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下) 第十六卷:四、千機變,事件在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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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裏茨大夫之死,是“米蘭安達與切斯”事件發生質變的一個信號。
夏冰言看到了,她感到自己的判斷和所實施的策略成功了。帝後海倫娜的這種過度反應,顯然是她抓到了她的要害,是她怕瑟爾苔妮之死暴露出來。
身處漩渦之中的人往往會亂了方寸,無法冷靜地麵對現實。
海倫娜顯然還沒有注意到夏冰言。
夏冰言看到了,這是“米蘭安達切斯”事件的一個關鍵轉折點——又死了一個。她看到了,伊林娜、費爾南達、千野代同樣也會看到,同樣,芳丹也會看到。
因為她們已經關注到了這件事。
關注到了和沒有關注顯然是不同的。
風起於青萍。
一場腥風血雨又將要在帝國內廷掀起。
正義的力量,自私的力量,邪惡的力量,各種力量紛紛地加入了進去。
***
這一天,帝後海倫娜的秘書處有個秘書,按常規在檢查一切給海倫娜的信件時,發現了一封匿名信。這封匿名信由電腦打印出來,內容如下:
海倫娜,你這個邪惡的賤人,你做了多少壞事?不要以為別人不知道。是你指使弗裏茨大夫和米蘭安達殺害了瑟爾苔妮,霸占了她的兒子。如今,你又殺害了弗裏茨大夫,你簡直喪心病狂,毫無人性。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不是共和國方麵派來的奸細?來破壞我們的偉大帝國?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是要得到報應的,你的下場必將可悲!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爺睜著眼睛在看著你呢,血的海一定要由血來嚐還!
署名是:一個帝國老戰士。
這是一封邏輯有些混亂的信件。
看到這樣的信件,看到這封信的那個秘書的驚駭可想而知。她知道,今天是自己這一輩子最倒黴的日子。她甚至想立即把這信送進粉碎機裏去,讓它永遠消失。但她不敢,因為這每一封信都備了案。
按規定,這樣的信件必須上達。
這個秘書沒有辦法。
本來,秘書處上達的信件,均交由米蘭安達處理,由她決定交不交給帝後看?但這封信牽涉到了米蘭安達,所以這個秘書沒有把它交給她,而是找了個機會,親手把這封信交到了帝後手裏。
帝後海倫娜嘉勉了她。
告訴她這是造謠。
並嚴囑她:嚴守紀律,不得外傳。
***
這樣的交信方式,符合規定,即符合規避製度。
但這樣的規定在這裏出現了漏洞,那就是收發室。收發室在接到所有信件時,都注了冊備了案,這注冊備案要交到米蘭安達手裏(這歸她管),原目的是為了防範有人出於某種目的,私匿信件。
一封信沒到自己手裏,本來也沒有什麼?因為有許多信件不會到米蘭安達手裏,在秘書處就歸了檔,但這些不到她手裏的信件,都在冊案中作了登記,歸了檔。
米蘭安達能成為帝後的心腹,是她的忠心耿耿,是她的幹練和綿密。這是她的優秀,但一個人的長處在某種時候也會成為她的短處,現在就是這樣。
由於米蘭安達的忠心耿耿,由於她的負責,米蘭安達每天都要察看收發室的冊案。甚至還要隨機抽檢這些注了冊備了案歸了檔的信件,以防一些秘書的失誤,導致一些重要信件沒有到達自己手裏,誤了帝後應該知道的事,給帝國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失。
現在,她發現了這封有登記而沒有到自己手裏的信又不在存檔裏,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本來應該詢問。但米蘭安達是做這事的,自然知道規避製度,於是她就猜度到這是一封什麼樣的信?這時的她已是驚弓之鳥,哪裏還敢來詢問?便沒有聲張。由於抽檢是隨機的,她便裝著沒抽檢到,掩飾過去(平時她也有忽略的時候)。
“這是一封什麼樣的信?”回到辦公室,她開始了緊張的思考。
“一定是與我有關的,否則這秘書就沒有必要。與我有關的是什麼?我這一輩子沒做過什麼虧心大事,隻有瑟爾苔妮這一樁,現在又有了那個該死的老頭子。這樣的信件按說到了帝後手裏,也沒有什麼,這本來就是她指示我做的。問題是‘信’。信是人寫的,這樣說來,就是說還有別人知道了這兩件事。另外,不是還有那個秘書,如果這事散布開來?”這樣一想,米蘭安達就知道這事要多嚴重就有多嚴重。
“我是不是應該去詢問一下?應做到心懷坦蕩。”
“不,這可是要命的事。詢問了,就說明我知道了;不詢問,也許沒人知道呢?”她猶豫著,心存僥幸。
人,在這樣的事關性命的大事上,往往會猶豫,一時下不了決斷。
***
海倫娜並不是一個顢頇昏庸之人,她是一個矜持自重,素雅內斂的人。
她出身官宦世家,具有大家風範,且從不張揚。她體恤下人,與眾嬪妃也不爭風吃醋,從各方麵來說,她應該是一個非常完美的帝後。
正是有著這樣的背景,海倫娜的這一切都源自她的清醒。官宦世家的浸淫,使她明白權力鬥爭的殘酷性和權力的重要性。這一點上,她從不會忘記。
她的體諒大度從來都是為了這一終極目的而自然形成的。
這是說,她的體諒大度是她的素養,但在權力鬥爭的漩渦中,又逼得她不得不保持清醒。
這樣一封信到了她手裏,她知道瑟爾苔妮和弗裏茨大夫之死將會暴露。於是,她將這封信留中,也就是留在了自己手裏。這樣的信件銷毀不銷毀已無所謂,不找出這個“帝國老戰士”,這樣的信件會源源不斷(這也是那個秘書不敢私自銷毀這信的原因)。
她在內心緊張的對此進行了思考。
她想得非常多,最主要的是這一點:
謠言一直存在,謠言並不可怕,也無法傷害得了她。可怕的是,這不是謠言。
謠言出現了,就怕引出真相。
對瑟爾苔妮之死,知道真相的隻有米蘭安達和弗裏茨大夫,弗裏茨大夫已死……
那米蘭安達就是唯一的見證人。
她該怎樣來對待米蘭安達?這一點還真讓她下不了決心。
但主動權在自己手裏,事情也還遠沒有到達那樣嚴重的地步,於是,她決心先冷靜地靜待一下,看看米蘭安達會怎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