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下) 第十六卷:一、沉波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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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平上京,帝國內廷的爭鬥並沒有因弗裏茨大夫之死而畫上句號。
夏冰言總記著這一件事。
她一直關注著“米蘭安達與切斯事件”的發展進程,因著瑟爾苔妮。
她關注瑟爾苔妮,是因為她懷疑瑟爾苔妮死於非命。
她想將瑟爾苔妮之死查清,以使自己在今後與帝後海倫娜的對峙中掌握主動,但她也知道這很危險。因此,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才是這整個事件發展進程的主要推手,她一直將自己深深的隱藏著。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人懷疑到她與這事相幹。
她裝得好象與這事毫不相幹,她一直是處在這整個事件之外的人。
她做到了。
直到現在,沒有人懷疑到她。
就這樣,她一直躲在幕後,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它,一直在暗中操縱著它,以使它朝著它原本的真相發展。
直到弗裏茨大夫倒在血泊中。
可以說弗裏茨大夫就是死在她手裏的。
弗裏茨大夫之死,也證實了她過去對瑟爾苔妮之死所作出的判斷是正確的。
她死於謀殺。
死於帝後海倫娜之手,而執行者便是弗裏茨大夫與米蘭安達。
***
問題是這一點證實了之後,有什麼用?
她既不能將它說出來,也不會有一個人會相信她對此事的揭露,即使是專寵著她的宇帝林炃。
萬一林炃不信或出於對政局的考慮,他不想或不能嚴懲帝後,那她將它說出來,也就將自己暴露在了帝後的麵前,成了帝後的敵人。她現在還不是帝後海倫娜的對手,持寵也不是,她在帝國沒有任何一丁點兒勢力。而且她用這種手段推動著這整個事件的發展,給人的感覺就一無是處,會讓人感到她陰險毒辣為人可怕。一個人如果給了別人這種感覺,哪誰還敢跟她同心同德?那她將在後宮無立足之地。
除非她已掌握了至高之極權,那樣,別人也拿她無可奈何。
但現在,還不到她要這樣做的時候,她還不能。
不能做,並不意味著什麼也不做,這麼好的機會?夏冰言明白。
所以,這件事自己弄清楚之後,她就不想讓它完或她的個性並不想讓它完。
既然她們已謀殺了弗裏茨大夫,可以說她們已到了鋌而走險的地步。
海倫娜顯然已深深的感到了壓力,已在著手清除與瑟爾苔妮之死一事有關的人,以免使自己暴露。
既然這事不能完,那就還得繼續對她保持高壓,以使她得以充分暴露。
哪麼自己下一步該怎樣來做?
既不暴露自己,又迫使著帝後海倫娜心神不寧,讓她在犯罪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至於它會走成什麼樣子?誰也無法預料,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夏冰言這樣暗暗的下定了決心。
***
夏冰言自從在妙茵山和林夏相處了一段美好的時光之後,尤其是靈泉之行,對林夏充滿了好感。在內心深處,後宮的妃子們都有一種思想,那就是林炃宇帝千年之後,她們怎麼辦?她們還這麼年青?別人會想,她夏冰言也會想。
此後,林夏進宮,偶爾也會來看望她,出於一個帝子應有的禮節。
其實他們還有過一次短暫的接觸,那是在妙茵山相處之後的第二年。那一年也是春天,他們剛從太空島回到紫平,那一年度假,夏冰言選擇了清源道首府薈葶市近郊的一個旅遊勝地玄林。一次,偶然路過,林夏來看望她。兩人說起在妙茵山時騎馬的愉快,動了興,便帶了侍從,再一次騎馬遠行。
走得遠了,談興正濃時,林夏突然指著遠方一處對她說:“你看那邊。”
夏冰言放眼望去,隻見遠處有幾棵樹,那樹類似於我們地球上的龍爪槐,枝條下垂象神龕,有幾棵下麵坐著人。那幾人好象在睡覺,就象我們地球上的僧人坐在石洞裏參憚一樣。
夏冰言沒見過這奇異的景象,便問道:“這是幹什麼?哪樹是什麼樹?”
林夏見問,便後悔剛才不該將這種樹指給夏冰言看,但也隻是遲疑了一會,不得不說,才說:“那是西奴奴樹,——夢樹。”
“夢樹?”夏冰言不明白。
“是啊,你沒見他們在睡覺嗎?”接著,林夏微紅了臉(剛才隻是情不自禁),解釋道,“它不是叫夢樹嗎?隻要人一坐在下麵,就會做夢。這夢也就二十來分鍾,一會兒人就會醒來……”
夏冰言見這樣說,立即說:“是嗎?哪我也坐坐?”
“不要!”林夏嚇了一跳。
“幹什麼?”
林夏顯得很為難,他遲疑了好一會,才悄悄地說:“我們這裏的人都不坐,至少不在公眾場合……”
“哪他?”
“他呀,那是阿磁人”林夏露出鄙夷的神色,“也許是流浪漢,他們不在乎!”他看著夏冰言還有些不解,才不得不又說了幾個字,“坐在下麵,會做春夢……”
這話一出,夏冰言的臉就羞得全紅了。
林夏見她這樣,似乎也是掩飾自己的失態,忙解釋道:“所以我們不坐,當然,這隻在表麵上。其實,許多人都是想坐的,所以在某些人的後花園裏,往往會有這種樹。這個嗎?我就不說了,你明白!”
***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夏冰言覺得這個帝子為人正直可靠且風趣,且他與他的王妃拜麗絲的感情並不好。如果林炃宇帝真的千年之後,自己能將自己的終身托付與他?倒不失為一個非常好的選擇。她也覺得林夏對自己有好感,要不然他怎麼會對她說這種事?
所以有一次,林夏又來看望她時,她就找了一個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機會,試探了他一下。
於是,他們之間有過下麵這樣一段對話。
夏冰言問:“夏夏,你真讓人羨慕,有拜麗絲這樣一個賢良的王妃,你的生活一定非常幸福,是這樣嗎?”
麵對夏冰言這樣大膽的挑逗,林夏看了看她。他也喜歡夏冰言,再說他也想讓夏冰言在他與父帝的麵前周旋。但作為帝子,他又不能出格。便回答道:“還好吧。”
“難道哪些傳言都是真的?”
“什麼傳言?”
“有人說,你們的關係並不好?”
麵對這樣的問話,林夏想了想,似下了決心似的,回答道:“她是一個賢妻良母。”
這個回答非常巧妙,既沒有回答夏冰言,也回答了夏冰言,那就是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他肯定了這種傳言,也即對夏冰言的挑逗作出了積極的回應,這便是一種態度。這態度給了夏冰言以希望。為什麼他要給夏冰言以希望呢?作為一個帝子,以他對後宮的了解,他知道夏冰言在試探什麼?他作出了積極的回應,即表明了自己的心態:他喜歡她。但他不能出格,更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在對方手裏。
***
“米蘭安達與切斯事件”在宮內繼續發酵。
夏冰言自以為自己在“米蘭安達與切斯事件”上做得天衣無縫,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其實也不,她還是有所擔心的,她擔心的就是伊林娜。伊林娜有著敏銳的思想,這人與她也好象不大和合,對她保持著距離。在伊林娜麵前,她總覺得自己好似無法掩飾自己的內心,伊林娜的思想就象X光一樣,能穿透一些事物的表麵。
好在伊林娜現在不大在宮裏,她和費爾南達和千野代都在朝廷的宇航員訓練中心學習戈弋駕駛,尤其是Ⅲ型戈弋。按說伊林娜也和費爾南達、千野代一樣,寧休日可以回到帝宮內廷來休假。林炃又對她們非常喜歡,所以每十天,兩個朝夕之後的寧休日,會讓她們三人一同回到他的寢宮來,用一整個晚上來臨幸她們,以使她們得以分沾他的雨露。但我們知道,伊林娜並不喜歡林炃,這一點她和費爾南達、千野代不同。費爾南達是一直喜歡著宇帝陛下,千野代開始是不喜歡,但後來借助性藥在與林炃結合之後,她還真的在心裏喜歡上了她的這個丈夫。所以千野代每個寧休日都會回到帝宮內廷,而伊林娜則不會。伊林娜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林炃,不僅不喜歡,甚至還非常厭惡他,所以她幾乎從不回宮。隻有在林炃不能容忍她的冷漠時,一定要她回宮侍寢,不到這樣的時候,她一般從不回宮。
伊林娜不在,這也是夏冰言有持無恐的地方。
她也拜托過費爾南達和千野代,因為她們是她結義的大姐和二姐,叫她們別把宮裏的事告訴給那個“陰陽怪氣的讓人覺得不可親近的女人”。
她們也向她作出了保證。
問題是,她不知道有藍信會,不知道費爾南達和千野代是藍信會成員,她們不僅把帝宮內廷的事告訴了伊林娜,甚至還把夏冰言對她們的拜托也告訴了伊林娜(在訓練中心,為了安全,佩蒂從不和她們有聯係,也從不來往)。
這樣,宮內的事還不會引起伊林娜的關注嗎?
如果這都不會引起伊林娜的關注,哪伊林娜還能說有什麼敏銳的思想洞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