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的困擾暫時解除了，但是惡臭依然難消，駱方臉上緊繃，駱源更是眉毛都皺成一團，但依然警惕著。待那軟爛的排泄物沒過駱源的小腿，他才發現顧長生從頭到尾腳不沾地，袍角沒有碰到一點穢物。
    駱源看著虛空行走的顧長生，眼裏滿是敬佩卻無一點不滿的神色，駱方一手握劍，另一隻手的袖子擋在駱源的鼻子下麵，袖口淡淡的冷香讓他稍微好受一點。
    顧長生眼裏閃過異色：“難道你都不覺得心理不平衡嗎？”
    駱源怔了一下差點被忽然掠過的蝙蝠抓傷臉頰，幸好駱方一劍刺中，劍尖上的高溫把蝙蝠的內髒都烤熟了。
    他定了定神道：“你這人真奇怪，你答應來幫我救人我就很感激了，為什麼要因為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覺得不平衡呢？”
    在駱源的心裏，從不認為顧長生對他們的照顧是理所當然的，即使是顧長生有求於他才來幫忙，他和駱方顯得狼狽是他們修為微薄所致，因為顧長生不幫助他就怨恨顧長生的人，才是奇怪又極品的吧！
    駱方望著稍矮的腦袋抿著唇，隻要駱源不怨恨他也無意見，他喜歡駱源聰慧卻不失純真的模樣，他願奉上所有，隻求駱源一世無憂。
    顧長生活了數百載，如此討喜的人兒卻第一次見到，他不得不又一次歎息駱源的性別，但他還是樂意教駱源一些東西。
    “我教你內呼吸的法門，如此你便不用受這味道熏陶，築基期方可禦物飛行，元嬰期才學的了禦空飛行之法，你們卻是做不到了。”
    駱源兩手一拍高興地道：“謝謝前輩，這樣就很好了！”
    顧長生無奈地擺擺手說：“我還沒說完呢，”他手一揮放出一隻米黃色的紙鶴，在空中慢悠悠地拍打著翅膀，“這紙鶴也是一種符術，可駝人飛行，就是速度不快。你們暫且先用這紙鶴吧！”
    駱源下意識地就把平常跟爹爹撒嬌的把式用在顧長生身上，他高興地抱著顧長生的胳膊一邊晃一邊說：“前輩真好！”
    “圓圓，你身上沾了汙血，不要弄髒前輩衣服。”駱方吃味地把人拖回來，從前有三個爹爹就罷了，現在還要多個顧長生，他不樂意駱源對著別人撒嬌，但年紀這樣幼小的駱源他也不能狠心壓抑他的性格。
    他們走到盡頭，卻是一個分岔路口，顧長生也拿不準主意，駱方卻很堅定地指向一個方向：“邪穢的屍氣，是這邊傳來的。”他們所站的分岔口正好是兩個方向的下風口。
    終於趟過了蝙蝠的糞池，他們走在幹燥的地麵上，黑黢黢的山洞裏不需要點燈，駱源和駱方都能看清道路，修為最高的顧長生則是洞若觀火。
    “嘶嗬——”腐臭的氣息掠過，駱源下意識地舉劍格擋，法劍與不知什麼東西撞在一起發出鏗鏘的聲音，駱方的劍砍下了那掠過的生物的一截爪子。
    駱源低頭看見那斷肢，分明是一截人的手指，隻是上邊長了綠色的鱗片，指甲又長又尖。顧長生方才在與前方的僵屍打鬥才一瞬忽略了後發的人，另一隻僵屍挑了看起來最弱的駱源偷襲，卻吃了點小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