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上) 第一卷:五、簡楨與藍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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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簡楨是一個醫大學生。
在風景優美的校園裏,她既是一個學業優秀的學子,又是一個令人注目的十分端莊矜持美麗的女孩子。
一個美麗女孩子,有許多追求者。一個美麗的女孩子,且是一個異常慧敏的女孩子,她又自然有著自尊和自傲。何況簡楨還是一個決心獻身醫學的女孩子,她不想讓愛情擾亂了她平靜的學生時代。她的高傲,讓眾多的追求者望而卻步,人們普遍認為她是一個可愛而不可親近的女孩子。
但無論一個女孩子有著多麼的出色和優秀,也無法阻止一些大膽且勇敢的男子來追求。
名花配寶劍,優秀者無所畏懼。
一個叫林下平江的同屆不同班的同學,即後來的林下院長,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
林下平江是一個富家子弟,出身豪門,卻不驕縱。他高高的個子,一米八幾,身材勻稱,文質彬彬,顯得既英俊又瀟灑。他知識淵博,尤其愛好文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特別是他的風景油畫,畫得頗有一些詩意,不過內行的人也說:還沒到那境界,畢竟年青,還差那麼一點點火候。他的這些特長,在文學社裏可以得到發揮,因此在他加入文學社後不久,在一次競選中,便勝出,成了文學社的副社長。正因為這一點,他和簡楨便有了接觸和共同語言。象簡楨這樣的優秀學生,不可能不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她也是文學社的成員。
簡楨喜歡文學,她讀書很雜,比如中國的《屍子》《山海經》《考工記》她都看。
林下平江常常借文學社的事務來找簡楨,這是自然的。比如布置講座,比如請某一詩人來校與同學們見麵,比如出期刊……他們也常常會為一些文學見解而交流,也會為一些文學異見而爭論,尤其是哲學。林下平江喜歡哲學:唯心唯物,形而上,形而下,辯證法……每當談起這些時,簡楨對他佩服得不得了。簡楨就怕哲學,她對哲學有著一種天然的遲鈍。因此在文學社,人們常常能看到他們的身影,他們常常出雙入對,因此也有人認為他們是戀人,且認為他們是天設一對地造一雙的戀人。
簡楨不討厭林下平江,甚至還有點喜歡他,要不是她已決定不在學業期間談戀愛,她可能便會接受林下平江的追求,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生死戀。
***
文學社,還有一個學兄,叫藍亦和。這個人不大愛說話,人也長得不算好看,卻清秀,瘦瘦的,看上去有點頹廢,當然也隻是看上去有點頹廢而已。這個人不大愛說話,但一說話,口氣便有點衝,往往會把人一口戧死。林下平江常常被他戧住。但林下平江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往往不與他計較,一笑置之。到這時,藍亦和往往會掙紅了臉,非要和林下平江爭出一個是非對錯不可。
林下平江才不來理他,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如被他纏得不耐煩,也會非常寬容的說:“算了算了,算你對了,好不好?算你對了——哈!”這時,林下平江往往會自己先笑起來,作出一個非常無奈的手勢,比如象揮一揮手啦,惹得在座的人一齊轟笑起來。
這時,藍亦和往往非常尷尬且無奈,也有點可悲,象個小醜。
每到這時,簡楨便會發話,轉移一個話題,來為藍亦和解圍。簡楨不是讚成他的觀點,但簡楨同情他。簡楨就看不得林下平江這樣欺負一個老實人。每到這時,她對藍亦和便會充滿了一種深深的同情。
***
文學社有個不定期的期刊,大多是文學社成員的作品。
不要看藍亦和為人上有些笨拙,但他那一支筆卻是才華橫溢,無論是詩歌還是評論都寫得有聲有色。當然,林下平江也不比他差,甚至比他還強。但文學有一個特點,不同的人會喜歡不同的作品,這是無法解釋的,也可能就是“同氣相吸,異氣相斥”的道理罷了。
簡楨喜歡藍亦和的文筆,她喜歡他文筆中的那一份詩意,喜歡他的那一份新穎別致和貼切,雖然在道理上有些偏頗,但新穎別致和貼切往往就是一種才氣和感悟,簡楨看到了這一點。當然,簡楨寫的東西,也往往會有這種傾向,藍亦和也喜歡簡楨的作品。
喜歡作品不等於喜歡一個人,何況簡楨並不想在學業期間找對象,她隻是同情藍亦和而已。由於有了共同的文學誌趣,便有了共同的語言。這樣,他們也常常會在一起拿互相的作品來商討,為對方的成功而高興,為對方的失敗而痛苦。
這樣,他們也有了來往。
藍亦和並沒有表示過他喜歡簡楨,這一點上他比較麻木。他隻是以一個學長的身份在與簡楨來往。當然也不能說他就一點也不喜歡簡楨,這麼優秀的女孩子誰不喜歡?他隻是感到自己不配,既然不配,也就沒往那方麵去想,這樣他們的來往反而顯得自然。自然有著一種非常巨大的力量,人們往往會在自然中失陷自我,最後遭至全軍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