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結局篇 第八十三章 追逐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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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嚴……靳嚴,靳嚴!靳嚴!”
他掙脫身旁所有人的製止,即使眼見麵前滾滾灰塵撲麵而來,因傾軋而崩斷彈起的鐵屑滿天落下,濃濃的黑煙中仍然會冒出隱隱火光,他依舊馬不停蹄往濃煙中衝進去。
忽的,一個人影從濃煙中若隱若現地走來。
“靳嚴?!”
他急忙跑過去,然而在看清來人是誰之後,滿心失望。
失望過後,他再看向來人,登時又是一頓自責,自己竟如此的顧此失彼!他細看對方一身的黑色膠布,還有滿臉滿身的灰黑和血跡,急得抓住了對方的雙肩,問道:
“宇彥,宇彥!你沒事吧?!”
羅宇彥怔怔著盯了眼前人足有五、六秒:“小陸?”
“對,是我,是我!”小陸露出欣慰的笑,“你還好吧?”
“我……還好,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對,活著,活著就好!”小陸更是開心,對現下情況的判斷便積極樂觀起來,忙問,“那靳嚴呢?他跟你在一起,他也沒事,對不對?他在哪兒?”
小陸四周張望,不見其人。
羅宇彥迷茫的眼神在聽到“靳嚴”二字後慢慢變得蹭光瓦亮,他忽的就掙脫了小陸的雙手,反抓住小陸的肩膀慌張道:“好多東西砸了下來,我頭上有血留下來,可是我沒有傷,這是他的,是他的!”
小陸的心跌落潭底,但覺寒冷刺骨:“那他呢?他呢?!”
“他去追那些畜生了,我沒攔住,也沒跟上,我聽到你的聲音,就回來了……”
小陸頹然感覺有什麼東西轟然倒下,是自己?自己卻還站著,隻是虛弱得退了一步,從羅宇彥的雙手下脫了出來。是內心的城牆?這個牆早就被靳嚴打破了,哪來的牆?
那就是心碎了。
這時候,他腦海裏出現了剛才那群綁匪脫出大樓的一星半點片段,隻稍作分析,他便往麵向大樓方向的右手邊直直跑了過去。
他一定要追上靳嚴,一定要追上。
他有好多話要對被綁匪拎出來的靳嚴說,有好多問題要問打斷自己的鐵鏈還跳下運輸帶救羅宇彥的靳嚴,他想要對差點被綁匪當眾欺負的靳嚴說對不起,即使“自己害了靳嚴”這個觀念隻是他的直覺,也想要問綁匪口中那些曖昧的詞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從他知道最初把自己從房子裏帶出來的人是部隊的特別行動小組這一點來看,與之作對的這幫綁匪絕不簡單,那麼多槍械,突如其來的爆破,都不是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
可惜他荒廢學業多年,可惜那個拿著大喇叭亂吼的混賬帶著濃濃的口音,他對靳嚴在這件事上的位置連“一知半解”都沒有。
終於追出了濃煙的範圍,小陸瘋狂捕捉靳嚴的身影。
“靳嚴!”
一喊叫便是一個分神,小陸拌到運輸溶鐵桶的貨運鐵軌,磕在了鐵軌下的水泥地上,撐起身來時,手腕上套著的護腕映入眼簾。
他扯掉護腕,銀色貼身的手表就好像在恥笑他什麼都不知道。
也是此刻,他心裏的想法才恍然清晰起來:
這些人,這些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靳嚴好似故意躲得遠遠的,加之受了照羅宇彥的說法,對方一定受了很重的傷,他必須趕緊找到靳嚴,他強烈地感覺到,如果今天,今晚不把靳嚴找回來,這個小家夥就要永遠消失了!
砰砰……
夜幕降臨,遙遠的地方傳來陣陣槍響。
“靳嚴,靳嚴!”
小陸撐起磕磕碰碰得更多傷痕的身軀,繼續向前邁進……
另一頭,追趕默裏等人的靳嚴垂手緊握手槍,在一個比較複雜的環境裏穿梭。此處老舊的建築林立,有些帶著煙囪,有些從上到下或從下到上地連著運輸軌道,地麵上也有運輸用的鐵軌。
原本他是要跟丟默裏那群人的了,是幾聲槍聲把他吸引了過來,他跟著這些槍聲去,隱隱覺得,默裏雖然開始的方向在遠離兩棟主大樓,然而逃跑路線卻呈弧形,從矮的大樓,拐向高的大樓。
這不太現實,因為高的大樓早就被自己這邊的狙擊手占領,大樓到現在依舊不時放出槍聲,默裏不會傻到到現在還不知道狙他的人在高的大樓。
那麼他們就是想從大口側邊出去。
想到此,靳嚴驟然停下步伐,回憶三維地圖,大概知道他們想從哪裏退出去,轉身欲攀上運輸帶抄近路,豈不知右手不知幾時變得已經濕滑,在自己掂量用力下沒抓好著力點,爬上兩步便摔了下來。
一看右手,好樣的,整個手臂都紅彤彤、濕漉漉的,怪不得感覺有點兒頭暈想吐。
他想著是不是後邊槍傷的口子開了,扭頭往肩膀一模,嗬!槍傷的膠布應了老陳的技術,挺得過去,這是肩窩的新傷口,肯定是剛才爆炸的時候給紮的。
這神經病啊!都他媽中右邊兒!這場背水之戰下來,他不會變成“楊過”吧?
沒時間瞎管這些了,他脫下襯衫,胡亂把手臂上煩人的學擦掉,再就著襯衫的形狀簡單做了個環胸過肩的包紮,按原計劃爬上了運輸管道,在樓與樓之間穿梭追尋。
好在今天有先見之明,雖然談判前選了襯衫小西裝,搭配的鞋子卻是柔軟舒適的休閑鞋,不然這下子把鞋子磨壞了事小,折騰他腳那就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咯!
他邊想,邊專注於前方,一時間竟忘了後腦勺也得長眼睛,以至於沒留意在自己的後方,一個緊隨自己而來的人已經跟上來了……
靳嚴和默裏的距離不斷在拉近,就在穿過建築有排窗的廊道時,原來遙遠的槍聲出現在了耳邊,靳嚴還意外發現兩個殿後的傭兵在一邊躲避追趕的人和高樓上的狙擊手,一邊和後邊的人發生槍戰。
他所在的角度看不到追趕的人是誰,也不知附近有多少人,隻道敵人少一個是一個,於是他給手槍裝上滅音器,用左手扣扳機“啾啾”兩聲收掉兩個人頭後便趕緊躲避到柱子後方,等外頭腳步聲過去了,他才繼續前進。
可即使如此謹慎,也鬥不過狗屎運,就在他剛要出走廊盡頭的門的時候,一個槍口直接出現在太陽穴五厘米處,他近乎是條件反射般同時躲避並抓住要送他子彈的手。
砰!
一槍打在天花板後,靳嚴被人收手拖進了走廊盡頭和樓梯口之間的狹窄通道裏,一場短暫的打鬥隨之展開。
他借著被拽的力道翻身,扭折對方的手臂奪槍,緊接著躲過對方衝著他右肩而來拳頭,反用這拳頭的衝向用左肩膀給了那大塊頭一個過肩摔,並絞住對方的手把人壓在地上,自己裝了滅音器的槍口緊跟著抵在了對方後頸。
啾啾!
又是兩聲細微的槍響,他再次收割人頭,從頸動脈噴出的血漸了他一臉。
“切……好久沒打過那麼孬的架了……”
他小喘著氣站起來,打算要走,眼前出現的一幕,或者說,一個人,卻叫他險些窒息!
“靳……靳嚴……”
“小陸?”
靳嚴雖然被拉進了狹窄的空間,但經他過肩摔,他和死掉的傭兵都出現在了走廊盡頭的門前,沿著靳嚴來時的路過來的小陸就這麼剛好地看到了他製裁傭兵的一幕。
帥嗎?靳嚴第一個想法是這個。卻見從來沒真正見過這般血腥場麵的小陸捂了捂嘴,弓了弓身,他才想到,他這般血淋淋的樣子哪裏是帥,根本是恐怖到家了!
他不敢再看對方一眼,更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得話,在對方似乎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大跨一步把走廊的門猛地關上,再逃也似的從傭兵上來的樓梯跑了下去……
等小陸的胃口調整過來時,靳嚴已經把門重重關上,他飛撲上,狠狠敲門,然而他知道,對方已經聽不見了。他隻能緊握著拳頭,額頭靠在冰冷的鋼門上獨自彷徨著,
那樣子的靳嚴,目光犀利而充滿殺氣,被包紮的肩胸以外的肌肉線條分明,隱約能見著腹肌,勁道十足的臂膀,就那樣奪取了另一個人的生命,而臉上、脖子上都沾上了那人的血。
這還是靳嚴嗎?往日那個嘻嘻哈哈充滿童真又直率的靳嚴哪兒去了?
質疑罷,他無力垂下手,意料之外一手按在了鎖頭上。
他吃驚地發現,這個鋼門是內鎖的,靳嚴把門關上,隻能是他靳嚴進不來!
小陸當下忍不住捂著眼睛笑了出來:“靳嚴,你這個傻孩子……”
笑罷,手掌和眼眶都是濕的,他趕緊把水痕擦幹,開門緊隨靳嚴而去……
……
咚!
鐵板的桌子除被敲得震天響,相對於鐵拳來說太過薄弱的板子還凹下去一節。
“趕緊給我定位靳嚴的方向!你自己都會琴叫你看著靳嚴,怎麼不知道給你那個狗屎的耳釘加上專門的定位設備!”
“有信號發出的裝備就能夠被定位,你應該相信現代的科技!”
“噢是嗎?!那你告訴我你那個狗屎耳釘在哪裏啊?現在畫麵隻能傳來即時的畫麵而且那畫麵在爆炸後就一直糊了一塊,現在連工廠的構造都看不清楚,你倒是說靳嚴他在哪裏啊!”
“我就是正在定位他的位置啊!北極星和琴他們已經按照我描述的畫麵信息追過去了!”
“那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那些PLA會比一個人質跑得還要慢?人質都追到靳嚴麵前了,他們鬼影都見不到!”
“我已經在定位了你能安靜點嗎?!而且能不能不要每一句話都帶那個‘F’字頭的單字?!”
“FU_CK!”
“好吧!太棒了!現在你一句話隻用了那個單字!”
“狗屎的耳釘!”
“有時間爆粗口,不如趕緊把靳嚴的位置確定下來輸入三維地圖係統傳給突擊隊!”
咚!
又是一拳敲在鐵板上,震得桌上的輕質如圓珠筆類的物件都彈了起來。
錘完一拳,粗魯的漢子卻沒有做吵架對象吩咐的事情,反而忽得擔心地跳起來盯住了大屏幕。
經過調整鏡頭的方向,即使是在耳側這樣偏的地方,微型的攝像頭依然可以拍攝到人物正麵和左麵的大部分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耳釘佩戴者正潛行伏擊前方轉角的兩個敵人。
他先無聲擊倒走在後方的人,然而那人倒地時向前,不但驚動了前方的人還擋住了他的最佳連射位置,更糟糕的是前方那人回頭甩掉死者就是一個機槍掃射,幸得他眼明手快,剛要腦熱再開一槍,便立刻縮回掩體。
機槍掃射持續不斷,打得作為掩體的成鋼噼啪響。
“那兩個狙擊手都在搞什麼鬼!嘿羅伯特!為什麼你不問一問那兩個看狙擊鏡的人是不是在偷看女人洗澡而忘了他們應該做什麼?!”
羅伯特為漢子粗魯的口氣和盲目的問話感到惱火,自我忍耐了一會兒才應道:“如果狙擊手看得到靳嚴的位置,哪裏還需要攝像頭的定位?而且你自己看清楚,靳嚴是在建築物內部穿行的並且用的還是消音手槍,狙擊手再厲害也沒有透視和順風耳的能力!”
“去他的狗屎耳釘!”
“呼……”羅伯特努力忍下會聽到不雅語句而產生的讓自己失去效率的怒火,“不過,有機槍掃射就有聲響,”羅伯特趕緊壓了壓耳麥,“呼叫天狼星,收到請回複,完畢。……立即確認機槍掃射聲音方位,目標建築可能是鋼筋水泥的冷鋼廠,有不少通風設備,完畢。……收到,完畢。”
“怎樣?!”
“趕緊把高樓左側的全景做出來!”
“左側是哪個左側?!”
“左側就是左側!有一大片人造儲水池的那個左側!”
“去他的左側!”
作者閑話:
也沒有。。。遲到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