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卷 風過雲舒 第一章 左右不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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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站了,到站了,一個個的都麻溜的,快點,快點,趕緊下車,後麵那個,後麵那個,就說你呢,趕緊的啊,都睡一路了,快醒醒•••”林朔風還有餘下的幾個人就這樣被趕下了車,六個小時,這是林朔風長這麼大第一次坐這麼久的客車,對他來說這是一個不小的考驗,尤其是膀胱,找廁所,竟成了他踏上這片熱土後要做的第一件事。
    “大叔,這附近哪裏有廁所”
    “呶,看見那藍牌子了嗎,那個就是••••“
    “謝了,大叔“林朔風像是吃了興奮劑的似得背起行李朝藍牌子竄了過去。
    報攤的中年男子看著他的背影自語道:“年輕人哦,真好”
    “嘿嘿,那小孩,不認識字啊,沒看見寫的啥呀!”林朔風被廁所門口的一張桌子攔了下來,桌後的大媽高舉著手指,順著她指的方向,一塊小黑板上歪七扭八的劃拉著一行字:“廁所收費,小便五毛,大便一塊”
    “上個廁所還收錢啊”
    “啥,收錢,不收錢誰打掃啊,不收錢東西壞了誰修啊,你以為這是大野地呢,隨便撒,上不上啊,不上趕緊走”林朔風的腦子被廁所大媽懟的短了路,好在膀胱的呼救讓大腦瞬間恢複知覺。
    “五毛”
    器官肌肉的鬆弛刺激大腦產生興奮,使排泄廢物成為一種享受,林朔風在充分的享受這一過程之後,昂首闊步的邁了出去,走到廁所門口的時候,看到廁所大媽正靠在椅子上忘我的扒拉著手裏的零錢,天然的野性在他腦子裏冒出了個鬼機靈,他悄無聲息的走到桌子跟前,猛地朝桌麵上揮了一拳,砰的一聲,像是半夜裏的驚天雷一樣,嚇得廁所大媽手一哆嗦零錢掉了一地,還沒等大媽緩過神,他早就跨過圍欄融進了川流不息的人群裏。
    “長途汽車站向西200米,於北京路與宏安路路口公交站台,搭乘K17路公交車,G大學東校區南門下車”林朔風一邊比對著錄取通知書上的指示,一邊向前張望著,馬路牙子上除了一排路燈杆子,連棵草都沒有,更別說什麼點站台了,此時的他有點急了,午後的驕陽越發的熱情,柏油路上蒸騰的熱氣在車輪的碾壓下彙成一股熱流撲向四周,額頭上的汗珠在熱浪的鼓動下越彙越大終於抵抗不住地心的吸引順著臉頰奔向大地,他習慣性的用手隨便胡嚕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
    “二逼,走反了都不知道”
    作為一名自認為方向感超強的人來說,這顯然是一件丟臉的事,即便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林朔風在站牌前仔細的審視了一番,確保這正是通知書上寫的那個,約麼著十幾分鍾一輛貼著K17路字樣的草綠色公交車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師傅,這趟車是不是去G大的”鑒於走反路的教訓,他需要在上車前確認一下
    “昂”公交司機漫不經心的回答告訴他這輛綠皮車能夠把自己帶到目的地。
    林朔風靠後車廂走了幾步,把背包從肩上卸了下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則是依著護欄站在一旁,恰到到好處的能讓他通過車前後視鏡看到司機的模樣,眼睛、眉毛、鼻子、嘴唇無論哪一個都隻能算是一般,隻是恰到好處的被
    排布在了的略微清瘦的臉上與新剪得的寸頭配合在一起,給炎炎的夏日帶來一絲清爽。
    “長得挺精神嘛”
    公交車一路上走走停停,車門在身後開開關關,毫不影響林朔風對鏡中人的品味,抬頭、低頭、左右觀望、不時地用手擦一下額頭上的汗絲•••鏡中人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他產生絲絲好感,約麼著換了兩撥人的時候,車再一次泊在了路邊,在後門打開的同時,司機在車頭微笑的朝後視鏡喊了一句,“站著那小孩別看了,G大到了”
    司機的話讓林朔風意識到自己的不良行為徹底的暴露,剛剛甩掉酷熱的臉頰因為緊張漲的通紅,再也容不得他多想,抓起背包就從車門徑直衝了下去。
    等公交車遠遠的走了,林朔風大喘了一口氣,朝自己的眼皮上狠狠的扭了一把,“真沒出息”
    距離正式開學還有兩天的時間,學校裏冷清的很,與門前車水馬龍的街道形成極大的反差,根據門口警衛大爺的指示,林朔風套上背包邁進了這所改變了他安穩一生的地方。
    順著橫貫南北的校園馬路一直走,兩旁的粗大法桐樹揮灑著綠葉給行路人灑下難得的陰涼,白的、白的、還是白的,林朔風一路走,一路觀察著兩旁建築物的顏色,紅色、紅色、求求您老人家感懷我一介學子的滿腔赤誠現身吧,人家紅大老爺根本不賣麵子,一直到盡頭壓根就沒見著警衛大爺嘴裏那個花壇路口左拐眨眼就到的紅大爺,“還紅色辦公樓,你丫就算是給我見著個紅瓦片也行呀“林朔風氣的直跺腳。
    “小夥兒,吃水果不“
    林朔風擰了擰腦袋,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正靠在門廊打扇子,汽油桶般的大身板上標配著一顆油滋滋的大腦袋,一坨黑壓壓的頭發胡亂的卷在腦殼上,活脫就是《水滸傳》裏素有母大蟲威名“提井欄便打老公頭,拿石錐敲返莊客腿”的家暴先驅——顧大嫂。
    拖了拖身後的大背包,讓雙肩享受片刻的輕鬆後,轉身朝這位上下一般粗的“顧大嫂”走了過來,
    水果店不算大,約麼著不過十幾平,估計是還沒開學的緣故除了門口的幾個水果架上擺了些蘋果、蜜柚、西瓜之外剩下的都是空著的,
    “給,來塊瓜,冰鎮的”汽油桶順手從冰箱裏掏出兩塊切好的西瓜。
    雖說已經是陽曆的九月天了,可老天爺並沒有讓天氣清爽的意思,再加上從早上七點半坐上車一直到現在自己就喝了一瓶礦泉水還送給了客運站上的廁所大媽,眼前擺著如此冰爽多汁的大西瓜,林朔風的大腦皮層在哈喇子和腸胃的共同唆使下,立即指揮雙手搶奪還不屬於自己的食物,
    一、二、三,三次雙齒的上下對合,紅綠相依的一塊大西瓜便彙成一股冰爽的汁液洪流一般依次衝擊了林朔風的口腔、食道、胃腸直至席卷全身。
    看著眼前這一幕,“顧大嫂”先是一愣,瞬間“噗嗤”笑了,
    當耳廓把笑聲彙集給小蝸牛後,連接小蝸牛的高速路馬不停蹄的把信息傳送給大腦皮層,終於,在腦細胞不足0。1秒的爭論後,準備去搶奪第二塊西瓜的雙手被強行撤了回來。
    撤回雙手的舉動說明腦細胞正式宣布了剛才舉動是絕對的錯誤,貪乖賣萌的腎上腺素迅速響應腦細胞的號召將白嫩、細膩的臉頰染得通紅。林朔風羞赧的抬起頭,看到“顧大嫂”臉上洋溢著與身段極不相符的溫柔笑容,更是覺得不好意思。
    “對不起呀,顧阿姨”當“顧阿姨”這三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林朔風的腦子立即抽筋了,胡亂給人排角色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你咋知道我姓顧?”
    林朔風心裏“啊?”了一聲,還真姓顧,天下的巧事還真多。
    麵對顧阿姨的提問,林朔風還真有點撓頭,總不能說是因為她被自己想象成了《水滸傳》裏的顧大嫂吧,就在這時,小林童鞋的眼珠子溜溜一轉,看到對麵牆上掛著“水果皇後顧秀娥,擒敵服賊真巾幗”的錦旗,立馬舒了一口氣。
    “後邊牆上不是掛著呢嘛”
    “哦?”顧阿姨回頭一瞥,哈哈笑了起來,邊笑邊給林朔風遞西瓜。
    經過大腦皮層的高級會議之後,林同學實在是不敢再吃了,便和顧阿姨推讓了起來,與此同時的到褲口袋裏掏摸了一番,左右都是空的,連點紙片都沒有,
    這才想起了錢包擱在了後麵背包裏,口袋裏的錢除了買車票的,就剩下兩塊,一塊五買了水,還有五毛交了公。正準備退下背包的時候,顧阿姨臉上的笑容立馬褪去了不少,捎帶不滿的說道:“讓你吃就吃,阿姨這裏別的沒有,就是水果多,你是不是嫌棄阿姨西瓜呀”
    “不不不,您別誤會了,我錢包擱後麵包裏了,我這是給你拿錢呢”
    “今天這瓜,阿姨請你,就當是拉個熟客了”
    “那不好意思呀”
    “有什麼不好意思,1米8多的大小夥子了,吃塊瓜還不好意思,你多來幾回,這兩塊瓜不補回來了”
    話到這份上,再推就是真不給麵子了,於是乎接過遞過來的大西瓜,正準備大口報銷的時候,忽然意識到點什麼,開始的血盆口立馬成了櫻桃嘴,饒有情致的抿了起來。
    比起第一塊的三連吞,這次的七連斬就顯得含蓄了不少,報銷完了第二塊,林朔風已經從難耐的暑氣中解脫了出來,看到顧阿姨再次去開冰箱準備再拿的時候,他趕緊的說道:“阿姨,我打聽個事唄?”
    熱心腸的顧大嫂聽說要打聽事,立馬回過身來。
    “那個,新生接待處怎麼走呀,是不是有個紅色辦公樓?”
    “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南走,看到花壇前麵那個路口右拐就是了”顧大嫂比劃著
    “尼瑪,尿到家了,連左右都不分了”
    再三謝過了水果阿姨,林朔風灰溜溜的原路返回,到花壇路口跟前朝左右一看,又狠狠的捏了自己的眼皮一下,“左右都分不出來,要你有屁用。”
    等真的走到辦公樓門口的時候,林同學就開始為剛剛遭受過捏刑的眼皮抱屈了,這還真怨不得兩隻眼睛不好用,“低調“是用來形容眼前這一建築最合適不過的詞彙,從上到下,總不過三層,每一層都有十四個完全相同的老式折頁對窗,鐵鏽漆漆出來的紅色牆皮上散布著不少形狀不一的灰斑,“低調、確實低調,在這泱泱大國裏能把領導揮灑權利的地點安置在這裏,足以彰顯了育人為本的本色。”一份敬意在林同學的心裏油然而起,然而,這棟盡顯育人本色的建築在屈指可數的十幾天後變成了林同學嗤之以鼻的對象。
    推開虛掩的玻璃門,在門廳左側的裝飾鏡前整理了一番後,林同學順利的抵達了指定地點。
    在緊閉的房門上輕輕的扣了兩聲後,一股寒意伴隨著房門的吱呀聲撲了出來,在與身上的暑氣衝撞後,林朔風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開門的是一個白淨的小個子男生,秀氣的鼻梁上頂著一副藍黑色的半框眼鏡,泉水似得眼眸在鏡片下更為清亮。
    “您好,請問,新生入學手續是在這裏辦理嗎?”
    “沒錯,是這裏了,請進”
    林朔風把辦公室掃視了一遍,桌椅板凳、窗簾牆皮全都顯示出陳舊的痕跡,隻有立在角落裏的空調還略有新意,“這辦公條件也太艱苦了吧”
    秀氣小男生名叫薑宏遠,是比林朔風高一屆的學長,在做過自我介紹以後,遞給林朔風一張入學登記表,把填寫要求說清楚之後便坐在一旁鼓搗手機去了。
    凡是登記,無非就是姓名、性別、年齡••••••之類,多年的求學曆程讓林朔風對填寫登記表頗為厭煩,尤其是在家庭成員及關係一欄,幾分鍾的功夫,一張鋪滿了林氏書法的登記表遞回了薑宏遠手裏。
    “小孩兒字寫的不賴呀”薑學長抖了抖手裏的登記表,“要是再認真點就更好了,你叫林su風?”
    “那字念朔,大雪滿朔北,胡笛又蒼涼,裏邊朔北的朔和我這個朔是一個字”林朔風糾正了一下
    “哦,對對,是念朔,李商隱這詩寫的是真好呀,把塞北的美景寫的是栩栩如生,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大雪滿朔北,胡笛又蒼涼。嘖嘖,人家這詩寫的,沙漠裏揚起做飯的炊煙,長長的河水像落下的太陽一樣圓潤,麵對雪花下滿了朔北,一個叫胡迪的人倍感蒼涼,好詩,好詩呀••••••”
    這一番言論可謂是讓人大跌眼鏡,先不說作者對不起來,也不論兩首八竿子打不著的詩句被硬生生的給捏到了一塊兒,就單純為了這做飯的炊煙,圓潤的長河,滿是蒼涼的胡迪,林朔風就有種想抽他的衝動,心裏狠狠的念叨“你丫可真是能裝,見過不害臊的,沒見過這麼不害臊的,臉皮厚的都快趕上城牆了“
    林朔風聽的渾身難受,朝小眼鏡不耐煩的說道“您看完了嗎?“
    薑宏遠沒羞沒臊的言論總算是停了下來,幹咳了兩聲後,順著表格一項一項的往下捋,
    “你家庭關係這欄不行呀,把你媽也寫上”薑宏遠說著就往回遞,嘴裏還不停的顯示自己淵博的學識“這家庭關係,可不是單指你和你爸、你媽的關係,你要是有兄弟姐妹你也得填上,你爺、你奶、你外爺、你姥要是和你在一個戶口本上你也得填,你可別小看了就這麼幾行字,那用處可大了去了,萬一哪天你有個三長兩短什麼的,這個可就是聯係人呀,哎,對了,下邊那家庭聯係方式也寫全點,固話呀,手機號呀有的都寫上•••••••”
    “你他媽有病吧,”薑誌遠的一頓咧咧引發了林朔風壓抑的怒火,“你丫的查戶口呀,老子寫不寫管你屁事,老子就一個爹怎麼了,老子幾長幾短的管你丫屁事,老子要不看你那小體格子不經事,早他媽踹死你丫的了”
    這陣火徹底燒懵了咱們的小眼鏡,好不容易熬過了大一,終於有了在學弟麵前顯擺的機會,還沒逼逼兩句,就惹了這麼個茬子,這以後還咋混呀。好在小眼鏡學長在大學校園的熔爐裏練就了一張厚臉皮,麵對一個用手指頭就能把自個兒戳死的大個兒,依舊擺出老前輩的模樣,“同學,不要生氣,不就是沒媽嘛,不填也沒關係,你••••••”
    林朔風從小到大最痛恨別人說自己是沒媽的孩子,聚滿了怒火的右拳朝這小眼鏡就飛了過來,小眼鏡見事不妙一撇頭,拳頭便擦過左耳打在了身後的牆上,拳頭撞擊牆壁發出”哐當”一聲,落拳的地方一大塊牆皮四分五裂的掉了下來,小眼鏡腦袋一懵,覺得整個房子都在晃,“我的媽呀,太他麼暴力了“
    小眼鏡看著眼前的這人,一米八幾的大個,一身的精肉,氣的發白的臉咋看咋是一隻下山虎呀,再瞅瞅自己,簡直就一小雞崽子,再想想那一拳要真落到自己身上,說不定得就躺醫院裏搶救了。
    “同學。不,大哥,有話好好說,我這人說活沒遮攔,千萬別往心裏去,咱都是受過教育的人,可不能用暴力解決問題”小眼鏡嚇的膽都破了,幸虧腦子轉的快,生怕再挨一拳,趕緊服了軟。
    其實林朔風在出拳的時候已經後悔了,這麼多年的寒窗苦讀,不僅讓他學到了知識,也學到了後果的苦澀,還沒辦入學手續就打了人,憑這就得被趕回家,自己多年的埋頭苦讀就算是白瞎了,可是隻要有人在他跟前數落他是沒媽的孩子,他心裏就會點起一把火,拳頭總會不由自主的揮出去,好在自己的拳頭自己有數,到小眼鏡跟前的時候已經減了不少力氣,就算是落在了小眼鏡臉上也弄不出什麼大事,頂多就是疼一下,至於牆上的掉下來的灰皮隻能說牆粉的質量太差。
    林朔風收回拳頭,狠狠的說道:“對不住了啊“
    “啊,哦,沒事沒事“小眼鏡賠笑
    “還有什麼手續要辦“
    “額,額,沒了,沒了,在這邊簽個字就行了“說著哆嗦著拿出一張表,指這一個空白格,“在這邊簽名”
    “別的沒了?”
    “我想想,我想想”薑學長撓著頭皮“還得開個住宿接收票”
    等薑學長把開好了接受票拿過來的時候,林朔風瞥了一眼票上的鬼畫符,
    “薑學長,您的字就這樣?”
    薑學長是一臉的無奈,說實話自己平時寫的雖說不上好,倒也算是工整,但是經林朔風一嚇唬,手哆嗦的拿筆都費事,能劃拉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即便是嚇得肝顫了,臭貧的毛病依舊改不了
    “咳咳,這是我自創的薑氏新草,像你這種普通人還領略不了其中的深邃,還不是我吹,就我這筆法擱大唐朝那就是一絕,哪還輪得著二了吧唧的張九日”
    “您還真不是吹,別的不敢說就您這二了吧唧的勁兒,別說擱大唐朝了,就擱今兒都沒人能比得過您”林朔風眼裏滿滿的鄙視
    “得得,你瞧不上眼不要緊,有看得上的,和你談書法簡直就是對那啥彈琴”
    “您老人家別說彈琴了,就是彈導彈我都不管,我就想請示請示,我是不是可以請您把我趕出去了“
    看在林學弟一臉的不耐煩的份上,薑學長終於把腦子擰到了正題上,“今天就該辦的就這些了,別的等正式開學再弄,一會兒去宿管哪裏領了生活用品就完活了”
    終於可以不用再看到這張表裏不一的小白臉了,林朔風深吸了一口氣,把接收票往兜裏一揣,摔門而去。剛出辦公樓沒兩步,就聽見背後喊道“林學弟,等等,你的行李忘了“,薑宏遠兩手拖拉著林朔風的背包艱難的往外挪,”你裏邊裝的什麼寶貝這麼沉“薑學長喘著粗氣
    林朔風一手拽過背包,輕鬆的掛在了雙肩上,扭頭就走
    “真是個沒禮貌的家夥,不過長得還真湊合,“看著林朔風矯健的背影薑學長嘀咕了一句。
    從宿管阿姨那裏領過水壺、臉盆、毛巾一類的生活品後,林朔風才想起給老爹報個平安,一通電話後,晚夏的驕陽已經埋在了西山腳下,看著窗外昏黃的路燈,林朔風的心裏漾了離家的傷感,躺在剛鋪好的小二層上,看著天花板,對家、對老爹的思念混在林朔風的血液裏流過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填滿了饑餓的腸胃,打濕了翹長的睫毛,在沉寂的夜裏靜靜的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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