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月下成三人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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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玉璃稍稍平複了呼吸,一步一步走向高台,每走一步耳邊似乎都有鈴聲傳來。神明大人站在高台正中,一揮袖,正中的黃銅大鍾當的響起,眾人隻覺得一陣耳鳴。“鹿蜀陸氏玉璃,擒得反骨,準許飛升。”神明那能夠淨化人心的聲音縹緲的傳來。霎時,陸玉璃被包裹在一團流光中,流光散去,他的衣服上赫然多了代表仙家的流雲紋,每走一步,光彩流轉,配上他天生的芝蘭玉樹般的氣質身姿,倒真有了幾分仙風道骨。
突然,一抹鮮紅飛上高台,正是阮然然,“神明大人,這反骨並不是陸玉璃一個人所獵,而是高雅仙尊門下小弟子陸爾陽和麒麟薑氏嫡公子薑愛執和陸玉璃三人合力獵得。”有了阮然然出頭,台下頓時一片反對之聲。
“就是,隻有陸玉璃一人飛升公平嗎?”
“神明大人,比賽結果不公平呀!”
“神明大人,還請您重新判別。”
“神明大人……”
神明從座位上站起來,踱步到台中央,“可還有人記得本神當初定下的規則?”台上台下頓時禁聲。
“將反骨帶回來的人可以獲得這屆迎神式的飛升資格,能馴服妖獸反骨的人可以獲得神賜天兵反骨。”台下有一清冽的男聲傳來,眾人望去,正是薑愛執。
“神明大人說,將反骨帶回來的人可以獲得這屆迎神式的飛升資格。”他又重複了一遍。
“大家還有何異議?”神明發問,台下眾人見薑愛執都不持異議,便也都無話可說,阮然然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薑愛執,“安暖神使,儀式可以繼續了。”神明道。
另一邊,
陸爾陽隨薑愛執換掉衣服後,便來到了迎神式,可在他即將抵達的時候,一個身穿大紅袍,頭戴傘型鬥笠的人與他擦肩而過,他又一次看到了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那張臉朝他笑了一下,就要消失在人群中,“愛執,你先去,順便告訴我師兄我稍後便來。”如此交代後,他便追隨那抹紅色身影而去,薑愛執覺得不妥,但也沒做他想,自己去了迎神式。
……
那紅衣人似乎知道陸爾陽在跟蹤自己似的,忽快忽慢,兜兜轉轉,故意繞了很多彎。最後,在一個地方停下來。鎮妖塔!?陸爾陽心中奇怪,但還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跟了過去。
自從陸爾陽來到負水山莊後,師尊總是不讓他到這附近來,封印也是加了一道又一道,正猶豫要不要繼續的時候,那人已經閃身進去了,燈光昏暗,他似乎並沒有發現陸爾陽。陸爾陽最終還是跟了過去,而且他發現封印與結界似乎失效了,他很輕易地就進入了鎮妖塔,一切順利的讓他覺得這是一個圈套。
……
似乎是理所當然的,陸玉璃用攝魂術輕易馴服了被打回原型的反骨,成功得到神賜天兵。迎神式即將落幕,安暖飛白上前高聲宣布,“最後一項,鬼舞。”
隨著激烈的鼓點,一群頭戴鬼麵的世家子弟踏著舞步出來,而神輦,則朝山下飛去,帶起一陣流螢似的光。眾人目送神輦離去,不知心中作何感想。把酒當歌後,人影散亂,天色正漸漸轉白。
安暖飛白在人群中尋找陸爾陽的身影,當陸玉璃得到反骨後,他心中的不安並沒有消除,而是愈加強烈。正無頭緒之際,看到薑愛執朝這邊走來。
薑愛執在人群中找到安暖飛白的身影,“暖師兄!”
“愛執?”安暖飛白回應道,“有事嗎?”
“暖師兄,爾陽在來的路上說是有事,讓我轉告你一聲,不知他回來沒有。”薑愛執道。
“恩,知道了。”安暖飛白應下。
薑愛執見話已帶到,朝山下走去。
……
鎮妖塔內,
那紅衣人將陸爾陽引到冰棺處,便停了下來,摘下鬥笠,背對著陸爾陽。
“你到底是誰?”陸爾陽此刻已不再隱藏,因為那個人已經發現了他。
“我是誰?”那人邊說邊轉過身來,赫然是和陸爾陽一樣的臉,“我是你。我是另一個你。”
“可笑!你莫不是阮家門人,故意變換容貌來糊弄我的吧!”陸爾陽道,“還是,你對負水山莊有所圖?”
“我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相信的,也罷。”說著,那人瞬移到陸爾陽跟前,竟一下子將陸爾陽拖到了冰棺前麵,“你且看他,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誰嗎?”
陸爾陽朝棺內一望,冰棺裏躺的人也和他有一張相同的臉。不禁大驚失色“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人將他往棺內一丟,冷哼一聲,“剛剛你們不是還在迎神式上見過嗎?這就不認得了?”
“神明大人,這,怎麼會,怎麼會?”陸爾陽心中疑惑更甚。
那個“陸爾陽”也不多說,直接凝聚了靈力,在他眉心的朱砂上一點,陸爾陽頓覺頭痛欲裂,很多片段一下子湧入腦海,終於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哼~這就是你千盼萬盼的生生世世。”“陸爾陽”朝冰棺內的人說道。
冰棺內的人發髻上別著一枝櫻花,看上去像一幅畫。
外麵傳來安暖飛白的喊聲:“爾陽!爾陽,你在裏麵嗎?”
那個“陸爾陽”冷哼一聲,如滴入水中的墨一般,不見了蹤影。
……
“薑愛執!”
薑愛執一聽到這個聲音,加快了腳步。
“薑愛執,你怎麼不應人呢!這就是你們薑家的教養嗎?”
身後的聲音帶了一些怨氣。薑愛執頓住腳步,“陸玉璃,你為什麼老是纏著我?”
“我走路碰到你了,怎麼叫纏著?”陸玉璃道。
“你為什麼非要和我走一條路?”薑愛執問道。
“下山的路隻有一條~”陸玉璃狡辯。
“那你直接禦劍回去不行嗎?你不是新得了天兵反骨嗎?”薑愛執酸道。
“唉?愛執兄這是在幹嘛?我怎麼問道醋味兒了?你要是不樂意,當時大可不必為我說話,說不定,神賜天兵就是你的啦。”陸玉璃故意道。
“我薑愛執隻拿自己的應得之物,不偷不搶,行的正坐得端,不像某人,專搶親生弟弟的東西!”薑愛執冷冷道。
陸玉璃聽到薑愛執如是說,那雙愛笑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受傷,撇撇嘴道:“話說的這麼滿,我等著你以後自己打自己的臉,哼,誰想跟你一起走這黑咕隆咚的山道啊,你這隻大螢火蟲自己慢慢走吧,小爺我禦劍先走一步。”說罷,踏上反骨,絕塵而去。
薑愛執望著天空中漸漸消失的小點兒,握了握腰間的天生,下山去了。
……
眼前一片紅色的光,晃得人睜不開眼,耳邊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杯兒,今天山上的花都開了,有你最喜歡的雲芳,你是想和師兄一起去看呢?還是讓師兄幫你折兩隻過來看呢?”
陸爾陽想睜開眼睛,上下眼皮卻黏在一起,分不開,這是誰的聲音?這是哪裏?我是誰?陸爾陽仿佛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了一個繭裏,混混沌沌。
不知過了幾日,陸爾陽感覺到有一絲涼意,那個溫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撩撥著耳膜,“杯兒,今天下雨了,你不是一直想和師兄一起在江上泛舟嗎,你看看這山色空濛……唉,我怎麼忘記了,要是你能看到就好了。”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每天每天,這個溫柔的聲音都在陸爾陽的身邊回蕩,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感覺不到陽光,感覺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或者說,他覺得自己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這幾天,耳邊那個溫柔的聲音也沒有響起。
等了好久,陸爾陽覺得自己是忘記了活著的感覺,開始還能感覺到枯燥,後來漸漸變得麻木,那個溫柔的聲音似乎是再也不會響起了。
溫暖,應該是陽光打在了身上,過了多久?自己期待的那個聲音終於又傳來“你是不是等的太久啦?沒關係,我們很快就能再見了。”
這是分別?陸爾陽從心底不想分別,他動了動,感覺那層繭也跟著他動了動,“啊!”是那個人的輕呼,“你太不小心了。”他感覺被那個人放在了手心,軟軟的,想再多呆一會兒。
可接下來的劇痛讓他忍受不了,多少年呢?沒有這種感覺了。
“我也舍不得,你說過的生生世世。我等著你的生生世世。”
……
“師尊,爾陽怎麼樣?”是安暖飛白。
“無礙,他應該就快醒來了。”高雅仙尊道。
陸爾陽腦袋昏昏沉沉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隻覺得喉嚨幹渴得厲害。
“是誰把爾陽帶到鎮妖塔去的?”高雅仙尊問道。
“徒兒不知,當飛白趕到的時候隻看到爾陽暈倒在冰棺內。”安暖飛白回道。
“此次迎神式過程中可有什麼異常?”高雅仙尊問。
“……”安暖飛白還沒來得及回答,屋內人的目光便被床上的人吸引去。
“水,喝水……”
陪侍的小弟子驚喜的叫道:“仙尊,爾陽師兄醒了!”
高雅仙尊吩咐道:“安暖,你先派人去調查鎮妖塔。”
進到內室,便坐在陸爾陽床邊,“爾陽,感覺怎麼樣?”
陸爾陽把水杯放下,才來得及看清室內的人,一屋子人盯著自己,臉上是欣喜的表情,師尊坐在自己床邊,就像剛來負水山莊時一樣。
“讓師尊擔心了。”嗓音有一點輕微的嘶啞。
“爾陽,你是怎麼進到鎮妖塔裏的?又是怎麼暈倒的?”高雅仙尊問。
“師尊,若是徒兒沒有猜錯,應該是被人用了續命,但是,有件事徒兒……”陸爾陽看了看周圍的人,高雅仙尊會意,“眾位弟子近兩天也辛苦了,都去歇息吧。”
所謂續命,就是將一個人的靈體移植到另一個人的身上,看那個人所看所想。
待到人群散去,陸爾陽繼續道“師尊,我看到了兩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一個穿著烈焰霞衣,故徒兒覺得是靈狐阮氏的人,隻是不知道他的樣貌是不是幻化的,另一個,是,是,是那個被鎖在鎮妖塔的人,師尊,求您告訴徒兒,那個人,是不是就是神明大人!”說了一大段話,陸爾陽一串幹咳。
高雅仙尊聽罷,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恢複正常,“為師也不知,為師如今能告訴你的,隻有你的身世,不過,想必,你也知道些許了。”
陸爾陽躺回床上,望著床幔,長出了一口氣,“師尊,至少把你知道的都告知徒兒吧。”
……