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上) 第九卷:八、逃出封鎖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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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通過耳垂機彙合到了一起。
“現在我們怎麼辦?”在這黑漆漆的荒地裏,簡楨、藍淺淺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簡老師,我們會騎馬,這就有了!——回剛才的小鎮。我想,應該隻有五六哩地,不會太遠。”
“偷馬?”
“是的,隻有偷馬,否則,我們又會被他們抓回來的。”
先適應了一下黑夜,雖然阿磁林森上沒有月亮,但高空大氣層裏也散發著微光,這裏的黑夜比地球上要黑暗許多,但也還看得見。現在,她們順著公路離開著公路朝小鎮方向走去。
公路上不時出現汽車的燈光和馬蹄聲,這是防疫軍人在搜捕四散逃亡的人。
一路上她們不知走得多少辛苦,因為離著公路,又不能離開公路,隻能傍著公路走。傍著公路是沒有路的,要不是山坡,要不是田埂,要不是長著成熟莊稼的田畝……但不管是怎樣的地方,即使是水坑,她們也得走。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也不知跌了幾跤,還得躲避著汽車照來的搜索燈光,一個多鍾頭之後,她們終於看到了遠處顯現出來的黑幢幢的小鎮。
***
小鎮裏除了軍人,已沒有人,離“預防災難集中中心”有點遠了,因此幾乎沒有警戒,還沉靜在黑夜裏。
她們遛進小鎮,來到防疫軍人進駐的那個賓館,慢慢的靠近馬廄。
馬看見了她們,引起了騷動,但沒有人來。
她們拍著馬,安慰著它們,讓它們先安靜下來。然後尋找馬鞍,一切都準備妥當後,她們便解開馬韁,悄悄地牽著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當她們離開賓館有一段路之後,便翻身上馬,雙腿一夾,抖動著韁繩,讓馬急馳起來,朝著黑夜急馳而去。
她們不走公路。在這裏,隻有沃克能看得懂星辰,阿磁林森也有阿磁林森的北極星。她們一直朝南或朝西。四點多鍾時,秋天的太華升起來了。晨熹熹微,照著昏暗的四野,遠處的白色晨霧橫亙在林藪山巒間,草地上的露珠象血一樣紅。
她們躲避著村莊,躲避著人。太隨也升起來了,熠熠生輝。她和著太華,雙星輝映。她們繼續南行,直到下午太華下山,天空又隻剩下了一顆孤零零的昏暗的太隨。
這時,她們好象聽到了馬蹄聲……
***
“不好,有追兵!——拿出‘娘兒們’來!”沃克一邊叫著,一邊拔出了“溫柔女人”。
她們急馳進林地,但好象無法擺脫。
她們驅馬急馳,轉出林地,不一會兒便穿過了一個村莊(村莊裏一個人影也沒有),來到了一條大河旁。
河岸邊到處都是屍體,岸邊有船,船上也是屍體,水麵上也飄著屍體……
“這是特累河,墨尼比河支流。”沃克一邊驅馬,一邊氣喘噓噓地說,“是吉比道與蜜支南道的界河,過了河便是蜜支南道了——走,向上遊!”
“怎麼走上遊?”簡楨不解。
“丟掉馬!”
簡楨、藍淺淺便明白了,實在是佩服沃克的機智。
她們沿著特累河飛奔了一會,看到一大片蘆葦蕩,立即下了馬。快速將馬籠頭馬鞍解下,順手用鞭子照著馬屁股狠狠的就是一鞭。看著受驚的馬朝前急馳而去,她們立即將馬籠頭馬鞍扔進了河裏,自己則藏身到蘆葦蕩裏去了。
不一會兒,果然有一隊防疫軍人騎著馬追來,他們並沒有停,依順著馬蹄印急追而去。她們躲在蘆葦蕩中,一直看到他們的背影和身後的塵埃消失不見了,這才站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朝著下遊飛奔而去……
她們來到剛才看到有船的地方,找到一艘送人船——機動舢舨。
三人上了船,沃克立即走到尾部,將它發動起來,馳進蘆葦蕩,見到有河汊的地方就開。到了後來,她們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開到那裏去了。
***
覺得離公路有點遠了,沃克才將舢舨息了火,三人靜靜地躲藏在蘆葦蕩裏,等待著天黑。
三人在等待的時候,商量著怎樣過河?過了河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吉比道是疫區,哪蜜支南道呢?如果那邊也是疫區,這過河便不存在什麼問題。如果不是呢?那就非常危險。因為這樣,那邊一定會有警戒,決不會讓這邊的人輕易過去。
但那邊好象不是疫區,為什麼?眼前不時有巡邏艇馳過,這說明了一切。因為在正常的日子裏,巡邏艇並不會如此頻繁的出現。
隻能按最壞的打算準備。
她們先檢查了一下各自的防水背囊,確認不會透水。然後各自折了幾根葦杆抓在手裏。作好這一切之後,吃了點東西。秋天的夜晚已很有點冷了,她們擠在一起。簡楨說服沃克和淺淺先睡一會,她來警戒。
沃克先醒來,她一動,淺淺也醒來。簡楨一直在觀察,見她們醒來,便告知沃克:已是深夜。沃克便站起,與簡楨交換了一下眼前的情況。簡楨告訴她,半個多小時會有一艘巡邏艇馳過,但也不一定,不過,剛才過去了一艘。
沃克站著,警覺的看了看河麵和四周,覺得萬無一失,便回問道:
“準備好了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便走向船尾,將舢舨發動起來,向著對岸馳去。
***
不一會兒,見黑幢幢的對岸似乎已有些近了,沃克便息了火,走了過來。三人拿著槳又劃了一會兒,然後停了下來。按照商量好的對策,將行囊背上,悄悄地匍匐著下到水裏。
真冷啊,三人都打了個寒顫,也沒有辦法,拿著葦管,將舢舨轉過頭來,向前猛地一推,任其向下遊飄去,她們自己則向著對岸遊去。
她們在水裏才遊了一百多米,真險,一艘巡邏艇便在遠處出現了。
她們立即咬著葦管,沉到水裏去進行潛泳。這時那巡邏艇已開到舢舨前,警戒軍人用探照燈照著,圍著舢舨轉了好幾圈,見舢舨上無人,便扔了幾個手雷。隨著那幾聲劇烈的爆炸,巡邏艇便慢慢的馳向遠去。
三人抓著互相的衣裳在水裏向前潛遊,一直到觸到了河底泥,沃克才浮出水麵來。這時她看到不遠處的那舢舨正在熊熊燃燒,巡邏艇已走遠,便將簡楨藍淺淺拉了起來。
三人透了一口氣。
“現在怎樣上岸?”她們知道這裏一定會有警戒軍人。
她們決定潛水順水向下遊飄,飄了有一段距離,發現身下有石頭,便再次浮出了水麵。這時的她們凍得渾身發抖,四肢僵直,上牙嗑著下牙的差不多要凍死了。但隨即發現自己已在一片巨石灘上。便跌跌撞撞地踏著亂石,藏在巨石後,仔細地張望著,向眼前的一大片樹林看去。觀察了好一會,沒發現什麼異常,但她們依然十分小心的匍匐著以石頭作掩護,在泥水裏爬一下,停一下,打量一番……
終於爬上了岸,才發現岸上有崗哨,因為她們看到了燈光。她們看見有哨兵從崗哨裏走出來,在打量河麵……真是幸運,他們沒發現她們。也許不是,是阿磁林森的夜晚特別黑暗,也許是她們的謹慎小心,沒有讓自己暴露。她們彎著腰,小心的慢慢的繞過了崗哨,走出一段距離後,才直起身來,悄悄地消失在那一片樹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