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上) 第十七卷:九、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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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言在林炃向她問詢時的舉動和對答,是精心構製的,想達到三個目的。
一是這樣的對答有利於海倫娜,會討得海倫娜的歡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二是讓林宇的地位得到鞏固。
三是置萊麗於死地,除掉一個對自己來說的最大隱患。
她讓林宇的地位得到鞏固,明是為林宇,實是為林夏。因為她知道,林炃一定會選擇林宇為他的繼承人,這是她不能改變的。既然這樣,她就隻有順應了他。林宇成為了世子,一是他將來能成為宇帝,一是他將來沒能成為宇帝,這對她夏冰言都有利。她現在鞏固了林宇的地位,如果將來林宇順利的成為了宇帝,那就意味著林夏沒能將他除掉。這又有兩種可能,一是林夏想除掉他,沒除成,那林夏自然會死。林夏死了,自然與她夏冰言再也無關,她隻是失去了一個走向權力頂峰的機會,但這是她無法左右的,是命。這命,她也就隻有認了。一是林夏為此認可了這個現實,向海倫娜和林宇表示了臣伏。那他就會成為一個親王,他能成為一個親王,自己能嫁給他也不錯。在這個帝國,這已是很高的地位了。
還有一種情況是,林宇沒能成為一個宇帝,這就意味著是林夏把他弑殺了。
她現在力挺林宇,就是在把他架在爐火之上,讓他成為林夏的目的,以此來激勵林夏,來激勵他起來奪權。林夏起來奪權,不管成與不成,都不會有人會想到這是她夏冰言在今天為他布下的一個局。
他不成,是他死;他成了,最大的獲益者自然是他自己和她夏冰言。
到那時,她成了帝後。
萊麗又死了。
不管那時自己會不會生育,都無妨。她可以再效仿一次海倫娜,來一個殺母奪子。到那時,誰又能拿她怎樣!
這就是她使林炃改變了他對萊麗態度的原因。
***
林炃的旨意,立即就在派拉林行宮和布裏斯卡雅女修道院宣讀了。
這等於是讓辛平簫在派拉林行宮得到了獨斷專行的旨意。
這樣,萊麗的處境就變得日異險惡起來。
她病了,整日處在高燒之中,而辛平簫對她的監控卻日異一日的嚴酷起來。
辛平簫除了睡覺,從不離開萊麗一步。即使她離開了——現在她也掌控住了派拉林行宮差不多所有的人——也安排下她的人在萊麗的身邊,來違逆她,折磨她,不讓她有一刻時間的消停和平靜。萊麗的病本來就是辛平簫對她的精神折磨而造成的,麵對這樣的逼迫,她的病情便無法得到好轉。
好在還有寧娜。
一個弱女子,寧娜現在便是萊麗的一切。
這在辛平簫不能容忍,為了逼迫萊麗早日永歸寧寂,寧娜是辛平簫必須搬開的絆腳石。
她為此事向海倫娜作了稟報。反正林炃現在已不再關注萊麗了,海倫娜便擅作主張,下了一道旨意。
兩個宮內道的官員帶著帝後的旨意來到了萊麗的病榻前,宣讀了帝後的旨意,即:由於寧娜違背了聖上的旨意,縱容了貴妃對聖上旨意的抵觸和不滿,抗拒改造,現將寧娜驅逐出派拉林行宮。至於她的去向,由宮內道另置安排。
***
這簡直是一個晴天霹靂,萊麗一時茫然。緊接著,就聽得她一聲慘叫,“你們不能帶走我的寧娜,你們不能……”萊麗是用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掙紮著叫出了這樣一句話。
“為什麼?你們不能帶走我!”寧娜大聲地抗拒道,她抱住萊麗,伏在她身上,緊緊的摟著,“這樣的時候,你們看看夫人,你們看看她呀,我求求你們了……”
“帶走!”兩個官員毫不動容,冷酷無情的指令道。
兩個執行役走上前來,拉住了寧娜。
“放開我!”寧娜憤怒的叫了一聲,甩開了他們。她想站起來,但萊麗拉著她的手。她就順勢跪在了萊麗麵前,用一隻手握住萊麗滾燙的手,另一隻手憐惜的去撫摸萊麗的身體,然後俯下身子,向著萊麗一叩頭,說了聲:“夫人,寧娜不能再伺候您了,請夫人多保重!”
“寧娜!——噢!”萊麗緊緊的抓住寧娜的手,但一陣暈眩,就昏死了過去。
“夫人!”寧娜叫著,但她再也擺脫不了執行役的手,她掙紮著向著萊麗,流著淚,看著一無所知的萊麗,很快的就被拉了出去……
在這裏,我們有必要對寧娜的最後結局作個交待。
她被拉出去後,便被立即逮捕,送到蜜支南道的勞改營去了。
我們知道,蜜支南道是一個水土溢瘴,愚昧荒遠的窮疆辟壤,是奧亞帝國主要的流放地之一。外人到此,多水土不服,死於斯的人很多。犯了罪的人,被送到那裏,從事開發鋁釩土、石材和煤炭的苦役。寧娜被押解到那裏後,便被派發到了一個礦山,從事開挖鋁釩土的工作。
再以後,便沒有了她的消息。
有人說,她最後死在了那個勞改營裏。
也有人說,她後來逃出了勞改營,投奔了林磁民主共和國。
但到底怎樣?沒人知道。
但我們心裏總希望這樣忠貞的好人會有一個好結局,因此我可以這樣說,她活在了我們的心裏。我們都希望她有一個好結局,希望她能逃到林磁民主共和國去。
***
萊麗的身邊再也沒有一個敢為她作想的人了。
布裏斯卡雅女修道院院長嬤嬤對她有著同情,但鞭長莫及。她雖然有時也會過來看望萊麗。她過來,往往是禦醫過來看視萊麗的時候。
在辛平簫的監視下,院長嬤嬤也不好說什麼。
她隻有握著萊麗骨瘦的手,在胸前劃一個三角,為她念一句“天帝會保佑夫人的”。這種時候,如萊麗沒有昏迷,還處在清醒之中。就會憤怒的指著辛平簫,渾身微微顫抖的對院長嬤嬤呻吟道:“趕走她,趕走她,這個邪惡的……她要……害死我。院長嬤嬤,告訴……告訴陛下,念在夫妻……趕走她。替我……”
這時,辛平簫便會走上前來,把萊麗的手從院長嬤嬤的手裏拿開,把它輕輕的有力的壓進被子裏。她一邊這樣做,一邊說:“夫人,安靜點,安靜點,哦,”她轉過身來,對院長嬤嬤說,“夫人就成了這樣,出現了妄想症,總以為有人在迫害她。其實沒有一個人敢害她,這使得我們這些侍候她的人很為難,對她病情的好轉也不利。比如前天,我親眼看見,一個侍婢進藥到夫人麵前,她就一把把它打翻了。說要毒死她,以致一連三次……”
“不是……這樣的,她們是……是要……”
“您看,您看看,院長嬤嬤,唉!”辛平簫一臉無奈,歎了一口氣。
“她們就是要毒死我!”
“……”
“哦,是這樣。——難為你們了。”院長嬤嬤想想,也知道辛平簫不敢。萊麗的這種狀況,也似乎是出現了妄誕,這在重病的人是常態。雖然也知道,辛平簫在逼迫夫人。也就想到了可能是出現了這種狀況:夫人不肯配合治療,她們不得不為。
再說,萊麗這狀況也不是她能改變的。
院長嬤嬤也得為自己的軟弱退讓尋求一個心理上的平衡,尋求一個理由來慰藉自己麵對天帝的心靈。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雙淚長流的萊麗的額發,勸勉她好好養病。
然後退出,問詢於禦醫懿貴夫人的病情?得到的回答自然是不好,也證實了辛平簫的語言:夫人出現了妄誕症。
她以此向林炃陛下作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