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下) 第五卷:三、黃昏中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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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思就是這樣的象簡楨後來一樣的被劫持,乘上了戈弋,穿越了蟲洞,飛越了六千萬光年,來到了阿磁林森上的奧亞太空島。並進入了伊禮斯學院。
在伊禮斯學院,她將自己的名字改為菲菲尼達,為的是徹底的將過去的自己忘記。
伊禮斯學院在太空島主城區的邊緣。
奧亞太空島是一個機器島,但它有郊區,郊區有廣袤的田野和河流群山。
菲菲尼達通過在伊禮斯學院的學習,了解了阿磁林森的自然、曆史、現狀和阿磁林森人的生理結構和習俗,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性奴。
地球人和林森人是有區別的,對於地球人也許不是十分有把握的區分他們(比如身高),但林森人一眼就能看出誰是林森人誰是地球人,因為隻要他們張開天眼,就能看見地球人沒有天眼。
幾乎沒有人能與生存環境所抗衡,菲菲尼達同樣。但菲菲尼達有一點不同,既然阿磁林森給了她選擇配偶的自由,她就不想向林森人妥協,去為做一個林森人,來讓自己去努力的去愛上一個林森人。她甚至也有簡楨母女一樣的想法,決不讓自己愛上一個林森人。
這是一種非常慘烈的選擇,也就是說,她將在奧亞太空島上孤獨的生活,直到終老。
***
她原本就是一個孤兒,從小落落寡歡,將收養她的普裏雅嬤嬤視為母親,將修道院視為自己的家。但這畢竟和親生父母有點不同,養成了她一種憂鬱的性格。現在她依然是這樣。人們可以經常的看到她一個人徘徊在伊禮斯學院附近的郊野裏。她思念地球,思念她的普裏雅嬤嬤和修道院的嬤嬤們,那些她的親人。
奧亞太空島與阿磁林森不同,阿磁林森還有淡綠色的天空和河流海洋,太空島則沒有。太空島由於在太空,就沒有淡綠色的天空,她的天空是黑漆漆的宇宙。由於天空沒有綠色,那河流和湖泊也就同樣沒有淡綠色的水,有的隻有象地獄中的冥河血海一樣的黝黑鮮紅的水。
為什麼是鮮紅,因為阿磁林森上的樹木都是澄紅色的,太空島也一樣。
不管是春天,還是秋天,這裏隻有澄紅色的樹木,隨著四季變遷,它們隻不過是由嫩紅變成深紅再而變成枯紅焦紫而已。還有時序的漫長,一年四個季節,二十四個月(這月不是地球上的月,而是根據太隨的變化而製定的,不過它固定為三十天。它也不叫月,隻是我們把它翻譯成月罷了)。這一切對地球人來說,真的非常難接受。整個天空是黑色的,張開眼睛就是一片澄紅,漫無止境的日子。麵對這一切,菲菲尼達陷入了一種憂鬱,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無法幫助她。
這狀態直到她在伊禮斯學院畢業,她都沒讓自己去愛上一個林森人。
對於這樣的地球人,奧亞帝國在太空島上的法規是寬容的也是不寬容的。寬容的是指,他們會給地球人一個簡陋的住處,也會給於他們一種下賤的工作讓他們服務於帝國以養活自己。不寬容的是,這實質上就是一種逼迫,是一種無形的逼迫,逼迫地球人以生存狀態的窘迫迫使他們去愛上一個林森人。
在這樣的狀態下,地球人除了讓自己去愛上一個林森人之外,也實在是別無選擇。
***
好在菲菲尼達無論是學業還是人格上都非常優秀,畢業後,學院讓她留校做了一個圖書館的管理員,這是地球人所能得到的最好職位。這讓菲菲尼達非常高興,因為這樣,她畢竟還能生活在她的同類中間。
隻是這種人生的孤獨和寂寞,讓她更加憂鬱了。
每天的黃昏,我們都可以看到一個孤獨的人影徘徊在學院附近的田野裏。這種孑然一身,形影相吊,讓人看見都想落淚。好一個令人哀憐的女孩子。
這一天,是第一季四月的春天,她又走在黃昏的田野裏。
這是一個生長的季節,天氣已暖,百花依然盛開,但也快到了暮春。她仰頭看了看太空中的宇宙,目睹著太華下落,西邊天空中隻剩下了一顆孤零零的太隨,發出她柔和的光。整個太空島開始昏暗下來,因而有一種迷朦。現在她最想看到的就是綠色,她來到田野,就是想看一看綠色。太空島上也有綠色嗎?有,那就是花,澄紅色的樹木開的花絕大多數是綠色的,還有藍色的也有白色的,唯獨不大有紅色。就象我們地球上不大有綠色的花一樣。
現在正是花開花謝的時候,她徘徊在河邊,看著河中的玄水和岸邊的紅色“垂柳”,一片片綠色的心悸(桃花)花瓣在她身邊飄落。
垂柳其實不是垂柳,林森人叫它為優娑羅樹,也有人叫它無憂樹,是一種夢一樣的樹。
這是一種不具有實體的樹,它長在那裏,象一縷粉煙。似有似無,嫋無形跡。有風則散,無風也嫋娜。一陣風來,它似乎不存在了,風過後,它又立在那裏。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樹。
桃花還真是桃花,隻是林森人叫它為“心悸”。
一樹碧翠的花,又是在暮春,隨風而飄,隨水而流,真讓人看了難免會產生出一絲心悸的慘然。
暮春了,菲菲尼達想起了一句她在少女時讀到的詩:“在英倫呀,現在正是四月……”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滴落下來。她想起了地球,想起了自己的故鄉,想起了她的修道院,想起了她的普裏雅嬤嬤……
她拾著那一片片飄零的綠色,這生命的凋零,想起在地球上那一大片看也看不完的綠色,她從來就沒有珍惜過的綠色,如今皆成她最大的奢想。
她想著自己,想著自己,就不知道該怎樣定位?如果在地球上,她雖然是一個寂寞的女孩子,但她畢竟是在地球的懷抱裏!而現在,在這個陌生的奧亞太空島上,她算什麼?這裏的一切對她,都是無情地陌生著。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她的孤獨感從來沒有這麼深過,這麼真實過。這是一個異類的土地,這裏的一切全都與她無關……
她不由得啜泣起來。
她的心在流血,她真想在心裏大叫:“地球,媽媽!我的媽媽!我的媽媽呀!”
她匍伏下去。
就在這時,她的頭頂上響起了一個聲音:“姑娘,你這是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