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輕點兒輕點兒！老陳你是救人還是殺人啊？！”
    “當然是救人！但蠢貨是沒藥醫的！”
    穿白大褂的黑黝漢子正給穿黑T袖的白淨青年摸骨，疼得青年嗷嗷直叫。
    “早八百年叫你注意點兒別亂動，你倒好，不僅亂動還給老子開槍！你知道槍的後坐力有多大嗎？！你以為拍好萊塢電影說開槍就開槍啊！”
    “我這還不是……！”話到嘴邊，青年語塞，目光掃了下坐在另一邊看好戲的兩人，轉而遷怒道：“笑笑笑，笑什麼笑！還不是因為你們兩個！我開槍你們怎麼不阻止我？！我氣糊塗了，你們也氣糊塗了嗎？！”
    幾聲怒罵讓兩個牛高馬大的漢子都抬手做防備狀，人還同時往後縮了縮。
    板寸頭的男人道：“靳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身手，我們哪個能擋得住啊？”
    “我右手吊著的呢！”
    “所以……這……不就又脫了嘛……”
    男人剛說完，陳醫生兜手就給了靳嚴腦袋一巴：“下一次再把手弄脫，老子把你兩隻手臂都卸了！”訓罷，檢查也完畢了，白大褂接道，“行了，摸上去沒什麼大事兒，關節韌帶都已經複位了，但具體的要拍個片和做個核磁共振才能下定論，韌帶肯定是再度拉傷了。我進去叫人準備，你先托著手。”
    交代完，再確認靳嚴會好好托著手不亂來，陳醫生才將信將疑地離開了會診室。而陳醫生前腳剛走，靳嚴後腳就從病人席跳了下來，蹦到另外二人麵前，證明陳醫生對病人的情況——蠢貨——真的是盡了醫生的職責，了解得非常透徹的。
    “馬哥，二哥，你們老實同我講，我……”靳嚴指了指自己，“……開槍？昨天整件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靳嚴雙眼鼠精鼠精地把馬哥和二哥看得渾身發毛，馬哥自認自己剛才已經發表過講話，是時候該讓二哥發揮了，胳膊肘一頂二哥，讓二哥向前衝去。
    二哥當下騎虎難下，唯有由自己來解說道：“昨晚是……”
    據馬哥所說，由二哥轉述，靳嚴在進過辦公室後，就好像被精神改造了一般，進去時還是平時那個輕輕鬆鬆的靳嚴，出來時那眼神，跟諜中諜裏的伯恩似的，殺氣騰騰，拿著左輪衝到豹子麵前就是一槍。
    好在當時馬哥和二哥都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兒，同時按住靳嚴，才保住了豹子一命。
    靳嚴聽此心尋，就算有兩個人阻止，要他正常發揮，豹子的命也不是取不了的，可能關鍵就在他當時確實不是冷靜的狀態，且用的大概是左手。
    二哥接著說，逮著了也沒用，靳嚴把左輪往下一扔，右手接住，馬哥和二哥注意力轉移，抽回左手把束縛帶一揭，傷勢都不管了沒半秒又是一槍。這次不用別人阻止，他自己胳膊往後一揚，就再抬不起來了。
    靳嚴估算一下，點了點頭，那把左輪後坐力確實是比較沉的。
    最後是馬哥往靳嚴後腦勺一劈，才讓鬧劇停了下來。
    “豹子怎樣？”
    “豹子……”
    豹子當然還活著，二哥說，不過當時豹子整個兒都嚇蒙了，子彈要飛過來了還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他身邊的同襯也個個嚇破了膽，一時間竟也沒人敢上前幫他。
    講到此，馬哥打了個岔：“這些鼠輩被嚇壞了，之後是服服帖帖還是想要叛變還是個未知數，這幾天要盯著點兒。話又說回來，豹子敢這麼做，那幾個幫襯敢站在豹子那邊，還不都是早有了異心，咱們也是時候該整肅整肅這條街了，讓他們回想起來，這條街到底是誰在說話。”
    馬哥說罷，和二哥一起看向靳嚴，最後者一腳踩旁邊高位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二哥順著“這幫鼠輩”道，所以昨晚我們警告了他們這幾天安分點兒，說我們會跟你幫他們好好說話，先把人穩住了，場麵還算控製得住。
    “那就這麼接著辦吧。”靳嚴放心把事情交代出去，交代後，笑容一轉擔憂，道，“那……趙尹……那二貨呢？”
    馬哥和二哥麵麵相覷，後者猶豫半晌才繼續他的“職責”道：“我們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打暈了就往陳醫生這邊送，隻叫了兄弟看著他，回頭想起他要人找他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據看著他的兄弟說，他走的時候讓兄弟轉告說……欠下的，他會要回來的。”
    “那豈不是真的……？！”
    “八成是了。”馬哥道，“靳嚴，要殺要剮你就一句話，咱們哥倆立刻去把人收拾了。”
    靳嚴低頭看手，悲催的右手努力做了做握拳的動作，隻覺半點兒力氣都使不上來，思索半晌，靳嚴堅決著道：“他想要，那就讓他去要，有些事情不自己親手解決……是沒辦法解恨的。”
    此話一出，馬哥和二哥又是交換了一下眼神兒，馬哥正要問靳嚴昨夜失控到底是怎麼了，卻不巧陳醫生剛好走了回來喊靳嚴去體檢，馬哥無奈閉了嘴。
    拍了片，共了振，陳醫生迅速定了診，肩膀的狀況是更差了——關節些微變了形，且韌帶撕裂，而前者多半是由後者引起的，關鍵在後者。
    “不就一把左輪……”
    “你這次比上次還要嚴重，沒斷裂你就偷笑吧！”陳醫生道，“這次，兩個月，聽到了嗎？”
    “兩個……！”
    “聽到了嗎？！”
    “好。”
    半分鍾後，三人從一號急診室出來，個個都麵如死灰。
    一想到方才陳醫生的樣子，三人同時起來雞皮疙瘩。
    “靳嚴，你那主治醫生，真的是醫生？”
    “大……大概是吧……”
    三人心有餘悸走出走廊，走進大堂，眼前的另一幕又叫他們心情瞬間暖和起來。
    大堂中央，一個一米八的傻大個兒，正被一個老人抓著手臂“被”幫忙中，傻大個兒雖然無奈，卻仍舊耐心地幫老人解答，一旁年輕的小護士都被傻大個兒逗笑了。
    馬哥肘了肘靳嚴，道：“說跟來就跟來，說等就真的等了半日啊，誒，你說的直男就是他吧？怎麼，搞定了？”
    “早搞定了，還用你說！”
    見靳嚴嘚瑟，二哥又道：“這麼多帥哥從你眼前飄過，你一個都沒留戀的，這個傻大個兒怎麼就吸引你了？還沒馬哥帥呢！”
    “恩？不帥嗎？我覺得他最帥！”
    馬哥和二哥同時又雞皮疙瘩了一把：“哎呦！美得嘞！”
    馬哥又道：“你打算，跟他，恩？想好了嗎？”
    靳嚴看看馬哥，再看看那個傻大個兒，又再看了看陽光的傻大個兒和天真的小護士，再摸了下已經用束縛帶綁好的肩膀，不置可否。
    “再說吧……”

    作者閑話：

    7月5打工12。5小時，請假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