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6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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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司大人!”
    泉皇子看著祭司大人抱著杜千雲,心中萬般不是滋味,奔到祭司大人麵前,還未開口,祭司大人已將杜千雲朝他丟來。
    泉皇子急忙伸出雙手接抱住。
    窩在泉皇子懷裡的杜千雲,雙手摀住臉,羞愧道:「讓我死了算了。」
    泉皇子不禁一笑,看著懷裡的人還挺有活力,便安心將他放下;眼角瞥見祭司大人身影,往杜千幸的方向走去,有股疑慮漸漸泛起。
    杜千幸見祭司大人朝他走來,心頭猛震,微微搖下首,要對方別過來;他還不想讓人知道,他與祭司大人己搭上線。
    可是祭司大人,依然故我朝他走來。
    杜千幸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去,在靠近祭司大人之時,一聲陌生的語氣,道:「謝祭司大人前來相救。」
    不等祭司大人開口,他裝得冷淡,挪了腳步,朝泉皇子走去。
    祭司大人頓時一愣,回過身,凝視背著他走遠的人。
    杜千幸來到泉皇子和杜千雲身旁,輕了聲,關心問道:「你們沒事吧?」
    泉皇子悶悶應聲:「嗯。」
    杜千雲還陷入羞怯之中,臉上無光,毫無元氣。
    杜守正瞥了祭司大人一眼,連忙來到泉皇子身旁,揖禮道:「臣,保護不周。」
    泉皇子搖搖頭,道:「本皇子還要感謝你們及時營救。」否則他們根本撐不到神官趕來,隻是...,泉皇子目光不經意望向佇立在遠方那一襲黑衣身影。
    以往,不管遇過幾次結界破裂,都隻有神官趕到,為何今日祭司大人會出現?
    疑惑在心中開始蔓延開,不安也隨之湧出。
    忽然,祭司大人在眾人眼前消失了。
    愕然,再出現時,祭司大人的身影來到杜千幸麵前。
    杜千幸驚慌之餘,人己經被祭司大人摟入懷裡,消失於街道之上。
    “該死”兩字含在杜千幸口中沒罵出聲。
    他精心計劃裡,祭司大人這棋子,可是要等到關鍵時刻,才能曝光呀!
    結果,今日全被祭司大人這一摟抱給毀了。
    幾乎是怒得想破口大罵。
    「在想什麽?」祭司大人低嗓聲線,在他耳邊響起。
    杜千幸毫不客氣,一聲咒罵道:「在想你怎麽這麽蠢。」
    祭司大人彷佛不是很懂,問道:「為什麽?」
    杜千幸氣得要再多說幾句,可想想,沒必要了;無奈地不如思考之後該如何向他人解釋。
    杜千幸悶悶地不出聲。
    眼角餘光瞥見周圍景物不是他熟悉的街道。
    祭司大人正抱著他,往不知的方向去。
    杜千幸疑慮問道:「你要帶我去那裡?」
    祭司大人沉默不語。
    杜千幸抬起目光凝視這麵具,雖然看不見任何神情,卻感覺得出,祭司大人並沒打算帶他去那裡。
    杜千幸要求道:「你先放我下來。」總不能讓人看見祭司大人帶他回宮。
    祭司大人放下他。
    倆人霎時佇立在另條大街上。
    路人驚見他們忽然出現,嚇得往兩旁避開,加上祭司大人的樣貌實在太過詭譎,路人害怕地紛紛逃離,口中因恐懼喊道:「快叫神官院的神官大人們,這裡有惡鬼。」
    杜千幸臉色沉得難看。
    不想多生麻煩;他牽起祭司大人的手,往一旁無人巷子躲去。
    祭司大人沒反抗、沒質疑,任由他拉著自己在小巷內穿梭。
    待來到一處偏避鮮少人經過的巷弄內,杜千幸才放開手,語帶斥責問:「你怎麽把我放在大街上?」
    「是你要我放你下來。」
    杜千幸霎時一愣,這人是單細胞生物嗎?
    不會動腦想嗎?
    突然出現在人群之中,不是要嚇壞路人嗎?
    杜千幸壓著火,裝得相當有耐心,教道:「你應該把我放在沒有人的地方。」
    祭司大人不說話。
    杜千幸抿了抿嘴,感到沒趣,便亦懶得再多斥責。
    想起結界之事,他疑慮問道:「為什麽結界會在大街上破裂?」
    「不知道。」祭司大人冷冷回著,彷彿與他無關。
    杜千幸微怒道:「這不是你們神官院的工作嗎?」
    「是神官的工作。」不是他的工作,他隻是把力量借給神官們。
    杜千幸揚起質問的眉,道:「那你做什麽?」
    「睡覺。」祭司大人答得理所當然;在漫長無止盡的歲月裡,隻能用沉睡來度過乏味的日子。
    杜千幸怎會懂得上古生物的永生孤獨,因此沒將對方的話當回事,再問道:「你為何會突然跑來?」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我?」杜千幸一愣,他並沒有呀!
    赫然驚覺,祭司大人深邃雙眸直盯著他,像似看到獵物般,想將他一口吞入。
    杜千幸有些不自在,回避了,另道:「感謝祭司大人前來搭救。」
    祭司大人沒出聲。
    杜千幸再道:「宮中還有些事,我得先回去處理。」
    正打算挪動腳步,身子又被祭司大人那霸道的手,拉進懷裡。
    杜千幸先是一驚,很快露出笑容,道:「祭司大人還有事嗎?」
    「為什麽要躲我?」
    杜千幸想起剛才大街上,刻意冷漠祭司大人一事,稍稍解釋道:「我隻是暫時不想讓人知道,我們有往來。」
    祭司大人放開摟抱他的手。
    杜千幸以為祭司大人同意讓他走。
    可臉頰卻被一雙手輕輕捧起。
    祭司大人一字一句緩緩問道:「我是在問,為何你現在要躲我?」
    杜千幸僵著臉,他並沒有躲他;隻是...,一句莫名熟悉的話,從腦中劃過,冷冷道:「因為我不需要你。」
    祭司大人猛然一震,手不經意鬆了開。
    心裡出現個模糊身影。
    那人笑得動人,可說出來的話,卻如同杜千幸此刻一樣冷。
    “我不需要你。”
    自從甦醒後便無以前的記憶,現在腦中突然出現的人影,留下的話語,竟讓他感到無止盡的憤怒,像似有著千萬年的怨,逼得他失了心。
    倏然,他猛力抓住杜千幸手臂,狠狠道:「我會讓你需要我。」
    杜千幸蹙眉,勉強笑道:「祭司大人的手勁還真不小。」
    因為一句話就對他發怒?
    杜千幸自認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抓起祭司大人的衣領,身子靠近對他發怒的人,輕柔了聲細,道:「我隻是說現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後不需要。」一雙彎彎眯起的眸子,盡是誘人笑意;無辜勾魂的話語,從唇瓣中道出:「難道祭司大人想在大街上抱我不成?」
    祭司大人一聲輕笑在麵具下傳起、一聲毫無情感的話,道:「我可以如你所願。」
    杜千幸猛然心驚,“他是認真的。”
    還在想該如何掙脫,身子被祭司大人壓製到牆邊。
    杜千幸穩住慌亂,冷靜笑道:「急也不是選這裡做。」
    「你想選更多人的地方?」
    杜千幸蹩住話,不敢再觸怒對方。
    苦笑著,好像招惹到不該招惹的人。
    但,他卻很懂如何安撫這人,彷彿千萬年前,他便曾經做過,從此一直存放於心裡。
    杜千幸主動緊抱對方,引誘道:「要做就快點。」他嬌嬌一笑,道:「免得等下又下雨、又打雷,會很掃興。」
    祭司大人不屑道:「祂已經管不到。」
    杜千幸不懂祭司大人的意思;瞥見周圍起了變化,原本街景全消失,隻剩一片漆黑在四周。
    空間裡隻有他和祭司大人。
    “這是祭司大人設下的結界嗎?”杜千幸驚疑望著。
    祭司大人的手,從杜千幸解開的衣裳伸入。
    “好痛!溷蛋”杜千幸蹙起眉,回了神,暗暗咒罵。
    祭司大人像似在發洩心頭怨氣,握著他分身的手勁越顯粗暴。
    杜千幸咬緊牙,忍著。
    他可不想再惹怒他。
    祭司大人忽然停下動作,疑問道:「為什麽不反抗?」
    杜千幸稍稍喘口氣,道:「反抗有用嗎?」
    「你可以求我。」
    杜千幸泛紅的臉,揚起一股傲然笑意,道:「我討厭求人。」
    祭司大人如海般平靜的眸子,霎時波濤洶湧,可又有股苦澀淡淡流出。他沉悶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無助地將杜千幸摟進懷裡,「為什麽我可以聽見你的聲音?」不管是昨晚在大殿之時,或是今日在大街之上,杜千幸的聲音都可以把正在沉睡中的他吵醒。
    杜千幸繃緊神經,僵著身子。
    他不知道答案。
    就像此刻,明明疼得要命的傷疤,卻在被摟抱住時,得到安慰不再犯疼。
    杜千幸哽著淡淡哀淒,道:「我需要你。」
    「現在又需要我?」
    杜千幸無奈苦笑道:「你剛不是說了,你會讓我需要你嗎?」
    祭司大人沉默了半晌,將人從懷裡放開,問道:「泉皇子呢?」
    杜千幸愕然道:「為何提起他?」
    祭司大人認定道:「因為你是我的東西。」直視著杜千幸的雙眸又深又黑,無形中透露著不允許任何人挑戰他的霸道。
    杜千幸愣了愣,感歎道:「原來我隻是個“東西”呀!」即然在祭司大人心裡隻不過是個“東西”,亦不用擔心祭司大人會對他真的用上心。
    可惜,杜千幸錯算祭司大人並非人類;
    生物不會用“人”這個字。
    祭司大人強勢逼問道:「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杜千幸裝得淡然道:「我和泉皇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結果。」突然,有股痛心從胸口疼起,感歎了,原來自己還是在意。
    不過,沒關係了。
    在他眼前,己經出現這個人。
    一個可以代替泉皇子的人。
    杜千幸伸出左手,摸起這詭譎麵具,輕聲問道:「你不拿掉它嗎?」
    他想看看可以代替泉皇子的人,到底是長得何種模樣。
    好奇著、等著。
    祭司大人拉開了他的左手,冷冷道:「拿不掉。」從有記憶來,這麵具就一直戴在臉上,不管用什麽方法,都無法除去它。
    杜千幸有些失望,不過,也不重要了。
    隻是個代替品。
    他笑道:「或許這是天神用來禁錮住你的方法,好讓你乖乖待在亞娃國度裡,保護我們。」杜千幸徑自說著,嘴角揚起笑意,再道:「這樣也好,至少別人看到你這樣子時,會害怕,不敢靠近你。」
    「你就不怕我?」
    「疑?」杜千幸霎時驚愣。
    才查覺,自己確實從未真正怕過祭司大人;反之,有種熟悉感,像似從十分遙遠的古代,不停湧出心頭,即使不知道這人的容貌,還是可以懷念著。
    想起今早,聖皇說他是美神一事。
    杜千幸疑問道:「我們以前會不會有什麽關係?」
    祭司大人黯然道:「我沒有以前的記憶。」
    聽到這答案,杜千幸沒有太多意外;與祭司大人接觸這兩次,明顯感受到祭司大人對過去完全沒有記憶。
    隻是,他又不死心再問一次,道:「你確定我不是美神。?」
    「你不是。」祭司大人相當肯定應了話。
    杜千幸困惑了。
    如果祭司大人是對的,為何聖皇要說他是美神?
    體內,又有股本能感受到,自己彷佛千萬年前活著,與祭司大人的過去有所關聯。
    不過祭司大人記得的人是美神,但自己並不是美神。
    那自己與祭司大人又是什麽關係?
    溷亂了,思索竟然打了個結。
    倏然,祭司大人伸出兩指,將他蹙起的眉頭拉開,道:「不用想了,你是誰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
    「什麽意思?」杜千幸疑慮問著。
    祭司大人無聲將人拉進自己的懷裡。
    生物是不會依自己的記憶去尋找東西,他們隻會憑感覺、氣味、還有本能;因此他聽得見杜千幸喊他的聲音,他才會出現在他麵前,順從自己本能抱他。
    天神就算封住記憶,又能拿他如何,想找的東西還是會讓他遇上。
    那個出現在心裡的模糊身影,狠狠道:“不需要他”的人,此刻又回到懷裡。
    這次不會再鬆開手了。
    「祭司大人。」杜千幸輕聲喊著,小心翼翼推開抱著他的人,道:「我可以回宮了嗎?」
    「如果我說不行呢?」
    杜千幸一抹媚笑,道:「祭司大人還想金屋藏嬌嗎?」
    「正有此意。」
    杜千幸斂起笑臉,道:「如果我說不行呢?」
    「理由?」
    「我還有事沒完成。」杜千幸俊媚的臉霎時嚴肅。
    祭司大人有些不悅,道:「又是為了泉皇子。」
    「這是我的心願」恍然間,他瞧見祭司大人眸中的哀怨,突然有些不忍,俊媚的臉輕輕笑起,安慰道:「待泉皇子登上皇位,與千雲成雙成對後,我可以讓你金屋藏嬌。」
    「哈~。」祭司大人忽然大笑出聲,壓低了嗓,道:「他也曾經如此。」為了某個人拚了命、失了心亦在所不惜。
    祭司大人揮了揮手。
    杜千幸周圍結界解了開,漆黑慢慢透進光,街景再次映入眼眸。
    他回到原來的巷弄內。
    耳邊傳來祭司大人哀戚聲,道:「你走吧!」
    杜千幸愣得沒挪動腳步。
    祭司大人催促道:「不是要回去完成心願嗎?」
    杜千幸抿抿嘴,應了聲:「嗯。」
    「那還不快去。」祭司大人毫無喜悅的聲線趕著他。
    杜千幸刻意視而不見祭司大人的心情,道:「你沒忘記我們的交易吧!」他想再次確定祭司大人並無反悔之意。
    祭司大人語帶微怒,道:「我隻想早點金屋藏嬌。」
    杜千幸嘴角緩緩揚起,彎眉下的目光閃爍起莫名感動。
    被人喜愛、被人重視、被人在乎、被人捧在手心裡,這些己經許久沒出現於生命裡。
    一直苦澀的心,終於吹進暖暖的風。
    杜千幸挪動了腳步,往皇宮的方向走去,即使不回頭,也知道那人一定會站在自己身後,一直陪伴著他。
    彷佛遙遠的過去。
    杜千幸抬起頭,天是蔚藍的。
    沒有一絲寒意、沒有一絲烏雲。
    嘴角的笑,有些捨不得斂起。
    或許,還有機會得到幸福吧!
    等泉皇子成為人類之皇,等見到泉皇子與千雲長相思守……。
    自己也不會再是孤單的,會有個人侍在自己身邊。
    即使不是最重視的人、不是最喜愛的人也沒有關係;隻要能止住傷痛,治癒好寂寞,便足夠讓他花盡一生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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