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燈好一會，臥室裏非常安靜，沈靜司伸手戳了戳秦陽的被子。
    秦陽轉頭，黑暗中他看到沈靜司的眼睛亮得好像會發光，“恩？”
    “你不是有問題要問我？”
    秦陽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有問題？”
    “吃飯的時候你想問，但是沒問出來，應該是怕影響我的食欲。雖然實際上就算你問了我也不會受影響，但是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秦陽覺得沈靜司可能把對人察言觀色的本領都用在了自己身上，其實隻要他想他完全能知道別人的真實想法以及怎麼做才算是情商高，隻是他從來都不會那麼做而已，可能是懶，也可能是不屑一顧。
    “恩，我想問你這次的這個跟‘溫莎夫人’的贗品有關的案子，是不是也是要清除某些……”
    “這次的不是，”想了想沈靜司又補充了一句，“目前不是。”
    “什麼意思？”秦陽沒明白。
    “我要清除的人和這次涉案的人有關，如果殺了對方線索就斷了。在我得到有用的信息之前，那個出售贗品的人還不會死，至少不會死在我手上。”
    “也就是說你要除掉的人應該是隱藏在背後的大BOSS？那應該非常危險。前麵的人已經有能力在那種等級的拍賣會上出售贗品，後麵的人一定更難對付。”
    “不危險的任務不會交給我。曾經最快的任務我用三十分鍾完成，最慢的一個用了三年。”
    “我相信你的每一個任務都至少對一市甚至一國有重要的影響，隻是當這種影響形成的時候，不管是電視還是報紙上都隻會刊登那些政客或者高層的消息，沒人知道你們這一類人做了什麼。敬佩和感激也都不會落在你的身上。”
    雖然知道沈靜司不會在意這些，但秦陽還是覺得他替這人心疼。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如果不是沈靜司他也不會有這樣的感慨。
    每個人的看法都往往跟隨著他們的處境和立場轉變，他認識了沈靜司，所以覺得這種每每遊走在危險邊緣卻總是在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是如此的不公平，但其實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
    更何況沈靜司有能力不這樣做，這隻是他的一種選擇而已。
    “夜秘密地把花綻放了，卻讓白日去領受謝辭。”沈靜司輕輕地說著。
    秦陽知道這是泰戈爾飛鳥集裏的句子，但他不認為沈靜司有類似奉獻的精神，他隻是用最常用的光明正大的理由來解釋部門的安排，這不是他的想法，卻是部門安排給他這些危險任務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沈靜司翻了個身，側身躺著麵對著秦陽，“這其實應該算是各取所需，我需要做一些危險並且刺激的事情來保證自己不被壓抑出嚴重的心理問題，畢竟感情缺陷有可能引起多種心理疾病並發症。而政府的特殊部門正需要願意做並有能力做這些事的人。”
    秦陽沒對沈靜司這番各取所需的言論發表意見，也許是因為個人感情的因素，所以始終覺得在這場“合作”當中沈靜司是吃虧的，每天在生死邊緣出生入死的是他，那個所謂的特殊部門所提供的僅僅是一個可以合理殺人的身份，這簡直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