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你不應該很清楚麼？”青蓮掃了眼言非墨對麵某個受了重傷的男人，“喏，他口中的失寵了的老男人。”
    言非墨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倒是半靠在石壁上的孤飛雪虛弱地嘲弄了一聲：“你總算……是承認了？”
    “你——”
    “好了飛雪——”
    言非墨和青蓮幾乎同時開口，同時頓住，再同時對視一眼。
    飛雪愣了一會兒，隨即突然嗤笑一聲，道：“嗬，你們兩個倒是默契……怎麼，都想趁著我殘燭之際，再凶我最後一次？”
    言非墨抿唇，沒再說話，待運功逼出孤飛雪身上的銀針，他將飛雪輕輕扶靠在石壁上。
    “飛雪你就少說幾句吧。”
    “我不要！”孤飛雪撇頭，輕聲：“再……少說幾句……有些話就永遠沒機會……出口了。”
    言非墨一怔，回神後低喝一聲“瞎說什麼呢！”他的雙唇微微顫抖著，連帶著聲音也些許斷續，“你不會有事的，不會——”
    “師兄，別再……自欺欺人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咳咳！咳！咳……”
    “……”
    言非墨扶住孤飛雪，輕拍後背，掌心運功，將自己的內力，緩緩輸送到孤飛雪體內，“乖，聽話，別說話了。”
    “不……偏不，我要說……少一秒少一句，這麼虧咳……的事，我孤飛雪才不會……咳咳咳咳……”
    “夠了，別鬧了。”
    “不夠，我沒鬧夠咳咳……”
    言非墨：“……”
    兩人間靜默了片刻，隨後，孤飛雪突然輕聲開口道：“嘿嘿，你一定覺得……我很煩對不對？就像小時候那樣……對不對？我知道，你一直很嫌棄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不過，當時我不在意……一點也不在意。”孤飛雪輕笑，側頭死死地盯住言非墨：“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孩童麼，知道我為什麼最怕他們流淚麼，知道……為什麼之前我會這麼討厭你麼……”
    “好了飛雪，別再說了！”
    “這些……其實……”孤飛雪抿唇，像是壓抑著上湧的氣血：“都是因為——”話音未落，孤飛雪突然一陣低咳。鮮血從慘白的雙唇裏泌出，染濕孤飛雪胸前那一抹飄逸豔麗的紅，也刺痛了言非墨那顆早已波瀾不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