”夏荷語速緩慢。還沒等往下說,他“嗖”坐了起來,幾乎是咆哮:“我沒辦法!我沒錢!我上那兒想辦法?!”說話間眼裏布滿血絲魔鬼似的。“老婆——”他壓低聲音,夏荷不再吱聲隻是淚水滴落枕上立刻濕透一塊。“我家頻頻出事,你知道我沒錢了。要不讓他等三天一並給他。”他哽咽“都是老公不好讓你跟著我受苦——我——”說著摟緊夏荷,原本淚如雨下的夏荷聽得他如此道來,便抽泣在“莫”懷裏。莫雲峰眼裏的血絲化作淚彈出眼眶。
清晨,洗漱間,“莫”的手機幽靈般唱響。又是陳文清,上層包工頭。他若有所思,還是接下電話。依舊是老套路,意思就是不交錢工程就甭想接。掛斷,莫雲峰抓起外套奔出去,看來老陳動真兒了。
項目辦公室。陳文清咬著中華煙嘴。油頭滑麵地大班椅上搖晃著。“小莫,來了。”說話間散出濃煙。他換一舒服姿勢。“小莫,不是我催。你也知道,離進場還有十來天,再不交錢,我怎麼踏實。毛誌強找過我。誇海口要比以前做得更好。以前不是老弟你做嗎?這搶你飯碗不就是光頭上的虱子明擺著?”
“陳哥,你也知道,我這不是沒辦法嗎?我這屋漏偏逢連夜雨,工程出事賠錢,我媽生病逝世,房子二姑收回去。不瞞你說現在我還和新婚老婆擱菜場平房——”
說到此,四十臨近的女人抱一堆單據進來。“老陳,這?”她見談話沉重插了句話。“哦,下麵包鋼筋的小莫。”他若無其事的介紹。她頷首微笑,開始翻騰她那單據。突然冒出“愛情三十六計,要隨時保持美麗才能得分不被判出局。”老陳來電。他接通電話。黑牙一覽無餘,咧嘴笑著道:“喂,哪裏?賞臉賞臉!立馬到。”掛後抓起外衣同時朝莫雲峰到:“抓緊兄弟,要不——”沒說光“噌噌”下樓離去
“莫”腦子空白片刻,起身欲走。“小莫?”那女人叫到。“是”他隨口而答。那女人抬頭直勾勾的看他鑒賞古董似的。看得“莫”別過臉去。她收神道:“你是下包鋼筋的。其實你做的不錯。可是錢不到位誰也不踏實。要是臨時轉承時間也不允許,這不就坑了我們。毛誌強是找過我們,那家夥一向是包木工活的,再說你又先交定金還是顧及你的情麵。可是人家有現金。可你遲遲不動靜我們也難做。”說完他埋下頭。
“老板娘。”莫雲峰想再說點啥。“哦,叫我李姐就行。”她抬頭笑著說。“要不你留一電話我這邊有消息通知你。”她建議。“莫”趕緊遞上掛靠“xxx四建”的片子。“xxx四建?”她有幾分好奇問到。“掛的”他趕緊解釋。
“那李姐,我先走。希望你這邊有消息通知我。”說著將右手伸到那女人跟前。她立馬迎握。同時笑著“一定,一定。”有意重重捏了一把。
周六。
屋外烈日狂野的揮灑金光。“夏”、“莫”守住風扇看電視。中飯後兩三集連續劇一泡時間又劃到了四點半。“莫”切換靠床的位置那床便“吱吱”作響。
突然手機閃著陌生電話振動。四目相向,莫雲峰還是接通電話。“喂——喂——”那邊很吵,“是小莫嗎?你出來喝茶吧,我們在清——華——茶樓。”那女人吼著。其間夾雜著女人嬉笑聲。“是李姐。我——”莫不知如何應答。那邊顯得有點煩躁“別磨嘰,不要你買——單、、、、、、”剩下的沒聽清楚,隻有“嘟嘟嘟”掛線聲。
“莫”望了望夏荷,“要不我去下?”他試著問。“去吧,不過你當心,那女人可能——”說著他不看莫雲峰。“還不是接工程嗎?瞧你樣兒,怎麼變這樣了?”他沒好氣道。“我變哪樣?”夏荷有點潑“不高興和你說——”說著他推開門。“早點回來!”夏荷伸出頭吼。“嗯”他頭也沒回的去了。
清華茶樓。
“裏邊請,先生幾位?”迎賓推門讓進莫雲峰。“有朋友在。”他徑直朝那群女人走去。原本迎賓想殷勤領他過去,他步大且快她尾隨幾步又無奈退回原地。
那群女人往桌上丟錢。靠!全是百元大鈔,五十沒有一張。個個年近四十可都身著名牌那丟錢姿勢嫻熟,顯然闊綽太太。
“小莫,來了。”那女人招呼。丟錢動作暫停齊刷刷目光全聚焦莫雲峰。全如餓狼般發出“吱吱”聲。真他媽帥!有人眼裏冒火。“李姐,有消息了?”他急切問到。“不著急。”她回到。“小莫,你幫我悶兩把,我上廁所正好換換手氣。”“莫”不及推辭她已經將其按坐在位置上。走時招呼:“別欺負小莫哈。”
“莫”拘束了一小會很快進入角色。居然連贏三把。不知多少錢反正一大把錢歸放到他胸前。一把下來,他覺得背心發熱。那女人沒有擺凳安坐,也或站累了居然靠在他背上。“莫”挪動一下位置。那女人才朝側麵靠了靠。
街燈華上,城市迷幻無窮。
那群女人準備下步活動,起哄:“李淑,請客,看你小莫幫你贏了多少錢。”“莫”瞪眼“我就成她的小莫了?”莫名其妙!“好,請客,請客。”說著轉向“莫”問:““我們去吃啥?海鮮?火鍋?西餐?還是?”“我隨你們。隨便就行。”“嗬,你是請你小莫吧?”那些女人玩笑著。“別亂說。小莫,人家——”她居然紅了臉。還沒說光那些人推推拉拉出了茶樓。
推杯換盞,一片喧囂。主角自然是叫李淑的女人。可每每敬酒都有意扯上“莫”儼如他們就是一對情侶。席間那群女人數落著婚姻不是,罵咧花心男人,訴說著寂寥。當然是李大姐最煽情一把鼻涕一把淚。“這些女人整天衣食無憂還不知足,要是夏荷有點錢斷然不會如此、、、、、、”他走了神。
不經意到了宴散人離時。一會功夫便剩他和那女人扒在桌上。是喝高了,好像在抽泣。
“莫”起身居然晃動了下身子。其實他也沒少喝。出乎意料的是那女人居然四平八穩的站起來,掏出車鑰匙。“小莫我送你回去。”說著跟滴酒未沾似的打開馬六車門。隻是眼圈紅腫也許真挺傷心。
沒有拒絕,朝打開的後排車門去,踩到一香蕉皮險些滑倒,她迅速將其扶住。坐進車,“莫”閉上眼。“小心開車。”他叮囑到。那女人從鼻孔裏哼出一“嗯”。
六小區一到“莫”就下車。他不想讓人知道他住那惡臭平房,尤其是女人。“沒事吧?”女人問他。“沒事”他頭也沒回揮揮手朝小區房走去。“那工程你先進場,其他我去打點——”臨發動車子時她頭伸出駕駛室朝“莫”吼到。
馬六瞬間淹沒夜幕。莫雲峰這才掉頭朝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