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上) 第一卷:二、一片神奇的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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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夢•靜遠衝下樓梯,朝病房衝去,在門口遇到藍淺淺。他一把抓住藍淺淺,說:“快,跟我走!”藍淺淺被他抓住,身不由己,踉蹌的跟了幾步,拖到了院子裏。但她立即收住腳,“什麼呀!”她叫道。不知道梵夢•靜遠要幹什麼?
“……!”梵夢•靜遠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這時簡楨從樓上探出身子來,對淺淺叫道:“快!跟他走!幽……漲大水了!——我隨後就到。”
“媽!”顯然淺淺知道這“幽……”指的是什麼,她叫道。
“帶她走!”
這時整個院子已經亂了,誰也不顧誰,人們紛紛朝身後的一片林地衝去。梵夢•靜遠抓住幾乎要發瘋了的淺淺,不顧一切的衝出人群,朝那些逃命的人追去。
***
四周全是海水,唯有一條田埂通向遠方,在這片漆黑海水裏,這是唯一通向生命的路。走在這條路上,由於藍淺淺的掙紮,他們落伍了。按說,也不會,因為還有比他們後跑的。但現在,這條路上一個人也看不到,人們都跑到哪裏去了?沒人知道。兩個人渾身濕透,瑟瑟發抖。心中的恐怖被無限地放大,海水裏飄著屍骸,這是一個怎樣的黑夜?天上沒有一顆星。他們就好象走在冥河上一樣,這是一條火照之路。
藍淺淺失魂落魄的走著,沒有一句怨言。但她不時回頭,看那戰地醫院二層樓,但她再也看不到了,那樓已在海水的衝擊下倒塌了,消失了。
藍淺淺摔開梵夢•靜遠的手。
梵夢•靜遠低著頭,頹喪的跟著。在這樣危難的時候,他確實做得不好,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他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不知道怎麼辦?是他,沒有把簡阿姨帶出來;是他,讓阿姨丟掉了性命:這在他,十分痛苦!但人生沒有後悔藥可吃,“唉!”他長歎一口氣,覺得自己簡直沒有臉麵再留在藍淺淺的麵前。
隻有簡阿姨的囑托,在此刻,他不能再違逆了簡阿姨的囑托,不能丟下淺淺。
***
泥路難行。一片海水中,這是唯一的一條路。路的遠方是一片樹林,那片樹林就象是一片希望,在召喚著他們。
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好象有一種冥冥之中的力量在主宰著他們。
他們走在泥濘的小路上,趟著水,走向樹林。
那是一片非常奇特的樹林,一字長排。走這條路,如果離開它,便會掉進海水裏。他們隻能順著它走過去。藍淺淺來到這裏,詫異了一下,她不明白,這裏原本是一片樹林,如今卻隻剩下這一排,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也沒多想,隻得順著這林子走。這是一行象垂柳一樣的樹,但又象是沒有梳過頭的女人一樣的樹,亂七八糟的枝條,垂下許多象翡翠般一樣翠綠的葉子。凡是從這裏走過的人,沒有一個人能繞得開它們,也沒有一個人能躲得開這些葉子。他們便從它們的右邊繞過去,一直到走完了全部的二十一棵。才發現原來這片林子後麵,是一個藍淺淺所知曉的殘破的古堡。
他們終於逃出了那片恐怖的幽靈海,如今,站在一片星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